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正想著,才放下褲腿站起來,準備出門去看看找附近的師兄師弟借點兒藥來,還沒出門,覺得不對,往後退了一步,下一刻,門就砰的一聲被推開,推門的人完全沒想到的樣子,很是驚愕:“我、我沒用力。”
“嗯,我知道。”
避開了門板,逃過了差點兒被門板砸中的厄運,紀墨淡定回答,麵對還有些手足無措的師弟,他笑了一下:“習慣以後就好了,感覺很重要。”
應變同樣也很重要,比如說在夏日裡的時候最好戴個草帽,能夠保證不會有鳥屎砸在臉上,同樣也不會有什麼毛毛蟲之類的突然落在頭上,什麼時候不小心一抓,抓出個中毒的結果。
再有走路的時候,那些看起來就有幾分險峻的路不要走,哪怕是一道小坡,該避開的時候還是要避開,否則說不定就不是走下去,而是滾下去的。
陰天下雨的時候,更是要多注意,在山上居住的風險就在這裡了,一個不小心,球形閃電就會帶給你過電一樣的刺激,再有那種更倒黴的,雷火擊中樹木,樹木倒下的時候砸到你。
出去行走也要小心,看似貌不驚人的小石子兒,有可能在關鍵的時候絆你一跤,還有可能在某些時候成為硌掉你大牙的罪魁禍首,吃飯的時候一定要細嚼慢咽,喝水的時候,最好是自己打水,看著那水算是乾淨,否則,誰知道那水會不會泡過什麼毒草,更有甚者,童子尿鳥屎浮遊小蟲之類的東西,更有看不見的蟲卵之內,都能從中找到。
某些高危地區,走過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感覺不對的時候,退一步,或者閃避一步,都是有必要的。
剛才,紀墨若是不曾閃開,肯定是要被門板砸一下,壓在下麵不太可能,但砸那一下,說不得也要來一個頭破血流。
“唔……師兄說得對。”
師弟仿佛沒明白那個“感覺”是什麼意思,這樣應了一下,說起來意來:“師兄出山能夠帶上我嗎?我覺得我也能夠出山了。”
“你覺得?”
紀墨在聽到這樣的說法的時候不置可否,相師講究的就是一個感覺,你覺得你能行,那你就能行,至於行了之後能得幾分結果,就看緣分了。
“一起下山可以,一起出山就沒什麼必要了。”
紀墨之前問師兄的意思,也不是為了跟對方結伴的,相師之中很少有結伴的,否則怕自己忍不住拆台。
雖然同行不好拆台,但聽著對方講的跟自己感覺的不一樣,要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把指手畫腳的衝動給壓下去,保持閉口不言。
一旦相伴,兩個人意見相左,聽誰的?
最重要的是,借運的存在,讓彼此都不敢加深聯係,否則就是對方借運的第一選擇,結果,嗬嗬。
哪怕師出同門,也絕對不是什麼相親相愛的關係。
最重要的是,看彆人倒黴,總比自己倒黴好。
當倒黴成了習慣之後,對某些人情的感覺就會變得淡漠,當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借運就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自身的選擇了。
“為什麼?”
師弟懵懂無知,繼續問。
紀墨回了一個笑容,連借運這一課都沒學過,就敢說出師,這“感覺”不用說,肯定是錯了。
他沒有再說話,師弟看了他一會兒,發現這可能就是一種平靜的拒絕,也沒再說什麼,告彆之後就走了,走出幾步,又回頭說:“等會兒我過來給你修門板,我先去借個工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紀墨的腿傷還沒到不能屈膝不能動的程度,拒絕了師弟的好意,自己看了看那門板的狀況,直接給安上了。
這點兒木工活兒,完全沒什麼技術含量。
次日一早,紀墨下山的時候,才知道師兄昨日就下去了,茅草屋已經大門敞開,裡麵是空著的,可以被新一批的小弟子任意挑選的了。
作為好幾年的居所,屋中其實還有不少的東西,但這些東西,有些都不必再帶走,比如說被褥之類的,可以留給後來人用。
紀墨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包袱皮之內還要再加一層油紙包裹衣物,紮嚴實點兒,免得出什麼意外,經驗告訴他,某些意外就是來得防不勝防,有一次太陽雨就是,太陽底下下雨,還隻下在他們這一邊兒,另外一邊兒,清朗無雨,雨水在地上留下一道界限來,若分了陰陽一般乾濕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