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式好說,皇帝之前選擇的時間就可看做是開幕式時間,不必特意的儀式什麼的,發個聖旨公告天下就是了。
閉幕式,即最後結果公告的大典,才是大部分人認為的掄才大典,那時候考試都已經考完了,名次都定了,大家站在廣場上,聽完唱名之後拜一拜皇帝謝恩,就是大典的全部了。
這樣重要的日子,顯然是許晴不許雨的。
更要講究那一日前後的天象如何,重要的星星都運行到了哪裡,角度是怎樣的,是否有足夠的“光耀”照射下來。
當然,大白天的大殿是看不見“光耀”與否的,可理論上這些東西是要在既定位置的,而皇帝若是有幸舉行夜宴,看著殿中英才,對應著天上星光,也可好好欣賞一下繁星滿天,儘數入殿的成就感。
聽起來這個流程不算複雜,就是幾個時間的事情,可真正算起來就著實麻煩了,尤其是不能把一事頻繁彙報皇帝,所以他們必須算好全部的東西,把幾個有關日期數字的選項都準備好,再讓皇帝進行全盤的考慮,選擇其中之一。
以往也不是沒有過看到某個選項的入選人數比例很不錯,從而考慮那個日期的做法。
總之,時間緊,任務重,哪怕提前一兩個月準備,也談不上準備充足。
更不要說期間司天監其他的事情也不能停,更是繁忙。
紀墨再次成為小童跟在紀寰身邊兒,有幸看到這些官員們認真忙碌起來是什麼樣子,人員來往,繁雜相交,占地麵積不小,甚至有幾分空曠的大殿,頓時就顯得窄小難行了。
不時也會發生一些因為來往頻繁而相撞引發的小事故,資料落地什麼的,這時候,這些童子就派上用場了,比起下人的笨手笨腳,他們顯然增加手腳麻利。
一些大人有意培養,也會把簡單的測算交給他們,讓他們幫忙二測三測,看最終結果是否正確。
這種反複驗證也是很有必要的,最後呈交禦前的,必然是測算無誤的。
上午忙不完,中午吃個飯還要忙,下午時間還能看到不少人在崗,也是難得的熱鬨了。
等到結果遞交上去,暫時就能停歇一下,可有遠見的如紀三爺爺,又開始了“神算子”的做派,命助手把皇室幾個還未婚嫁的男女命盤都找一找,稍稍集中一下,方便之後用的時候來測算。
掄才大典之後,通常也是婚嫁大事集中的時候。
不少年輕俊才沒有娶妻,也會被人瞧上,從而商定婚配,若是普通人家,肯定跟司天監沒什麼關係,若是皇帝賜婚,或者是某些大臣求到司天監來測算一個八字什麼的,司天監也是要幫忙的。
這種喜事,若是能成,也算是與有榮焉,至於是否是職責範圍內,就有些含糊了。
通常能夠為這種事請動司天監的,敢請,就證明不是皇帝默許,也是潛規則範圍內允許的,沒有司天監拒絕的餘地,當然,司天監這麼多人,誰來合這個八字,也是有說頭的。
能夠請動紀三爺爺的,顯然也就是皇子皇女這個位份的,再就是一些國舅人家宗親府邸。
再往下,其他幾個命盤測算上有些名氣的星官,也算是熱門人選,至於其他的,也不是沒人請,層層向下就是了。
一旦合成,必有一份喜錢,這也是很多星官私下裡的小金庫了。
連紀長緯都有,可見這種“兼職”的普遍性,當然,他們都是用私人名義,而不是司天監的名義,隻是外人說起來,全當是司天監欽定,天然又有一份迷信的權威。
忙過這一陣兒大事兒,就又該是過年了,需要準備著每年的新年大典,這一項也是紀寰負責,需要提前一個月準備起來,期間的事務繁雜,僅次於掄才大典,因年年都有,很多東西也有規章製度在,按照規矩測算,不要給選一個陰雨天就可以了。
這等時辰上的事兒,總是最麻煩。
這倒不是說新年的時間不定,而是舉行大典的時間需要測算確定,同時也要避開一些人的忌諱,比如說出生日期不同,便有忌諱的時間方位之類的,皇宮諸人,總有些人的忌諱時間與之相衝,這就要考慮對方的站位,需要作出宛若星圖一樣的調整才能衝抵這樣的忌諱。
這裡麵還需要考慮官員的品級等,在紀墨看來,就是相關的不相關的數據全部聯係到一起,關聯計算最後的結果,其繁複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