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做法,糊弄鬼呐!
紀墨看著書架上那一灘非常明顯,還在滴著水珠的“書籍”,微微搖頭,這等狀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信是意外吧。
本還想再看看新來的管事會不會發現,又或者下一次打掃會不會有人發現問題,可惜——
【請選擇時間,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
“兩百年。”
這一次,還是在一個房間之中,卻並非原先的房間,換庫房了?
紀墨有些意外,再要仔細看,又覺得這房間采光過於好了,實在不太像是庫房的樣子。
保存過書本字畫的都知道,這些東西是最好不要讓陽光直射的,容易使顏料褪色,紙張變脆發黃,這般好的采光,於學習有益,於保存書本,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你們看吧,就是這裡了,這些書,可都是孤本,你們彆以為我是敗家子就不識貨了,我急著用錢,已經給了低價,你們若是討價還價,大門在這邊兒,直走不送!”
一個年輕人引著兩人進來,那兩個仿佛是買主的人,一個中年男子應該是主人家,身邊跟著的可能就是個管事,之所以說是管事而不是普通下人,則是因為對方有幾分老態,看起來不似那等跑腿出力之人,應該是有些學識才被帶在身邊兒聽用。
若要做比,可能就是掌櫃之流,有那麼幾分不太顯眼的老奸巨猾之感。
“知道,知道,我家主人怎可能平白誆你。”
那管事這般說著,看了一下中年男人,自行隨著年輕人入了門,第一時間就小心去驗看這書架上的東西,年輕人跟在他身邊兒,見他神態謹慎,動作小心,心裡先有了一分好感,也不與那主人家搭話,歎道:“看你也是愛書之人,你仔細挑揀,若有選中,我低價與你便是,這些書也都是我自小看大的,若非不得已,我也不願舍了它們……”
年輕人的言語之中又不似之前那種風格,更為真實可信,那中年男人在門外聽到,眉梢一動,來之前,他打聽過這家的因果,知道是何緣故至此,不由開口道:“你的麻煩,可不是錢財能夠解決的,其實那軍佐年輕有為,此事未必不妥——”
“不必再說!”年輕人回頭怒視,“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我妹妹與他做妾!我齊家雖微,卻也不是要賣妹妹的人家!”
咦?這是什麼故事?
本來紀墨正在隨著管事挑選字畫書本,看看這房間藏書都有什麼,聽到這話,紀墨分心去看,總覺得其中頗有故事可以挖掘,原來這敗家子還不是普通的敗家子,妹控?
“唉……”
那中年男人見狀,歎息一聲,也不說話了,彆人家的事情,到底是不好多言。
管事很快挑好一些書本字畫出來,其中就有一個書匣,裡麵放著的便是紀墨所做的那些書,因著書為一家之言,紀氏大族,紀墨不好代為發聲,所以這一次書冊之上的名字並非“紀氏星象”,而是“墨星術”,因事發倉促,其實並未最終完稿,其名本還有待繼續商榷,或更鄭重一些,或更好記一些,或更便於揚名,如今看來,倒是頗有幾分羞意,這名字,實在是太故弄玄虛了。
見到管事出來,示意挑好了,那年輕人也不再與外人多言家事,直接報了價錢,之後又減了一二,道:“隻望你等莫要辜負這些書本。”
言語之中,多有不舍之意。
中年男人見他如此,重新報價,卻是比之最初價格又多加了兩分,直言:“你既如此,我也不好欺主,此次非為撿便宜而來,實是聞知《墨星術》在此,特特來尋,我也並非主家,主家另有其人,不能告知,還望勿怪。”
這一出自曝,實在是令人瞠目,幾個意思?
年輕人目瞪口呆,紀墨也挑眉,這是專門找自己來著?
找自己的作品=找自己,沒毛病,但,紀氏之人在何方,若有觀星之事,為何不找他們?
難道沒落了不成?
不是紀氏族長,但到底多有承惠,紀墨有些關心,目光看過去,期待對方能夠多說兩句。
中年男人是看不到紀墨目光期盼的,沒有再說,拱手為禮之後就要帶著管家離開。
管家自帶了藤編的書箱,已經把挑好的書籍都裝了進去,準備一背而走。
年輕人手快,扯住了箱子,道:“先生莫急,適才我言語冒犯,還請先生明示,如何解我齊家困厄?”
中年男人回轉身來,看著誠心請教的年輕人,微微搖頭:“我之言已至,此外,彆無他法,唯望自珍。”
說罷,他大步往外走,再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