一時間,堂內大亂。
最應該被重視的戰力紀長老跟李長老打在了一起,他們帶來的人多,紀墨這邊兒也被三四人纏住,一時間注意不到場上變化,等到被紀長老一掌拍飛,回頭看去,得了他一句“速走”,紀墨咬牙回望,他若在堂中,就是拖後腿的,馬長老和李長老帶來的弟子,都比他的武功強些,他隻有被壓著打的份兒。
出了堂外,外麵已經是血流一地,不僅是玄武宗的弟子在,還有一些外來的黑衣弟子,恐怕就是紀長老口中所說的魔教了,也不知道是哪裡的魔教,如此突然。
紀墨一邊想,一邊快速往安適居跑,若要走,那些武功秘籍是不能留的,全部毀了,他們才有可能有一線生機,否則,被逮到的弟子恐怕都會被滅口,而非留下詢問武功秘籍。
這些日常所說的應變之法,紀墨當時隻是聽來增長知識點,沒想到竟會真的用到,那些宛若尋常的話語,這時候在腦中異常清晰,讓紀墨格外冷靜,一舉一動都極有章法。
先是去安適居放火,確保把所有的武功秘籍都燒掉,包括書架三層上的一些消息,之後就去比武場,那比武場就在安適居附近,紀墨速度很快,中間遇到一些師兄師弟,能夠搭把手,就搭把手,之後飛快掠走,並不耗費時間與人纏鬥救人。
他還是太年輕,內力有限,又建立了太多的內循環,看似是儲存的內力多了,其實並不能夠發揮十成戰力,總有七八成在維持這些內循環上,倉促打鬥,便有些應變不及,吃個悶虧。
尤其是這種亂鬥,人太多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兵器就會過來,反應總是難免差一些,到比武場之後,身上已經多了幾道血口子,看到場上已經聚集了一些且戰且退的弟子,招呼一聲,就帶著身邊兒人往另一條道上走。
玄武宗立足山上,日常所走道路,多人來往,十分明顯,也有一些小道,蜿蜒曲折,無人輕易涉足,其中一條道就在安適居後麵,其中早就布置了若乾陷阱,必要的時候可以阻敵一時。
紀墨知道有這樣的一條路,就又在其中加了些機關之類的,以備不測,卻沒想到這個不測這樣就來了,太快了,太突然了。
“你們從這邊兒走,見到白色石子速速避開,速走!”
紀墨在道路前回望,從這裡看不到議事堂是怎樣的情形,紀長老還不見來,還不知道怎樣,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師兄。”
有弟子已經快速順著小道離開,也有人跟紀墨相熟,叫了一聲,不想讓他回去犯險,這些黑衣人有備而來,又有內部人員透露其中隱秘,竟是一上來就呈包圍之勢,把他們都打蒙了。
其實,若是能夠有人站出來,組織起有效的反擊,情況恐怕還不至於太壞,可,長老都困在堂中,外頭竟是沒什麼能夠服人的領袖。
紀墨一路過來,大略看了一眼,並不見幾個有威望的師兄,要麼他們都被任務堂派遣出去做任務了,要麼就是已經跟馬長老一夥,如今看來,前者可能性最大。
“速去!”
紀墨這般說著,直接往回奔,他的內力有限,不好隨意浪費,奔到半路上,碰上過來的紀長老,紀長老見他渾身是血,目光就是一厲,罵道:“回來做什麼?!”
手上用勁兒一帶,直接帶著紀墨飛起,快速逃離混戰區,往遠處去了。
安適居的大火並未惹來多少注目,便是有些人尾隨而來,也有人抵擋追殺,不斷斷後,一具具屍體落在腳下,被人踩踏。
紀長老也受了傷,帶著紀墨一起,奔到那條小路上,眾多機關並未被觸發,前麵已經有黑衣人在銜尾追殺,紀墨和紀長老身後還有人,見到紀長老衣襟上已經有了血汙,紀墨在他停下後推了他一把:“你去追他們,我來阻敵——這些機關,隻有我知道。”
設置機關的時候,紀墨並未瞞著紀長老,甚至還有所告知,但,論及熟練程度,又有哪個能夠比得過設置者。
紀長老來不及多說什麼,他的狀態也不好,深深地看了紀墨一眼,捏著他手腕的手一用力,又迅速放開,“我等你。”
相關情況的預演他早已教過紀墨,紀長老知道紀墨能夠尋到自己,所需要擔心的則是他是否能夠擺脫追兵。
“放心。”
對著紀長老這般說了一句,紀墨拉出纏在腰上的鞭子,甩在了一顆樹上,那樹乾上,白石醒目,就是作為標記的,如今被震動,當下,便有箭矢,從下而上射出,枯葉飛起,塵沙遮目,黑衣人不防備,當場被射落幾個,有人高聲“小心暗器!”
紀長老沒再耽擱,已經走了,紀墨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中道一聲“珍重”,這裡的機關都是他在知道這條小道之後設計的,不能假手他人,隻能自己來,時日短,眼前這半段還好,後麵那些就什麼都沒有了,在此主持,等於——
持著長鞭,鞭影無情,見有黑衣路過便抽上一鞭,儘可能地把人留住,紀墨獨自擋在小道上,看著越來越多的黑衣人,麵色沉沉,不知何時,專業知識點竟是漲了五點,達到“85”了,可這情形… …一絲苦笑,這一次,也許就會知道失敗是怎樣的下場了。
後悔嗎?
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