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選擇時間,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一百年。”
時間的流逝不過是眨眼之間,選定時間之後,紀墨隻是一眨眼,就直接到了百年之後的時間節點上,看到跟以前仿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的院子。
院子沒變多少,除了很多地方有了修葺的痕跡,有些地方換了些更滄桑的顏色,再有便是周圍多出來的幾個小院子了。
“怎麼這裡竟然多了人住?”
紀墨有些意外,總會有人嫌棄這邊兒臨近墳墓,並不會在這裡居住,哪怕這裡離村子並算不得遙遠。
白日天好,他不必冒冒失失進入彆的院子之中查看,就能看到那些院子裡進出的人,然後,雞犬相聞。
一聲聲“二叔”“三叔”“他大伯”的稱呼聲中,很明顯說明是一家人,至少有個共同的祖上。
這些人的容貌上,紀墨沒看出什麼特殊的來,連那個輩分最高的爺爺,也沒發現有什麼故人的痕跡。
也是,又一百年了,哪裡還有故人呢?
去了這層“找相同”的心,紀墨再看這些人,就能以平常人看待了,隻難免偶爾會在看到那“被占了”的院子的時候生出一絲彆扭來,不是貪戀什麼房產,單純是覺得有些彆扭。
早些年,恐怕連葛山也不曾想過,這院子如此熱鬨的樣子,隻看那橫在院子之中的晾衣繩上的一件件若旗幟般招展的衣裳,就讓人覺得有幾分無奈。
“爺爺可要說了,這位子該是誰的!”
最大的院子裡,白日裡正好開會,飯飽之後,剔著牙,說著話,討論的“位子”一時還讓人聽不明白,是什麼重要的職位嗎?
紀墨在一旁聽了一會兒,哦,原來這位子是守墓人啊!
“你是彆想了,就你這個懶樣,若是再得了這個位子,隻怕以後動都不帶動一下的,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兒,隻怕這位子再輪不到咱們家了。”
“你莫要說我,以為我不知道呐,要是前幾年,看這個位子你們爭不爭,還不是看裡頭有了能人,這才覺得是個好位子!”
“難道你不是為了這個!”
“我早就看中了,哪裡是為了這個,便是沒有那每月的銀子,我也乾的……”
五個青年人,咋咋呼呼的,在老爺子麵前爭執,紀墨一開始還糊塗,幾時守墓人也是個好職業,這麼搶手了?
這又不是公務員,雖然也算穩定的鐵飯碗,但……
聽著聽著,方才明白過來,這百年間,葛家出了位能耐人,竟是做了官,當官之後回來祭祖,葛家才發現原來自家族中還有這樣的能人,為了這位能人,族譜都重新修訂了一下,連帶著修墳更不用說。
那能耐人也會做人,不僅給族中增加了族田,專門弄了個什麼族學出來讓族人自此改成耕讀世家的門庭,更是給本來就給族中守墓的守墓人漲了工資,除了族中給出的那些米糧衣食之外,又按月給付銀子,可能是比照著自家下人給的,算是個辛苦費,不是很多。
但在這小山村,也著實是讓人大開眼界了,還是份頂頂好的職位,不用給人低三下四當下人,不賣身,還能按月拿銀子,穩定得很,理論上還是個父傳子,子傳孫的好職業,這就容不得人不爭一爭了。
也就是守墓人這一行本來就有些壟斷性質,外頭的人不知道裡頭的規矩,知道的那些,也都是自家流傳,所以,這職位的競爭就隻在這一家之內,並不能夠讓外人隨便插手。
但,這月錢隻有一份兒,給誰不給誰,還是要商量一下的。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遭。
紀墨都不知道守墓人這職業因此搶手,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了。
“吵什麼,我還沒死,就是我做主,你們誰都學會了,誰就能拿這份兒錢,想要混著拿錢,不可能!”
老爺子很有成算,巴掌在桌子上一拍,就把事情給定了。
紀墨哂然一笑,好麼,競爭上崗,還不錯,挺良性的。
【請選擇時間,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
“兩百年。”
再睜眼已經是兩百年後,石碑沒什麼變化,上麵的字是紀墨親自雕刻的,專門刻得深,保證就是平著削下去兩三層,都不會磨平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