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航扶了扶金絲邊眼鏡,這位戀愛腦影帝沒救了。
他提醒:“我先說一句,不是對你追老婆有意見,但梁桐今年拍了八部電影,你今年就拍了一部《長夜》。”
“梁桐?”
段知寒眯了眯狹長的眼。
他對這個人有印象,上輩子始終在拍電影,拿了柏林最佳男主後片約紛至遝來,可惜之後再無好作品,票房也反應慘淡。
電影不是拍得多就能拍好的,離不開沉寂期的積累,一直疲於拍攝怎麼有時間沉寂。
段知寒平靜開口:“沒時間去體驗生活,演什麼都像一個人。”
宋航起初聽了覺得有道理,老一輩的演員還好,不少都是苦出身,嘗過困苦的滋味。
如今的演員大多出身富裕,往往演員的孩子還是演員,這樣的人能有什麼生活體驗?
哪怕被公認天賦出眾的段知寒,紮紮實實過了段苦日子,落魄到給騙氪手遊配過音,演技才摸到門路。
這話本身沒問題,但宋航一琢磨,怎麼聽怎麼像在合理化報新娘廚藝班。
他唱起了反調:“拍戲套路化怎麼了,架不住人家票房高,他今天新電影首映,媒體預測票房會破三十億。”
段知寒挑起了眉:“五億頂天了。”
宋航根本不信。
那部電影的投資近五億,票房隻有超過投資三倍才能回本,隻有五億的話,豈不是連本都收不回來?
他感覺段知寒嫉妒人家搞事業的,誰知他晚上看到了首映票房,隻有七百萬,這電影還真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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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成推測不出江戾為什麼看不慣風鈴,但怕這位小祖宗不高興,立馬出門去換。
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了江戾一個人,因為裝修全用的隔音材料,安靜得有種不適感。
小機器人卻不覺得不適。
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呆著,不用活在炫目的閃光燈下,也不用和人說話,可以窩在沙發上玩遊戲。
他玩的是款人類製作的星際遊戲,玩家作為船長,招募船員在星際間探險。
江戾的手落在屏幕上,手機裡傳來輕佻又熟悉的聲音:“歡迎我的船長。”
說話的角色黑發黑眼,穿了身鐵灰色的製服,胸口處掛著銀色的徽章,硬朗的軍靴泛出冰冷感。
這款遊戲陪伴他近六年的時光,他隻有西維爾這名船員。
他很喜歡西維爾這個角色,但今天聽到西維爾的聲音,就會不可避免地想起配音。
那個人用西維爾的聲線說話:“做了那樣的事,他不會以為我還對他念念不忘吧,上節目總不好太冷淡。”
不知為什麼他心臟有些難受,明明以為不會再難受了
他第一次不到五分鐘便關了遊戲。
江戾不想這麼難受下去了,他想退出這個節目。
因為怕葉成在電話裡念叨,他直接發了短信過去。
發完短信他才感覺自己好多了,隻是心痛高昂的違約金,這個月他沒法給西維爾買衣服了。
反正多的錢都花了,他順便叫人把門鎖也換了。
江戾望著舊鑰匙垂下眼皮,這大概是他和段知寒唯一的聯係了,他們擁有一模一樣的鑰匙。
不過對方大約也是瞧不起的。
當初他興衝衝買了能力範圍內最貴的房子,特意把最大的房間留給了段知寒,自己住小一些的次臥。
段知寒看了主臥表情很淡,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的心沉了下去。
那天夜裡他在床上失眠了,總不願意關機。
他準備下床去喝杯檸檬水,轉過身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男人睡在了他身旁,他的身體僵住了。
後來江戾才知道他耗費所有財產買的房子,對段知寒來說是貧民窟,住進來隻是客氣而已。
想到這兒他捏了捏手裡的舊鑰匙,準備扔進門邊的垃圾桶,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江戾接通的第一秒就後悔了,很可能是葉成的嘮叨。
誰知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散漫的聲音:“家裡的門卡換了。”
他不由得看向可視門禁,果不其然在顯示屏上看到了段知寒的臉。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漂亮的麵容沾染上了情緒:“我換我家門卡關你什麼事?你趕緊從樓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