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崽子怎麼不太開心」
「隻剩下一百二了吧」
「想罵素人周煬了」
「那評分豈不是很懸?」
邊上的於思南也想到了這點,在物價普遍高昂的景區,三十塊壓根買不到什麼東西,不會要全體接受懲罰吧。
他不抱什麼希望地問:“請問特邀嘉賓是誰啊?”
如果特邀嘉賓是認識的人,評分應該會高一點點,但他在圈裡的朋友都是小透明,估計隻是聽過這位嘉賓的名字。
「好奇特邀嘉賓是誰」
「沒聽到其他人錄製的消息」
「不過應該不會太不給麵子」
「畢竟都在娛樂圈混呢」
直播間放下了對任務的擔心,直到夏導衝休息區招手:“那邊坐的就是本期特邀嘉賓。”
休息區在慶山頂的中心區域,掛在樹上的彩旗被風吹得飄揚,沒有打扮精致的明星,隻有拿旅遊團氣球的老人們。
於思南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反問夏導:“不會是椅子上的老人家吧?”
江戾朝夏導投去涼涼的視線,夏導硬著頭皮解釋:“老年人的閱曆比年輕人豐富,讓老人家來評價禮物更合情合理,老年人不也需要上鏡嗎?”
「夏導你就是想提高難度」
「誰知道老年人喜歡什麼禮物」
「可能是泡枸杞的保溫杯?」
「出來旅行的老年人可能更新潮」
小機器人懶得聽夏導的狡辯,走到旁邊的攤位上,開始思考三十塊買什麼東西。
旅遊景點的攤位都大同小異,普普通通的工藝品打著紀念品的旗號便能賣上高價,一條彩繩編成的手鏈要五十塊。
怎麼看都不符合老年人的喜好。
於思南本來在攤位邊看禮物,老年人應該傾向於樸素的東西吧,他看中了實用的藍布錢包。
攤主賣力推銷:“你彆看這錢包樣式簡單,這藍染布可是我們地區獨有的,每塊布都是手工染色曬製,你瞧瞧這花紋,機器哪裡能印出來。”
「我瞧著就是工廠貨吧」
「標價居然要四十」
「十塊頂天了」
「1688隻要五塊」
於思南對這個禮物挺滿意的,可他看著四十塊的標價為難,他拿不出這麼多錢。
攤主見狀立馬挽留:“這本來賣四十我都虧了,看你大老遠過來不容易,三十塊賣你怎麼樣?”
於思南受寵若驚地停下來,在攤主的熱情推銷下買了錢包當禮物。
「小於你虧了!」
「為小於痛心疾首」
「買攤位上的東西都會虧吧」
「不知道評分怎麼樣」
江戾把攤位都看了一遍,對性價比低的工藝品缺乏購買欲,走到了最偏僻的攤位。
小攤上沒有琳琅滿目的工藝品,隻有平平無奇的石頭,頂多是用廉價繩子裝飾了一下。
戴草帽的攤主打著哈欠推銷:“慶山的紀念品石頭啊,買了可以帶回去當掛件,墊桌腳也是可以的。”
「誰會買回去當墊腳?」
「這個攤主未免太佛係了」
「主要是這都是普通石頭吧」
「懷疑隨便在山下撿的」
江戾低頭看著帆布上的石頭,大部分都是普通慶山石,少部分是顏色斑斕的鵝卵石,他的視線落到角落的石頭上。
那是塊兒很小的石頭。
差不多能被他完全握在手心,石頭通體都是墨黑色的,但不同於黑曜石純粹的墨色,在日光下仿佛有東西在流轉。他問向曬太陽的攤主:“這塊兒多少錢?”
「崽子難道要買這個?」
「不如到山下撿了」
「不要再給無良攤主送錢!」
「可能崽子隻是問問」
攤主連眼皮也沒抬:“所有石頭一律二十七。”
他本來就是隨便撿的石頭,擺攤隻是圖個好玩,這個價格剛好夠門票錢。
“那我要這個。”
小機器人買下了這塊兒石頭,把冰涼的石頭握在了手心裡,像是握住了珍貴的寶貝,這令直播間的觀眾尤為不解。
「這石頭不值二十七吧!」
「我覺得不值錢」
「老年人肯定理解不了」
「唉這下要被懲罰了」
這邊於思南陷入了糾結裡。
節目組要求他們送對方禮物,按理他應該送周煬禮物,但周煬已經退節目離開了,他好像,隻能送給許嘉文。
問題是他和許嘉文完全不熟,眼看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他隻能硬著頭皮走到許嘉文麵前,以極小的聲音開口:“這是給你的禮物。”
許嘉文似乎沒想到他會送錢包,慢半拍接過他的禮物:“我沒準備送你的東西。”
「直男本男了」
「多好的聯係感情機會」
「許嘉文我恨你是根木頭」
「這下小於尷尬了」
於思南本就不自信,走到許嘉文麵前已經用完了勇氣,此時尷尬得不知道手往哪兒放。
他安慰自己許嘉文的反應是正常的,畢竟節目組隻是說送禮物,沒有說送誰禮物。
他懊惱自己不該厚臉皮過來,正在這時許嘉文遞來張照片:“隻拍下了你的相片。”
於思南接過照片後愣了愣,那是他剛剛爬到慶山頂的畫麵,長發被汗水打濕了,臉上湧現出潮紅。
看起來難看極了。
他清楚自己樣貌平庸,周煬總說自己不好看,不要去外麵勾三搭四,拍照對自己而言是殘忍。
“你為什麼要拍我?”
