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的這個選項都有著很大的運氣成分, 同樣的兩件考試作品,最後的命運有可能截然不同,便如一位名家的畫作, 有的流失在曆史之中,無人知曉,無人得見, 有的則能夠流傳後世,成為舉世聞名的佳作。
兩樣作品之間差了什麼呢?總不能說是內容不同吧。
“可惜了, 不能在這裡為作品添加一些運氣, 否則… …”
紀墨有些選擇困難症, 過了好一會兒, 方才決定下來, 直接點了一個地點, 那是一個國家的都城, 有著悠久的曆史,也是重要的必爭之地, 可惜,這些都抵不過碰上一個昏君加強敵的打擊, 最終成了一座半荒廢的城市。
不知道以後是否還能再現輝煌, 但… …紀墨把那本書藏在了皇宮的寶庫之中,已經被搜刮一空的寶庫, 也許還有人會去撿漏,說不定就能發現自己藏著的那本書。
這樣想了一下, 不由會心一笑, 那也許會很值得期待。
【請選擇時間, 五十年, 一百年, 兩百年,五百年… …】
“五十年。”
做出選擇之後,身體已經不再是束縛,飄飄搖搖,不斷上升,像是有個直通高層的吸力一樣,紀墨“低頭”,恍似還能看到那站在星煌之下的自己的身體,若蟬蛻粘在樹上,似生還死。
這樣的角度去看星煌,觀感截然不同,天在身下,星在眼下,俯視著那一樹繁星,閃爍光華,若目光回視,我在看什麼,又是什麼在看我?
神魂之中似都有些晃動恍惚,再有所覺,便聽到些許碎語閒言。
“果然啊,不得長久。”
“哪裡想到… …”
“祭司怕不是早就料到了吧?”
“沒想到竟然能夠如此,隻這代價… …”
斷斷續續的言語不成詞句,紀墨聽不明白什麼,有些著急,自己的做法是否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呢?
或者… …
一股力將他束縛住,連著高度的升高降落也全在那股力的控製之下,紀墨無法擺脫,隻能以被動的姿態去看,可他的視線穿不過那一樹繁星,越不過星煌的樹冠,無法看到下方的種種。
等到再次能夠看到的時候,似已是五十年後。
紀墨已經到了自己的作品之側,安靜的大殿敞開著大門,像是等著八方來客,其實,看那破舊的門,恐怕這裡早就廢棄多時了。
他把書藏在了一塊兒石磚之後,因想要傳遞知識,他曾想過把書籍擺放在明麵上,然而,那紙張脆弱單薄,萬一被不懂的人輕易拿去生了火,總是糟蹋了。
不如稍微隱藏一下,如此,發現之人哪怕看不懂,也該知道藏起來的都是好東西,再去找懂的人收了,也不至於讓明珠暗投。
唯一需要擔心的隻有文字,外域多國,紀墨在外域的那些年不可能全用來學外域的文字語言,所以,他隻學了兩種,這本書用的就是其中一種,並非本國文字,若是無人識得,還要更添一層麻煩。
不過,也不需要太過擔心,藏起來的秘密總是更惹人探究,如同藏起來的寶藏更引人不舍一樣,總會有人去努力尋求翻譯,為了流傳,為了博人眼球,紀墨開篇明義,第一句話就極為聳人,想來會有人喜歡的。
這樣想著,紀墨往牆壁處看了一眼。
這處皇宮寶庫為了貯藏保密,表麵上還是普通的大殿結構,門窗俱全,其實,內裡三麵密封,僅留一麵大門供人出入。
紀墨撬開的磚塊兒就在正對門的那一麵上,不高不低的一個位置,不想讓人一眼發現,又不想潛藏太深,可謂是費儘思量,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普通模樣。
五十年的塵封,本來就不是特彆用心的偽裝反而因時間成了完美,若不是紀墨知道那書冊藏在哪裡,一眼看去,恐怕真的看不出這其中那一塊兒磚有問題。
這會不會藏得太深了?竟是五十年都無人發覺。
但,這種摳個磚,藏在磚後的做法,難道不是很普遍嗎?不應該會有人沒發現啊!
再者,這些上好的青磚,若是這地方廢棄,也該有人來這裡拆盜才是,古代的建築材料,還遠沒到淪為垃圾的地步,廢物利用才是應有之意。
怎麼… …
空蕩蕩的室內,敞開的大門,外麵能夠看到那白得刺目的陽光,應該正是午時,外麵的氣溫應該很高,能夠看到蔫答答的綠葉伏倒在雜草叢生的路旁,一個人影從外走來,跟日光對比一般的黑色讓他像是某種不詳,拖著緩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到殿門口。
近了,能夠看到他還執著一根長過肩頭的木棍,作為依仗,拖著一條腿,慢慢跨過了門檻,來到了還算涼爽的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