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戾結束舞蹈之後,身體由於脫力在輕微起伏,不在意潮水般的掌聲,轉身進了後台。
後台到處都是人,不乏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無一例外化著濃濃的舞台妝。
他沒看到葉成他們的身影,倒有好多外國人要找他合影。
小機器人並不想合影,看起來怪傻的,但他被圍在正中心,隻好答應合影的請求。
在他看來瑞典人沒見過多少世麵,但他不知道的是,微博鋪天蓋地都是溢美之詞。
「我不允許有人沒看過江戾跳舞的視頻」
「看得我想流眼淚」
「推特上的討論也炸了,太給我國長臉了啊!就是有個洋妞問我,你們華國人都這麼會跳舞的嗎」
「笑死了」
江戾隻想拍完照回家,好在這些外國人講禮貌,合完影便一臉滿足走開了。
後台的空調開得有些低,影響到了他的呼吸循環係統,小機器人低頭打了個噴嚏。
一片陰影覆在他身上,擋住前方的光線。
怎麼還有人來!
小機器人麵無表情地營業:“可以合照禁止擁抱。”
下一秒對方把溫暖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他抬起頭望見是段知寒。
今天的段知寒嗓音尤為的低,掠在他耳邊如同在蠱惑:“那拍個照?”
江戾鬼使神差沒有拒絕。
他們的動作不算親密,由於角度關係像親密貼在一起,他努力調整了下角度,但鏡頭裡顯得更近了,藍毛無語趴下。
正在這個時候,他聽見段知寒似有似無地笑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凶巴巴地把段知寒推開:“你笑什麼笑。”
段知寒勾住他白皙的脖頸,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拍了照,拍完照慢條斯理問:“還不許人笑啊?”
江戾拉下段知寒的手:“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
段知寒挑高了一側的眉,他什麼時候嘲笑過江戾了,寵著還來不及。
“我什麼時候嘲笑過你?”
江戾聽到對方理直氣壯的反問,腦子裡浮現他們在慈善宴上見麵的情形。
那是他成年後第一次見到段知寒。
他沒想過會見到段知寒,他想過兩人會不會見麵,但沒想過會這麼突然見到對方。
那時的段知寒憑《披雲逐日》拿下七座獎杯,被譽為開啟華國電影的黃金一代。
段知寒身邊總是圍著人,但眼裡的情緒淡淡的,像是尊青煙裡的描金神像。
他在台上表演完節目,望見站在陰影下的段知寒,吞吞吐吐上去叫了句前輩好。
但他還沒走開多久,聽到有人問段知寒他怎麼樣,他渾身僵住了,捏住手不敢動。
然而他聽到的是,段知寒聽不出意味地輕笑了一聲。
江戾壓下思緒提醒:“慈善晚宴那次。”
“我笑你什麼了?”
“彆人問我怎麼樣,你笑了一下。”
江戾話音落下就後悔了,他把這件事記得這麼清楚,豈不是顯得他很在意段知寒。
段知寒記得那個叫前輩的乖軟少年,再見麵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以為是小孩子的性子多變,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心情不由得有幾分微妙。
江戾說完本就後悔,見段知寒不說話,氣得甩了甩袖子,轉身向更衣室走去。
忽然段知寒在後麵問。
“你要聽原因嗎?”
小機器人不想聽狐狸精狡辯,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停住了。
“笑是因為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果然是在狡辯吧,問他怎麼樣而已,這很難說出口嗎,想借口也不想一個好點兒的借口。
“當初我想的是——”男人的語氣頓了頓,“腰那麼細肯定很好握。”
江戾的耳朵通紅,這隻騷狐狸!
他努力維持平靜:“滾吧。”
段知寒眯了眯眼:“滾了。”
他望見段知寒走向一個人,他也走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裡有一大塊兒鏡子,他可以清晰看到臉上的慍色,但心裡有什麼東西如釋重負。
—
江戾在隔間裡換衣服,換好了正要打開門,突然聽見門外有人議論。
“那個林羨跑哪兒去了,不會又要把工作推給我們吧,這種小少爺來當什麼誌願者啊。”
“人家是貨真價實的林家少爺,要不是段老師會來,他根本不屑於當誌願者。”
“你小點兒聲。”
江戾對林羨有點印象,原來是為了段知寒而來,難怪對他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