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的身價,可不是他們掏得起的。
紀墨在一旁聽了會兒,也沒覺得無聊,他等著那房間之中的胖子走出,方才進去,查看古琴的狀態。
屏風後,嘩嘩水聲傳出來,是那少女在沐浴。
紀墨自覺背過身,隻看著琴,琴還好,上麵的文字也都還在,奇了,這樣的文字,明晃晃的,真的就被忽略了嗎?
一時間,紀墨不知道是該為這把古琴所承載的技藝悲哀,還是該為自己竟然有了“之前那拿樂聲催眠客人的中年人當傳人似乎也不錯”的想法而悲哀,道德觀是不是在墮落了?
比起失傳,他竟然覺得無論是怎樣的惡人也好,能夠傳承就好?
紀墨正在反思自己,還帶著水汽的少女披散著沒有完全擦乾的長發走過來,溫柔地撫摸著古琴,輕歎,“真是一張好琴啊!”
那一雙明眸之中多出幾分憂鬱來,似能讓人看到她心中真正想要說的話——“這樣好的存在也落到了這青樓之中”,她是在為自己悲哀吧。
無論多麼好的女子,到了青樓之中,固然也有很多人追捧,能夠看到以往所看不到的巨大價值,但是,本質上,就好像是腐爛的水果強撐著光鮮的外表,看起來風光的背後,多少人看得上她們呢?
美貌?
才華?
更直接被評估的價值背後,哪裡還有作為人的尊嚴呢?更不要說自由了。
那一瞬間,兩隻同樣撫摸著琴弦的手,似乎通過那琴弦的輕顫,心意相傳。
悲中奏歡歌,笑與眾人聽。
【請選擇時間,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四千年……】
“一千年。”
時間的轉換好似能夠帶來空間的變化,一瞬間,就從一個地方換到另外一個地方,看起來時間空間都在變化,實際上,變化的隻是時間。
紀墨不是很能清楚這種變化的機製是什麼,但他清楚這種變化是以考試作品為核心的,也就是說,考試作品在哪裡,他就在哪裡,隻不過是剛好因為時間的變化,定位到了考試作品的所在地,直接出現在那裡。
如果一定要說,他跟考試作品就好像是被綁定了,在他選擇這個時間點之後,就會自動彈出相應的考試作品所在的位置。
空間的確是變了,卻不是因為他的考試而變。
現在,這裡,是一個貨架。
黑漆漆的房間仿佛是用作庫房的,一個個架子上麵,擺放著不少的東西,各種各樣的東西,乍一看仿佛是另外一個多寶格,可隻要看看這個沒有窗戶大門緊閉的房間,就知道這裡肯定是庫房了。
紀墨對庫房也算是熟悉,知道在這裡擺放的東西,大多很久才會見一次天日,更多的時候就跟巨龍的寶藏一樣,未必還能再次現世。
連平時打掃的人,恐怕都不會多來。
這一想,全無什麼對主人家的期待了。
確定了,肯定又不會是心樂的傳人了!
“這些人,怎麼就不知道多看兩眼呢?都刻得那麼明明白白了!”
紀墨再次確認古琴上的那段文字,還是原來的樣子,並沒有磨損什麼地方,但,怎麼就沒人學呢?
多看兩眼,仔細想想,不行嗎?
雖然可能不會那麼快有所明悟,但如果是喜歡音樂,喜歡這張古琴的話,怎麼能夠不在彈的時候多琢磨琢磨呢?
萬一哪一天就琢磨透了呢?
紀墨的心中都有些為古琴的主人惋惜了,這是錯過了多麼大的一個機緣啊!
可是轉念,又想,如果不像那個可能是做惡事的中年人一樣催眠控製他人,心樂即便存在,似乎也沒多少用武之地,同樣是束之高閣的下場,跟現在這樣,仿佛也沒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