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寡婦找自己懇切談過的緣故,紀墨見她,總覺得莫名有幾分虧欠,活似欠了彆人情意的是自己一樣。
倒是祝容,沒事兒人一樣,態度自然很多。
走一圈兒回去的時候,紀墨手上才開始拎東西,那一罐肉醬放在最後提走,提著就直接往回走。
這些東西,零零碎碎,看著大包小包的,可其實並不值多少錢,這一路也還算太平,沒什麼人過來搶劫。
紀墨順順當當上了山,山上的木屋已經重新修葺過幾次,紀墨親自出手,雖限於勞動力不足,耗費了更多的時間,卻比以前好多了,屋中該有的家具也差不多都齊了。
祝容沒在屋中,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每日進山,一走就是一天不見人影的,也不知道中午飯是不是直接在外麵吃的新鮮燒烤。
紀墨把東西放了就出來摘網上的小鳥,實在太小的就直接放了生,相信它們日後不會再一頭栽在這邊兒的網上,稍微大些的就可以留著當個加餐了,看看雌雄,說不得還能留一個下蛋的。
處理乾淨那張網了,他才開始歸攏買回來的東西,該放櫃子的放櫃子,該收拾的收拾,肉醬放在灶台上就可以了,煮麵條的時候拌上一勺子,連菜都不必有的。
收拾好這些,又開始練習,在木屋這裡,就能練習笛子,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練習戰樂,祝容還說戰樂多是鼓樂,這個“多”就很靈性了,紀墨覺得不考慮聲音傳播多遠的情況下,也可以嘗試用彆的樂器演奏,但效果如何,就要反複嘗試了。
呼吸法是不變的,但呼吸和使力之間,總還是有些參差的。
練習差不多了,就是做飯,這個紀墨已經很熟練了,但每一次做,多少還是會覺得麻煩,生火什麼的,動作快並不意味著步驟少,一步步重複下來,每天都有,也挺磨煉人的。
晚飯做好之後,祝容還不見回來,紀墨看著天色昏暗,就有些操心,山中白天跟黑夜完全是兩回事兒。
祝容是從來不在山中過夜的,不安全。
哪怕是那山穀之中的小木屋,恐怕也安全不到哪裡去。
每日去那裡的時候,紀墨都能看到一些野獸出現的痕跡,糞便或者爪印什麼的,看著就有些危險。
山中是有大型猛獸的。
“怎麼還不回來?”
紀墨有些擔心,正想著要不要舉個火把去山中尋一尋,就見到了外頭走來的祝容。
“師父,你可算回來了。”
紀墨鬆了一口氣,迎上去,就要接一接,再一看祝容手上沒拿東西,也不是很意外,山中也不是天天都有收獲的。
“沒了,都丟出去保命了。”
祝容擺擺手,兩手空空地走進來,紀墨嗅到了一絲血腥氣,目光開始仔細打量祝容身上,看到他手臂上的袖子都直接破了,似乎隱隱還有血色,忙湊過去看了看。
“沒事兒,小傷口。”
祝容不是很在意,他身上的傷,哪個不比這個嚴重了。
紀墨卻不肯放鬆,好歹做過醫師,對處理傷情之類的有經驗,忙先幫忙處理了,屋內就有傷藥,弄好了之後才問,原來是有個不知道哪裡跑過來的野獸,在這邊兒占了領地。
祝容一時不防備,發現的時候差點兒倒大黴,好在舍了那些獵物,順利逃回了。
“太危險了。”
紀墨聽得心有餘悸,飯後,斟酌了一下,再次跟祝容說起是否住山下的事情,他不知道祝容還有多少財物,也沒惦記那些,他隻說:“先租一個房子,之後再考慮生計的事情,不行也去擺個小攤子,我也會幾樣拿手的小吃,賺個每日花用就好了……”
說到這些世俗的事情上,又不得不感慨一句艱難,若是每日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如何養家糊口上,能夠練習多少技藝,真的是未知之數。
寒門子弟難出頭,也多因此吧。
“……也好。”祝容終於妥協,這一次逃命也讓他認識到了自己體能的下降,老了,就要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