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這麼打江戾的嗎?”段知寒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不回答也沒關係。”
他彎下腰看著江宏:“你的脊柱爛成了泥,器官落到了地上,血液在慢慢流乾,怎麼能回答我的問題呢,是吧嶽父大人?”
江宏的眼球被血覆蓋,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對方的描述太具蠱惑性了。
每個咬字每個音調都讓他周身血液凝固,很清楚如何挑動人的情緒,比真的死亡還要恐懼,這到底是虛擬還是現實!
當他聽到那句嶽父大人,他猛然清醒,這是替江戾討債來了。
黑暗安靜的巷子裡,江宏萬分恐懼,眼前是江戾那張冷靜的臉,耳邊是自己血液流出的聲音,清晰地聽到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他以為自己會這麼死去時,血汙裡對方撿起掉地上的照片,居然撥打了醫院的電話,他被醫護抬到潔白的擔架上。
江宏洋溢出劫後餘生的放鬆,他依然緊緊抓著醫護的手,哪怕陷入昏迷也抓得緊緊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從昏迷裡醒來。
江宏睜開眼。
映入他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周圍站著醫生護士,他躺在醫院乾淨的病床上。
他活下來了!
江宏昏昏沉沉地想,自己命不該絕,等自己出了院。
他還沒想好出了院要乾什麼,下一秒他驚恐發現,他身體動不了,全身上下隻有眼珠能動,連頭也不能轉。
他惶恐不安地轉著眼珠,旁邊的醫生很遺憾地開口:“病人的傷勢太嚴重了,入院時脊柱都斷裂了,儘力救治還是全身癱瘓了,肝上的情況也不太好,估計時日無多了。”
江宏聽到時日無多這個詞兩眼一黑,可他來不及難過,一個極為英俊的男人開口。
“謝謝醫生了。”
這個聲音深深刻在了他的記憶裡,遺忘的恐懼儘數湧現,黑暗的巷子裡,對方平靜地講述自己即將死亡。
這人絕非良善之輩!
江宏無比清楚這一點,如果他能動的話,會立即逃出病房,離這個人遠遠的。
然而醫生敬佩地衝對方說:“您太客氣了,病人能活下來多虧您熱心打電話,還支付了醫藥費。”
江宏眼裡透出濃濃的疑惑,明明可以把他留在巷子裡等死,為什麼要替他治療。
段知寒抿了抿淡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