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那等本來是好好的建築,結構什麼的也不算錯,隻因為蛇蟲鼠蟻的存在,蛀空了房梁,經不起風雨的摧殘,直接塌了了事的。
所以,每到這樣的大風大雨,作為一個官員,首先擔心的就是民生問題,其次才是雨水排不出會不會導致疫情之類的原因,那些淹死在雨水之中的小動物屍體,若是不能夠及時掩埋或暴曬,說不定就會成為疫病的傳染源。
這些問題,瑣碎而煩人,卻已經讓紀墨習慣了。
“怎麼沒的?”
紀墨放下手上才拿起來的書本,轉而問那仆人。
“看著像是受了什麼傷病,吐了一大攤血,坐在那裡沒的。”仆人的回答不是很詳實,紀墨聽不出個根由,帶上仵作又去看了看。
他是第一回親自到安靜所在的房舍之中,是在城西一處荒僻之地,少有人住,房屋都顯出某種程度的破敗來,也就是勉強住人罷了,紀墨看著就暗生慚愧,若早知道是這樣的住宿情況,他實在應該留安靜住在府衙之中的,便是惹人非議,也不應該讓她獨居這等危房。
跟隨紀墨多年的人,早知道如何保護案發現場,這裡本來就沒什麼人來,所以他們也沒胡亂往裡麵踩,基本還是原樣。
紀墨和仵作進去看過,看不出什麼疑點來,仵作回說也是“可能有什麼病”,這就排除了殺害和中毒的可能。
仵作並不知安靜年齡,看到她那張蒼老的臉也沒想到更多,否則他可能直接就說對方有病了。
紀墨點點頭,過去看了一眼,仵作看不出來的東西,他卻是能看幾分,安靜那時候應該是正在做法,地上的幾件“法器”都還很眼熟,應該是秦九陰當年留下的東西,其中那沾血的銅鈴,上麵的血色都已經發黑。
安靜身前也有一灘血,應該是她吐出來的,是一個坐著側躺的姿勢死掉的,那大睜著的眼底已經渾濁,不知道是恐懼還是震怒的表情似殘留在她臉上,有些可怕。
眉頭不覺蹙起,這情形又讓紀墨想到了秦九陰死時的樣子,心底發沉,一飲一啄,可是因果?
“好好收斂了吧。”
紀墨這般吩咐下去。
回到府衙之中,紀墨直接去了後院,後院之中有一間房子,是紀墨仿照秦九陰那時候的廳堂布置的,當前一個供桌,上麵擺放著香爐,下頭是火盆,桌椅一概皆無,若有需要,直接在這裡做法就是了。
供桌上隻多了一個黑木牌位,上麵寫著姐姐名姓忌日。
那牌位是紀墨親手所製,連同其上放置的香燭紙錢也是出自紀墨之手。
縣衙之中的人都知道紀墨有一個早夭的姐姐,而紀墨對此頗為上心,每次的祭拜供奉都是不假他人之手,其實,紀墨以此為幌子實踐走陰術相關知識,並不純是為了祭拜。
火盆拉出來,點上香,燒上紙錢,紀墨念叨著咒語,並不是走陰,而是溝通陰緣,希望從姐姐這裡知道一二安靜相關,看她是否是正常的死亡。
昨日還曾見,安靜身體不錯,不至於一日之間就突然暴斃,再有做法反噬之事,理論上是有的,可死得如此之速,以本縣那些神婆的水平,還真是不太可能。
這個疑點,紀墨也想找當事人問個清楚。
“不用找了,她已經魂飛魄散了,真的魂飛魄散的那種。”
姐姐臉上尤有喜色,鬼王沒成功出世,她這樣有誌於鬼王的大鬼算是又逃過一劫,有了時間緩衝,說不得下一次,成為鬼王的就是自己了。
她更強了,而紀墨這頭,就相對更弱了。
這也是紀墨完全不敢用走陰術的原因,對上這樣的陰緣,一旦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線的兩頭重量不等,無論如何,輕的都是會往重的那一頭滑落。
“還有假的魂飛魄散?怎麼又是魂飛魄散?”
紀墨皺眉。
雖然小鬼不值錢,但連小鬼都還沒當就魂飛魄散,也太快了吧,這才剛死,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
姐姐神色尷尬,那張鬼相上也能看出幾分不好意思,“咳咳,那秦九陰之前,我當她也魂飛魄散了,如今看來,竟不是,這一次才算是徹底魂飛魄散了。”
“?”紀墨震驚,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