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敢發誓你沒撒謊嗎?”傳林忍不住對林玉樹道。
“我……”林玉樹有些發虛,假裝鎮定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不必。”陸予風打斷他道:“你可記得我說過,若是你誠心悔過,並保證以後不再犯,此事便既往不咎,但現在看來你並未悔過之心。”
江挽雲終於憋不住了,道:“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你給我茶水裡下巴豆想讓我拉肚子,想讓我們的席麵辦砸是吧?行了行了,我們也彆心慈手軟了,什麼親戚不親戚的,直接報官吧,衙門的人辦案多年,隨便一查就知道事兒的來龍去脈,就是不知道這六歲就謀害長輩會不會被除族和蹲大牢呢?”
陸予海和陸予山等人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雖然林玉樹是自己外甥,但陸予風還是自己親弟弟呢,予風身體那麼差,吃了巴豆,保不準就又病情加重到什麼程度。
想到這裡,他們也對林家越發厭惡了,自己管教不好孩子,還在這裡理直氣壯的。
這裡是陸家又不是林家。
陸父道:“玉樹,你究竟有沒有做過?”
林玉樹終於開始害怕了,他根本沒想那麼多,他隻想出氣,隻想讓自己開心。
當下心理防線一塌,整個人都嚇得發抖,抱住林廣坤的胳膊哭著道:“爹,救我,救我!我知道錯了!”
“樹兒!”
陸予梅沒想到林玉樹自己承認了,氣得差點厥過去,衝過來打他兩巴掌,“你在胡說什麼?”
“滾開!”林廣坤一把將陸予梅推開,“都是你乾的好事!你怎麼不看著他!玉樹,走,爹帶你回家。”
他當然知道這事兒若真鬨到官府可就麻煩了,就算不被除族,以後考科舉也是不能的了。
為今之計就是先溜,改日再來跟陸家說情,料想陸家也不會那麼狠心,在場的這些人都要給點封口費才行。
“誒,等等!走啥啊?不是你說的今天必須把事兒說清楚嘛?”柳氏一把攔住他們。
陸家人顧及親戚關係不好開口,她可不顧及,林玉樹差點把繡娘推下井的事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啊!說清楚再走啊!”
圍觀的熱心鄰居道。
方才事兒不明他們不敢開口,現在事兒明了,這麼小的年紀就敢謀害長輩,可不得好好教訓一番。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你們為什麼都向著她啊!我才是你們的親女兒親姐姐!”陸予梅索性撒潑甩賴起來。
林廣坤則是高喊道:“那茶水不是沒喝下去嗎?再說了隻是巴豆而已,拉幾次茅廁不就好了!你們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我還沒報官呢!有本事報官啊!”
江挽雲才不會被他嚇到,冷聲道:“行啊!走啊!看是舅舅教育外甥的罪過大,還是外甥謀害舅舅的罪過大!”
“你!”林廣坤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她,忍氣吞聲道:“玉樹才六歲,小孩子不懂事,你們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成嗎?”
陸予梅這個傻婆娘,什麼時候了還不知道低頭。
他踢了陸予梅一腳,橫著眼睛道:“都是你這個蠢女人教壞了兒子,還不快給嶽父嶽母他們賠罪!”
陸予梅心裡的苦水是哇哇流,卻又畏懼丈夫的淫威,隻能收了脾氣,邊抹淚邊向陳氏和陸父求情。
“爹,娘,你們幫忙說說話吧,玉樹可是你們的親外孫啊!他才六歲!他能懂什麼事兒啊!都是我沒教好他,都是我的錯!”
陳氏看著這個已經出嫁十幾年的女兒,紅了眼眶,她有心無力,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陸父直接閉口不言。
林廣坤道:“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送官……”或者給錢,後麵半句還沒說出口,陸予梅已經撲了上來,“不能送官!不能!”
陸予風連忙去拉開陸予梅怕她傷到江挽雲,趁著陸予梅轉移了注意力,林廣坤趕緊抱著林玉樹跑路。
林玉樹本就在挨打時候受了驚嚇,加上屁股的傷,如今情況更是嚴重了,渾身發抖,滿頭大汗。
林廣坤大步往外走,陸予海和陸予山想上去攔住他。
但林廣坤救子心切,腳步不停,玉蘭跟在他旁邊,他嫌棄玉蘭礙眼,習慣性地踢了一腳,“滾遠點彆擋路!”
玉蘭站在原地,揉著腿,沒有再跟著過去,她垂著頭一言不發。
察覺到林廣坤要先走了,陸予梅趕緊跑了上去。
林廣坤要抱著林玉樹上牛車,陸予海和陸予山也快要走過來了,他心裡一急,一手抱人一手撐著要爬上去。
哪曾想啊,林玉樹養得白白胖胖的,重量不輕,一隻手抱著爬的時候就出事了,腳下一滑,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從車邊緣上滾了下來。
林廣坤手鬆了,林玉樹沒料到自己老爹這麼沒用,他慘叫著摔下去,屁股受到二次傷害就算了,頭還在車子邊緣磕了個大包。
“樹兒!”
林廣坤趕緊爬起來,但陸予梅更快衝過來把林玉樹抱了起來,用怨恨的眼神看著林廣坤。
從前她害怕林廣坤,今兒她已經豁出去了,誰傷她兒子她跟誰急。
“你這個臭娘們!看著老子做啥!還不快送醫館!”林廣坤心虛,罵罵咧咧地上車了。
陸予海和陸予山見林玉樹被摔得人事不省,也就沒再攔住他們。
陳氏走上來道:“都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