這句話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他在腦子裡劃過很多種可能,可能因為他那樣子太醜了,可能隻是順手為之。
許嘉文卻望著他開口:“因為你眼睛很好看。”
「這直球我愛了」
「收回許哥木頭的話」
「這不比周煬香?」
「小於考慮下許哥吧」
於思南緊緊捏住了相片,從來沒人說他眼睛好看,他可以看出許嘉文隻是自然下了定義,無論這份禮物多少分。
在他心裡是滿分。
—
而旅行團的老人們開始打分。
為了防止評分受到乾擾,老人們需同時在小白板上寫下分數,節目組的考慮挺周到。
架不住老年人嘰嘰喳喳討論。
“這藍布錢包也太土了,我奶奶才用這個花色,年輕人多逛逛裁縫鋪。”
“送照片我個人挺喜歡的,但怎麼不買個相框呢?實在不行可以攏個信封。”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太細致。”
直播間聽得目瞪口呆。
「這要求也太嚴格了吧」
「回憶起被爺爺奶奶支配的恐懼」
「兩個人居然隻有七十分」
「為段老師他們捏把汗了」
不過觀眾們很快不擔心了,因為段知寒坐到了老人堆裡,邊織毛衣邊同老人們搭話。
他可以和愛喝茶的老人談蒙頂黃芽,可以和愛曆史的老人談應仁之亂,清楚哪種枸杞泡水好。
老人們連連稱讚段知寒見過世麵,老太太們更是怎麼看怎麼喜歡,要不是知道段知寒有喜歡的人,早把自家孫女介紹過去了。
「段老師居然被誇見過世麵了?」
「他連上網都不太會」
「可能是因為太老乾部了」
「所以融入老人裡毫無壓力對吧」
江戾沒留意段知寒打入評委內部了,他買完石頭還剩三塊錢,精打細算的小機器人不想浪費了。
他準備為石頭挑個略微好看的木盒子,之所以說是略微好看,是因為三塊錢買不到好盒子。
他在交易區轉了一圈,最便宜的木盒也要二十塊,他不得不把要求降低到是個盒子就行,最終買到了三塊錢的紙盒子。
直播間的觀眾不看好江戾的禮物,連實用的錢包隻有七十分,毫無用處的石頭大概不及格,看在段知寒的份上或許勉強及格。
「崽子怎麼還買盒子」
「這個石頭挺平平無奇的」
「猜不出崽子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江戾把石頭小心裝入了紙盒裡,他不打算這個時候送禮物,而是等到了夜幕降臨時。
慶山是雲川地區海拔最高的山,白天時雲層觸手可及,到了夜晚如同能伸手摘星。
他從背包裡拿出天文觀測設備,他選擇來慶山就是為了觀測暗物質湧動的浩瀚宇宙。
他在高處架好了天文望遠鏡,先是將主鏡對準對麵的山脈,將影像定下後他才開始調節尋星鏡,令兩隻鏡筒的光線平行。
天文觀測對客觀條件要求很高,在空氣不好的燕城隻能看到不算清晰的銀河,但在慶山頂能望見木星的大紅斑。
這個時候他聽到段知寒的聲音:“看什麼這麼入迷?”
江戾不知道怎麼解釋,索性讓段知寒站到自己的位置,他在邊上仔細講解:“木星的斜下方是土星,雲帶上方有塊兒黑色區域,卡西尼爾探測器發現那是正六邊形的巨大風暴。”
「崽子還會天文的嗎」
「我崽是百科全書」
「我居然聽得津津有味」
「缺個崽子親手指點」
小機器人從最好觀測的木星講起,一直講到模糊的南極座,他的母星便在南極座。
理智告訴他不要表現出異樣,隻當是黯淡的普通星座,他卻在南極座停了許久。
突然想讓段知寒看看自己的故鄉。段知寒有喜歡的人,早把自家孫女介紹過去了。
「段老師居然被誇見過世麵了?」
「他連上網都不太會」
「可能是因為太老乾部了」
「所以融入老人裡毫無壓力對吧」
江戾沒留意段知寒打入評委內部了,他買完石頭還剩三塊錢,精打細算的小機器人不想浪費了。
他準備為石頭挑個略微好看的木盒子,之所以說是略微好看,是因為三塊錢買不到好盒子。
他在交易區轉了一圈,最便宜的木盒也要二十塊,他不得不把要求降低到是個盒子就行,最終買到了三塊錢的紙盒子。
直播間的觀眾不看好江戾的禮物,連實用的錢包隻有七十分,毫無用處的石頭大概不及格,看在段知寒的份上或許勉強及格。
「崽子怎麼還買盒子」
「這個石頭挺平平無奇的」
「猜不出崽子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江戾把石頭小心裝入了紙盒裡,他不打算這個時候送禮物,而是等到了夜幕降臨時。
慶山是雲川地區海拔最高的山,白天時雲層觸手可及,到了夜晚如同能伸手摘星。
他從背包裡拿出天文觀測設備,他選擇來慶山就是為了觀測暗物質湧動的浩瀚宇宙。
他在高處架好了天文望遠鏡,先是將主鏡對準對麵的山脈,將影像定下後他才開始調節尋星鏡,令兩隻鏡筒的光線平行。
天文觀測對客觀條件要求很高,在空氣不好的燕城隻能看到不算清晰的銀河,但在慶山頂能望見木星的大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