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是複仇的英雄,還是愚蠢的魔法師?
紀墨不知道主流的看法是什麼,這些也不重要了,他本來就不是為了贏得他們眼中的美名或者是惡名而行動,隻是想要對得起自己的心罷了。
在這些世界之中,自身的道德觀總是不斷遭到挑戰的,他們所適用的律法不是紀墨所適應的,那麼,改或者不改,全看自己的情況下,有多少人能夠維持本心呢?
很快,他無需考慮這些了,快速變化的時間和空間模糊了視線,紀墨沒有閉眼,他想要看得清楚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哪怕是在一階世界,他也能夠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一些事情了。
空間和時間,像是縱橫交錯的線條,當它們快速移動的時候,如同跳躍的兔子,有一種令人無法形容的雀躍感,然後,就能看到變化的最終結果,停頓下來的它們是一個點,同樣,也是一扇門。
這扇門對著紀墨打開,一種無形的牽引力讓紀墨直接投入其中,完全沒有任何自我反抗的能力。
這就是五十年後,那本被選中的考試作品所在的圖書室內,王室的圖書室。
在以前,紀墨的幻想之中,王室的圖書室應該是非常高大上的地方,至少不應該是什麼刻板的建築,可這裡就是一座刻板的建築,更接近於現代的感覺,一座大型的圖書室。
光可鑒人的石板地麵,同樣石質的窗台並不高,近乎落地的玻璃窗讓外麵的景物仿佛就在眼前,每日都能夠被魔法清理的窗麵,仿佛隱形的一樣,讓人能夠看到窗外色彩格外顯眼的樹木和草坪。
正是秋季,落葉在草地上點綴著,同樣黃了一半的綠草似慈祥的老人,靜靜地曬著太陽,享受著落葉劃過肩頭的愜意。
窗內,高大五米的內部空間讓這個圖書室顯得格外壯觀而令人拜服,所有行走在其中的人,都像是被魔法封鎖了口舌,不會肆意言語,哪怕不得不說話,聲音也在一個小的範圍內,並不會影響彆人。
來往的都是貴族,也就是說都是具有魔法天賦的人,或者可以直接說魔法師,那種貴族式的矜持,是紀墨很熟悉的了。
他剛出現的時候,就在自己的書冊之旁,他側目看向這本書冊,那扇麵向他的光門直接展開,也是因為這本書作為錨點。
用魔法的概念來解釋,錨點可作為終點,成為魔法圖形創新之中必然的節點,同樣,也可以是一條紐帶。
這並不難理解。
為什麼考試作品一定要是親自書寫的書冊,親手完成的作品?
因為經過他的手,投注了他的感情,這是他與書冊之間不可解的聯係,也正是因為有了這道聯係,書冊才能成為錨點,讓他準確無誤地來到這個時間點書冊的旁邊兒。
確切來說,這是作為定位空間和時間的必須。
但時間上,卻又不是那麼簡單,具體來說為什麼係統選擇這樣幾個時間節點,又是如何從漫長的時間之中標注出來這樣的幾個節點。
如果不是具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每個世界都選擇這樣的幾個時間節點,是不是因為這種時間節點對係統來說方便統計呢?
如同一台機器,被創作出來是要做什麼的,就一定是做什麼的,不可能因為放置的地方不一樣,果汁機就成了壓麵機。
本來不可知的東西,仿佛有什麼已經被參透了部分,但更多的還是朦朧不輕,若一層輕紗,半遮半掩,讓他看不到那最真實的一麵。
視線從書冊之中收回來,看到室內,有人走近了這裡,不過並沒有在意紀墨的這本書,這裡的書冊太多了。
每年,不論節日,都有無數的人試圖獻書給王室,可不是所有的書冊都有資格進入這裡,紀墨的書冊能夠被送進來,還是因為紀墨耍了一個小花招,把魔法師大人的名字也著名其上,連序言都專門開了一篇感恩恩師的。
並且,還特意把書送給伯爵大人審閱,讓他給了留言,再以對方的途徑送入王室之中。
這樣周折,想起來的時候,紀墨還覺得有幾分過於機巧了。
無奈,這種“直達天聽”的事情,本來就超出紀墨的身份所能夠辦到的範圍了。
王室的圖書室,並不以魔法師為貴,放在這裡的書籍,很多都是貴族送上來的,但這些貴族送的書籍,並不都跟魔法相關,好像這些生下來就擁有魔法天賦的貴族,並不會把全部的心思都花費在魔法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