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真的是叫人無話可說。
老實巴交的父親臉上帶著喜色,搓著手把車子上麵的肉搬下來,至於那些血,隨便它們流到哪裡,誰也不在意。
這裡沒有吃血的做法。
倒是肉,能夠在經過一些香料的烹製之後變得有滋味兒一些。
完全不在常識中的各種葉子種子果汁作為調料的做法,紀墨旁觀過一次,看起來還是挺有章程的,吃起來也沒那麼難吃,他就沒再插手改變什麼。
估計想要插手也很難,這個世界有些複雜,很多東西都是需要階層夠了才能擁有的,連吃的東西也是,不夠那個級彆,連擁有都是罪過。
神官每年會來一次,不一定是上一次來過的人,他們是負責過來查看村中的情況的,同時講一些東西,讓人明白神明的偉大,現在所擁有的秩序,都是神明定下來的,他們能夠做的就是恭敬順從,不能反抗。
這種說教的時間不長,紀墨也聽過幾次,每一次都有所觸動,當時還覺得很神奇,難道自己也要信教嗎?
他本來是沒有任何信仰的,如果有,可能就是愛國。
但這裡又不是他的祖國,沒什麼迫害的必要,卻也沒什麼更多的奉獻精神,怎麼會那樣呢?
後來,他才從魔法師大人口中知道,那也是一種魔法,被稱作“心靈魔法”,這種魔法的本質跟其他的魔法沒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表現形式上,是直接觸及心靈的,或者說,是觸及精神的。
每一次施展就好像是給人的心靈做了一次洗浴,有種洗澡之後汙垢落儘的清爽,讓人可以無負擔地大步前行。
具體來說,還有一定的祛除病痛的效果,隻要認真聽,未必能夠讓人變成超人,但對身體的確是有微弱的好處的。
接下來,神官會特彆看一看村子裡新生的孩子們,看看他們有沒有魔法天賦,如果有,也許會被選拔到教會之中培養。
一般來說,教會選擇的孩子,年齡是五歲到十歲之間,偶爾也會有年齡大一些的,但基本上都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更好帶一些,基本能夠自理,有什麼不對的也知道說話反應,不會讓大人太過操心。
所以,如果今年神官還來的話,可能紀墨就免不了要被選一選了。
那個時候,魔法師大人會站出來,表示已經收自己為弟子了嗎?
紀墨一邊看著父親處理那些獸肉,一邊想著這位師父是怎麼個意思,關鍵對方收弟子收得太隨便了,都沒用紀墨怎麼努力討好從而拜師,對方就直接點中了他,然後跟他的父親表示,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弟子了。
這種“不勞而獲”的好事兒,什麼時候落到自己頭上?時來運轉了?
那種不真實感,讓紀墨總想要個什麼拜師禮之類的儀式來明確一下師徒關係。
哦,在這裡是不叫“師父”,隻叫“老師”的。
“把這個拿去,給你老師吃。”
紀墨的父親並不知道魔法師大人是魔法師,他卻還是保持著恭敬,這可能也是某種心靈魔法帶來的暗示,紀墨沒有深究,接過盤子,上麵才烹製好的肉有著淡淡的香氣,他快步送了進去。
自從魔法師大人來到這裡之後,就沒什麼人看見他出門閒逛的樣子,所有人都默認他不出門,還有人隻當他不存在,看不見隔壁這突兀的畫風不同的房子。
也就是作為鄰居的紀墨一家,還知道隔壁有這個人,隻不過除了送一些吃的用的之類的日常,其他時間,他們也會忘記這裡存在著什麼,對那房子視而不見。
魔法師大人已經坐在座位上了,在紀墨以為魔法師應該沉迷研究三餐不濟的時候,魔法師大人準時享受三餐,並且每一餐都吃得有那麼點兒精致。
銀色的餐刀襯得那木頭盤子都多了幾分高貴的感覺,更不要說玻璃杯沿上特意放置的一枚紅色果子,果汁緩緩流入杯中,混著杯中原有的液體,喝起來有些甜甜的,紀墨自己也有一份兒。
肉被魔法師大人切開,其中一小塊兒分到了紀墨麵前的木盤之中,他也有一套自己的餐具,是魔法師大人給他打造的,小巧的銀叉子用起來也很順手,餐刀就不必了,叉子叉起來用牙齒撕扯就可以了。
同樣的佐餐果汁也有,除了那微微的甜味兒,這份液體十分難喝,裡麵那種泛著灰綠色澤的液體很像是巫婆熬製出來的湯藥,事實上,這也的確是魔法師大人的傑作,所謂的“魔法飲品”,對增長魔力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