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選擇考試作品。】
“作品啊……”
眼前的可選擇光點很多, 這些年,紀墨跟著奧薩維斯,真的做了不少東西, 自己獨立製作的也有不少, 不過,這些機械搭載的基本上都是智能係統,而非智慧係統。
怎麼說呢?在知道智慧係統所具有的成長性跟人一樣,甚至也會有自己不同的性格之後, 紀墨對智慧係統的製作就謹慎了很多,很多次,心中已經模擬了好久,最後下手卻也就那麼一兩次。
這些光點之中,搭在了智慧係統的隻有三個,這三個之中兩個是受到委托製作的, 一個是紀墨在腦海之中試驗了好多次, 最終在現實中實踐的練手之作。
如果要選擇一個最能代表機械師技藝的作品, 紀墨覺得還是應該看智慧係統, 隻不過他的練手之作是早期的作品,雖然智慧係統自身也有成長性,但這種成長性顯然比不過他當初製作時候的不太成熟。
後兩個的話, 尤其是最後一個,相對來說就很完美了, 第二個是在奧薩維斯的監督之下完成的, 在製作前, 紀墨已經跟奧薩維斯溝通過整個程序的思路, 之後才著手製作的, 而最後一個, 是紀墨水平最高的體現,是他獨立完成的。
如果當做考試作品的話,顯然最後一個才是最好的選擇,可,紀墨還是想要選擇自己的練手之作。
紀父這些年都沒再結婚,同樣也沒孩子,一個人還過著酗酒,以及,酗酒之後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鬨事的記錄,代修點早就維持不下去了,唯一值得稱道的是憑借著他的機械師技藝,也餓不死,會有人圖便宜,找他來做活兒就是了。
同樣,還有紀墨給的贍養費,每完成一件作品,賺到錢之後,紀墨都會分出一半來留給紀父,他設置了一個賬戶,上麵的錢都是給紀父的,不過紀父每個月能夠支取的隻有保證吃飯的份額,這是怕他把錢拿去酗酒。
等到紀墨做出智慧係統之後,感覺還不錯,給對方配上了一個少年人的機械身體,再加一層仿生皮,看起來就很像真人了。
奧薩維斯的院子裡是不允許有智慧係統的,紀墨就帶著這個被他取名為扶蘇的智慧係統到了紀父那裡住了一段時間。
紀墨認真教導扶蘇有關這個世界的一切事情,回答他一些很幼稚也很無稽的問題,在這種相處的過程中,進一步了解智慧係統,等到確定扶蘇有了一些普世的觀念,很像一個真人之後,紀墨就離開了,把照顧紀父的任務交給了扶蘇,卻並沒有把這個當做他的終身任務。
“你的身份並不是普通人類,我也無法讓你享受到普通人類該有的權益,但我希望你能夠擁有自我,能夠在人類不傷害你的時候善待人類,卻也不能完全丟失保護自己的力量,如果可以,照顧父親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如果哪一天你不願意做了,也不要把這個當做你的負擔,這並不是要束縛你,你是自由的,可以離開的,在你確定你要走的路更好,你就可以離開,不用一直困在這裡。”
平心而論,紀父不是什麼壞人,對孩子也好,雖然不太善於表達,但他人是好的,如果不是因為信用等級掛鉤影響太多東西,紀墨不會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可這種斷絕,也就是法律上而已,情感上,紀墨還是對紀父很好,把他當做一個長輩在真誠對待的。
對扶蘇,也許有某些探究和好奇,但紀墨也沒有完全把對方當做一個工具看待,有思想的工具,就不是工具了,也許可以說是利用,更為功利性一些,但完全忽略對方的感受,也是不能的。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養了很久的家貓突然有一天在曬太陽的時候對你說:“照顧我這麼多年,你辛苦了。”
那種感覺,不是恐懼,而是新奇之中摻雜一些感動,看著自己的作品,那種驕傲感,混合著對他未來的期望……無論紀墨以後製作多少智慧係統,多少高水平的,都比不上扶蘇這個第一人在他心中的意義。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
突然間,在世上就多了一個牽絆,自然而然地掛念。
好像又一次有了一個孩子,有一種類似於血脈相連的無法放下。
“就讓我任性一次吧,本來,作品是否能夠流傳,也不是完全看好壞的,總是有運氣的成分。”
曆史上能夠流傳下來的,也未必都是好的東西,那麼,也許這一次扶蘇能夠活得很好呢?
手指在點中那個光點的時候,精神力也同樣牽引過去,做出了心中的選擇。
【請選擇時間,五十年,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 …】
“五十年——我想看看,他們都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