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情況並非第二種。
當地的官府還是比較給力的, 或者說已經習慣了,這邊兒流星雨看完,第二天就組織人去尋找隕星了, 他們倒不會測算什麼的,隻是發下通告就可以靜等著彆人送貨上門了。
無論是農家還是富戶, 這樣能夠結個善緣的好事兒都不會錯過。
等到紀長緯帶著紀墨和一些家丁過去的時候, 對方已經把隕星裝好車, 準備往這裡送了。
“來得正好,正說要給司天監送過去呐。”
父母官大人有些富態, 笑起來格外平易近人, 這般說著,連紀墨也給了一個笑臉。
紀長緯跟他交接了一番, 就帶著紀墨往回走了,這一趟就純當時公款出差,看個風景就好。
之後的小半年,司天監陸陸續續都在收到這些各地送來的隕星,有的未必就是隕星,可能是偽造的, 被司天監鑒定之後就會看有用與否進行甄彆處理。
有用的比如說用金屬偽造的,金屬剝離下來能夠用就用,不能用就丟棄, 用石頭偽造的那種, 也會被丟棄掉, 可能有些人家還會把這等當做奇石對待, 放在花園子裡弄個人造景觀什麼的。
據說宮裡頭就有一個,用若乾隕星造成的一處景觀,老實說隕星的樣子並不好看, 坑坑窪窪的,滿是燃燒之後的餘燼感,可有了一定數量之後做出蒼涼之感來,看起來也是很不錯的景觀。
期間,又有一場流星雨光顧,是很小範圍的那種,這一次大家都用上了觀星鏡,對此讚不絕口。
視野受限的問題也有人提出過,不過這一條屬於技術局限,沒有更好的技術來替代的時候,也隻能這樣了。
紀家知道觀星鏡算是紀墨的創造發明,外人不知道,隻當是紀氏所造,一時間,在司天監內,紀氏的聲勢都要更上一層,下一任司天監的老大,有望還從紀氏族中選出。
對這一點,紀寰有些振奮。
星象師也不是全都沒有權欲之心了,紀寰在這一點上顯然是有所企圖的,不說直接壟斷司天監,不許外人插手,也希望自家能夠攫取最大權力。
人之常情。
紀墨沒有太關注這個,回去之後他就想辦法看了各個星官交上來的測算作業,不得不說,這些大佬的測算思路就是與眾不同,看了幾個,有種本科生看博士生論文的感覺,每一個字都認識,可連起來表達的意思,怎麼就弄不清楚其中的邏輯何在呢?
果然,看論文也是需要門檻的。
對這種技術上的問題,紀墨咬咬牙,繼續埋頭苦學,能怎麼辦呢?隻能如此了。
時間一晃,就過去二十年。
二十年後的紀墨已經是個風姿俊秀的青年人了,他坐在桌前,正在推演命盤,“看見沒有,我的命星在此,此為佳位,卻沒有相合之星,所以,不當婚姻,主孤老也… …”
“我打你個孤老!”
不等紀墨說完,迎麵就是一巴掌,纖纖玉手保養得再好,也是中年婦人的手了,紀母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大兒子,恨不得直接把他給打得醒悟過來,一年拖一年的,知道的是不想成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逼他去死呐,至於這麼難嗎?
古今催婚同一理。
紀墨看著生氣的紀母,臉上滿是無奈:“哎,我說的是真的,女人隻會影響我成為大星象師的未來,世間那麼多事,哪一件不比女人有意思… …”
“還說,還說… …”
紀母的巴掌不留情,又在紀墨身上拍了兩下,高高舉起,落下卻是輕輕,像是普通地拍了下後背,根本不疼,紀墨甚至還有心換了個姿勢,讓她的手落點不至於硌手。
一旁紀長緯隻在喝茶,到了一定年歲,他留起了胡須,自己喝茶的時候都要小心茶杯過來的角度,彆一不小心讓胡子先喝了。
紀墨看他那樣子,就有些想笑,講真的,個子矮的人還是不要留長胡子比較好,視覺效果上,更矮了。
“你也不管管你兒子!”
紀母似發現了紀墨目光在看哪裡,扭頭衝著紀長緯瞪眼。
“啊,管啊,他最近測算都很好,不錯,不錯,像我,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