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條狡猾的老狗。
裴遊魚攏了攏衣襟,赤著腳下了床,一步一步向鄔念青走去。
破木劍在地上投下暗沉的影子。
少女握緊了破木劍,忍痛調動全身的靈力,向著鄔念青的腹部刺去。
“刺啦——”
樸素的玄色衣衫被劃破。
青年精壯的腰間出現一道血痕。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直到裴遊魚耗儘所有靈力,這才停下手,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洗去寢衣上的所有血跡。
“滿意了嗎?”
鄔念青微笑道,一步一步地走向裴遊魚,殷紅的鮮血順著腹部淌落在地。
他在裴遊魚身前半尺處停下腳步,微微彎腰。
他的唇瓣剛好落在了裴遊魚的衣襟前。
那邊的衣襟方才被他咬爛了,即便裴遊魚將它們攏在一起,也遮不住裡麵的瑩潤雪色。
裴遊魚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乞食。
“現在可以了嗎?”
鄔念青輕聲問道,寒冷的吐息噴灑到裴遊魚心口,豎瞳中倒映出那抹柔軟的雪色。
裴遊魚點了點頭。
鄔念青得到允許,欺身而上。
鈴兒顫顫,發出清脆的響聲,與少女的輕哼混雜在一起,引誘著青年逐步沉淪。
裴遊魚睜開濕漉漉的眼眸,望著頭頂的水鏡,軟聲喚道:
“師尊……”
“嗯。”
鄔念青含糊回應道。
“把手給我好不好。”
少女的聲音由清脆變得沙啞綿軟,帶著輕微的喘息,像脆果子熟到極致,甜蜜的果肉糜爛,化為醉人的香醇酒液。
鄔念青不由自主地將手遞給她。
一雙溫熱的小手貼了上來,靈活的指節從他的指縫間穿過。
十指相扣。
鄔念青從裴遊魚胸口抬起頭,帶著探究望向她。
少女眨了眨霧氣蒙蒙的水眸,眼底的淚珠欲落不落,嗓音裡帶上幾分委屈;
“我隻是不想抓著床單。”
“您不喜歡就直說,沒必要一臉防備的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說罷,她想甩開鄔念青的手。
鄔念青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重又覆身而上。
“很喜歡。”
他喃喃自語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然而裴遊魚聽見了。
“喜歡什麼?喜歡我嗎?”
她笑盈盈問道,語氣天真歡快。
“對了——”
“師尊不是一向喜歡白天嗎,說白天看得清楚,怎麼最近幾個晚上,偷偷摸摸半夜來呢?若被師伯撞見了多不好呀。”
“前幾晚,師伯就睡在隔壁,我還以為是他在親我,沒想到是師尊。”
“您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鄔念青的動作頓了頓,旋即輕輕一咬,像是惱羞成怒了。
裴遊魚輕哼一聲,繼續軟聲道:
“您怎麼生氣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您怎麼不回答?是心虛了嗎?”
少女拋出一個個問題,鄔念青想要伸手捂住裴遊魚的嘴,然而卻發現自己的手被裴遊魚緊緊抓住。
略圓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
他緩緩支起身子,冷聲道:“我不喜歡你。”
“之前你說過喜歡我的。”
鄔念青遲疑了片刻,道:“沒有。”
“從撥雪峰將我接回來的那天傍晚,在穉桑樓的露台上,你還與我定下契約了呢,”裴遊魚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盯鄔念青,“難道是哄我的嗎?”
“是哄你的,”鄔念青避開她的視線,“是你先說喜歡我,所以我才會說喜歡你。”
“原來是這樣啊——”
裴遊魚的尾音拖得很長,聽起來有些失落。
片刻之後,她話音一轉,清脆道:
“那麼回到第一個問題,您為什麼要半夜偷偷摸摸來穉桑樓?”
鄔念青沉默半晌,忽然彎了彎唇。
“倒也不能說不喜歡你。”
“我也是凡夫俗子。”
“若論容貌,四界之中無人能及阿魚,我自然也是心動的。”
“你病了以後,我與師兄約定,白日裡由我照料你,夜裡則由他守著你。”
他垂眸看著裴遊魚,聲音裡帶上幾分調笑。
“我得了白日,仍覺得不太夠,又礙於師兄在旁,所以隻能半夜偷偷摸摸來找你。”
“我隻是貪圖美色罷了。”
說罷,他掙脫裴遊魚的手,掐住她的下頜,輕浮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你放心,不會留你太久的,等我的新鮮感過了,就讓你出嫁。”
他說著違心的話語,試圖依靠這些違心之語,向裴遊魚表達自己的不在乎。
裴遊魚笑盈盈道:“此話當真?”
鄔念青抱緊了裴遊魚,道:“自然。”
“你得給我一個期限,不然我不信。”
鄔念青略一思忖,道:“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確定的期限,畢竟強行將你留下的,不僅有我,還有師兄。”
“隻要師伯同意,我就能離開,是這樣嗎?”
裴遊魚垂眸問道。
鄔念青點了點頭,把玩著裴遊魚的手,對她的話不以為意。
元璿怎麼可能同意裴遊魚出嫁呢?
除非新郎官是他。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