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灰霧的能量有定數,小鬼的成型需要消耗一定的灰霧能量,鬼王的成型需要消耗灰霧更多的能量,那麼,鬼王為了讓自己順利成型,直接破碎無數小鬼填補中間的差值,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這種動蕩會以類似天翻地覆的效果來呈現,隻要在此區域範圍內的小鬼,都免不了跟著翻滾幾輪,能堅持到最後形體不散,就算熬過去了,否則,就是魂飛魄散,重歸灰霧的能量之中,說不得,還能直接去給鬼王加持能量了。
這就好像嚴密的等級限製,下級必須向上級進貢,小鬼可以當做鬼王的補藥來變相食用。
這種“食用”甚至是他們本鬼都無從抗拒的,所以……“姐姐要小心點兒,不然就先遠離,我這邊兒已經安定,不必姐姐一直留在此處。”
鬼王出世的動靜不是一下子產生的,其預兆就是灰霧的異常波動,如今不知道波動源頭在哪裡,乾脆直接躲開,躲過所有波動,也是一種避禍的法子。
“我的傻弟弟,哪裡有那麼簡單啊!”
姐姐一歎,等到發現就已經晚了,這一片區域被鎖死了,完全逃不出去了,也就是說躲開也許理論上可行,可實際上,根本躲不出去。
與其在邊緣部位波動最大,還不如往中心靠攏,到時候納頭一拜,說不得還能直接混個鬼王前驅的活兒,也當當那宰相門前的七品官。
這一層,也是姐姐嘗試逃走不行之後才發現的,這會兒跟紀墨說來,也唯有歎息。
紀墨聽了,心中升起的另一種感覺是,竟是已經試過了?
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連一聲告知都不曾,就先試著躲開,可以說是姐姐的乾脆果決,也可以說是姐姐不曾真的很在意他這個弟弟,隻看他怎麼想了。
紀墨沒有那麼玻璃心,隻想到後者,卻也為這個念頭而感覺到不好意思,姐姐這些年已經幫了他很多,若不是姐姐,讀書識字,又哪裡有那麼容易,他一個嬰兒時期就被拋棄的,又哪裡能夠知道自己的外公家是在哪裡。
真當那些愛在嬰兒床前碎嘴的下人連這些具體的事情都會說啊!
閒談之中能夠帶個地名已經不錯,再要具體到哪條街道哪門哪戶,怕不是做夢吧。
這些信息,還有後來走陰術的那些知識,都是能夠入夢的姐姐給了他一個便利的學習條件,僅此一條,他就應該感激姐姐的存在,而不是希望她提供更多的幫助,永不饜足。
“不如姐姐躲到牌位之中,由我祭祀,總可蒙蔽一二。”
在走陰術上,除了傳統的學習之外,紀墨還把自己以前學習巫祝的思路拿過來用了,嘗試著以溝通神明的方式來溝通鬼神,算是混血版的“走陰術”,效果麼,因為實驗對象隻有姐姐一個,她說一般般,紀墨也就沒怎麼繼續嘗試。
若說這種唯一的好處就是給了姐姐一個固定的容身之處,就是紀墨親手做的牌位,壞處卻也有,在容身牌位之中的時候,若是牌位有了損傷,魂在其中的姐姐也會受到損傷。
這倒是讓本來不能被物質所傷害的鬼魂成了可以被刀砍斧劈的存在,紀墨因此專門弄過鬼牌,以祭祀的方法請了小鬼進駐鬼牌之中,之後以此役使,多年實驗到現在,無有不成的。
“且先看看吧。”姐姐猶豫著拒絕了。
紀墨沒有再說,這種把性命係於他人之手的方法,的確是讓人感覺不那麼安全。
自從他發明出把小鬼禁錮在鬼牌之中的方法後,姐姐就再沒去過那牌位之中,心防如此,不可說也。
夜深星稀,在一處民居之中的安靜從床上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怪笑,取了香燭紙錢來,似是要做什麼。
火盆才點燃,香燭紙錢就灑了一地,有些還直接落在了火盆中,讓火苗一時躥起。
滿是皺紋的蒼老麵容上,安靜一雙眼呆呆地看著火盆,忽而扶額:“我要做什麼來著,哦,對了,不能讓那神婆好過!”
這般說著,她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香燭紙錢,很是熟練地點香做法,香灰灑在地上的時候,安靜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對,就是這樣,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她,欺負她的,都該死。
次日一早,有人來報紀墨,說是昨日被問詢的那個神婆瘋了。
“哪個神婆?”紀墨緊張了一下,知道不是安靜,而是另外那個說安靜做法有問題的神婆,微微發怔,“突然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