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差在了這裡。
正常的星使研究應該是在內域聯係命星,做理論研究,了解猜測,找一個朦朧的方向,之後再去外域實踐自己的猜想,驗證這個方向是否正確,得到一定的階段性的結論之後,再回到內域觀看星煌,觀察自己的命星的同時,觀察命星和周圍星星的位置變動,以及它們之間的聯係。
一顆命星就好像是一個中轉站,把所有有關自己研究的方向及時反饋出來,對或者不對,都有一個模糊的感知在,之後或者繼續深入研究,重複之前的步驟,或者換一個方向研究,研究一個能夠聯動更多星星的課題。
研究的目的是什麼,增長自身知識的同時,也要打敗其他的競爭者,同時讓屬於自己的這顆命星登頂。
不是得過且過,不是混日子,也不是拚時間,更不是慢慢等候勝利的到來,而是儘可能把這中聯動發揮到最大,讓其他所有的星星都成為自己的助力,推自己一把,直接上到頂峰。
至於頂峰有什麼,是怎樣的風景,那就隻有上去才知道了。
真的上去了,星使就會成為祭司。
以星族內部的製度來看,祭司並不一定掌握更多的權力,隻有更多的尊重,但這都是表麵上的,誰知道真實的是怎樣?
作為頂端最亮的那顆星,祭司對星煌的了解程度到了哪裡?又能夠做到什麼?他是否也在外域實驗,又實驗出了怎樣的結果?
越是想,越是發現自己以往疏忽很多,星族特有的自由讓紀墨迷惑,後來請教其他星使,知道不同命星的研究不具備指導意義參考價值,便也忽略了這些,或者說很是單純地相信了那位給自己答案的星使。
可,這樣自由的星族人,說謊還是說實話,都取決於個人的心情,他又憑什麼認定自己問了,對方就一定會答,還會給出真實正確的答案,而不是片麵而錯誤的答案?
每個人的認知,在沒有經過大數據驗證之前,都不能說是完全的正確,那麼……
‘我是被專業知識點的增加給誤導了。’
一般來說,專業知識點的增加能夠給紀墨一中啟示,即這個知識點是正確的有用的,可,涉及這個知識點的所有就都是正確的有用的嗎?不一定吧。
一句話中,真話前半句,假話後半句,專業知識點為前半句增加,他卻當做為一整句增加,最後的理解就必然出現偏差。
這中偏差並不嚴重,但到現在才讓他醒悟,也的確是太耽誤時間了。
紀墨想著自己的事情,星使卻還在說,似乎是失了友人的緣故,又是這樣的朦朧夜色,對著宛若信仰的星煌,他有太多的話需要傾吐,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在說,無所謂是否有人旁聽。
‘原來星使有促成外域的戰爭?’
‘為什麼這些星使會聯手呢?彆人的命星登頂,帶給他們的利益是什麼?’
‘祭司呢?乾看著嗎?他就這樣放任彆人登頂?’
‘若是戰星登頂,祭司換人,之後呢?換下來的祭司會怎樣?’
‘以星族固有的懲罰來看,不會有死刑,這中程度,學術爭端,也不用分個死活那麼殘酷,那麼,會怎樣呢?’
‘哦,對了,祭司所占的那顆命星下方並沒有銀葉,意味著再沒有人研究這顆星星,那麼,當祭司落敗,該從哪裡落下一片代表祭司的銀葉呢?還是直接掉落星星?’
‘星星會掉落嗎?’
此起彼伏的問題仿佛在開展大聯歡,你方唱罷我登場,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讓紀墨的頭腦之中好似要爆炸一樣,無數的問題都亟待思考解決,可他偏又沒有解決的方法。
很多問題,都不知道要去哪裡找答案。
即便研究命星也有三十來年,但他所知,還是太少了,身邊兒的這位星使,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的?
難不成……紀墨的腦筋急轉,很快想到了讓他繼承了改運事業的星使,對方死在了外麵,當時以為隻是星使之間看不順眼的比鬥,一不小心要了命,現在再看,該是怎樣的矛盾才能衝著生死去啊,莫不是早在那時候就有某些爭端凸顯。
祭司一脈的,戰星一脈的,以及其中無意參與,卻在行為上給兩方都添加了麻煩的絆腳石。
頭皮隱隱發麻,紀墨想到了自己繼承那座莊園之後出現的問題,被戰亂逼得不得不換地方,真的是因為戰亂嗎?不是某些人想要再次搬掉自己這塊兒絆腳石?
許是他的做法範圍小,改動不大,沒有影響太多,這才有了活命的機會?還是他的能力太過弱小,沒有造成更多的影響,這才……
一片銀葉從星煌樹上落下,就在紀墨眼前,紀墨嚇得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站定才反應過來,又上前,撿起了地上的銀葉,抬頭看,並不是那戰星之下的,也就是說這場奪位還沒有正式上演。
真正的殺機還遠,可他,也許早在其中幾經波折,幾乎都要如同這片銀葉一樣掉落。
葉紋字上所書的依舊是一個失敗者的留言,生平略略,多有研究之中的得失困惑,並沒有涉及一點兒有關外域的言語詞彙,包括爭端,在此之前,紀墨從未覺得這般簡略有什麼不對,但此時看來,仿佛再次明白了外域的特殊,一切的始終,怎樣的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