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來也簡單,薛家人早就交代了。
當初瓦匠得了不治之症,去了縣城找了許多大夫,沒治好不說還欠債不少。
這事兒隻有自家人知道,旁人是不知道的,但恰逢有次與親戚家說漏嘴了,讓趙氏給知曉了。
當初陸予風病成那副樣子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活不了了,他卻病好了,薛家便認為他遇到了神醫。
來問陸家人是什麼大夫治好的陸予風,陸家人說是縣城的劉大夫,薛家人去找了劉大夫卻說治不好。
他們覺得陸家人定是騙人的,由此懷恨在心。
瓦匠雖然病了,但他還未到最嚴重的程度,出來接活兒還是可以的,因是同村人,陸家人便用了他。
趙氏知道這事兒後,幫薛家人聯係了周安,周安提出既然早晚都要死,不如死了給家裡留下點錢。
後來他們一合計,瓦匠便答應自己從房頂摔下來摔死,讓陸家賠錢,同時周安承諾,隻要把陸家名聲搞臭,那他事後會再給薛家二十兩。
如此不但可以還完債務,剩下的錢還可以蓋大房子。
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陸家會要求仵作驗屍。
這下薛家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脫身都脫不了。
周安是個怕死的,見此情形連忙磕頭請求饒命,但陸家人哪裡會答應,陸予海和陸予山上前拽起他就走。
一群人到了衙門,衙門的人一看這情形都嚇了一跳,連忙進去稟報。
亭長認識陸予風,畢竟上次林廣坤的事也是他判的,隻不過聽聞陸予風簡單描述事情經過後,亭長表示事關人命的話就超出自己的職責範圍了,隻有先把薛家人和周安收押,明日押往縣城,由縣太爺審理才行。
但派出去的衙役回來複命說,到處找遍了都沒找到趙氏去了哪裡,想必早就聽了風聲趁亂逃跑了。
“這賤人!”周安氣得牙癢癢,憑什麼自己被抓了這女人卻跑了,他叫道:“我知道她在哪兒!”
亭長聞言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如何知道她在哪兒?”
周安道:“以前她剛找上我的時候,我就派人去查了她,發現她在鎮上有個相好,就在吳記鐵匠鋪裡當學徒!”
旁邊衙役笑起來,“合著這女人還紅杏出牆啊。”
亭長道:“你們立馬去吳記鐵匠鋪看看。”
周安跪在地上,膝行了幾步靠近亭長,痛哭流涕張口就叫表叔,“表叔,表叔你救救侄兒啊表叔,你救救侄兒,我爹留下的產業我願意都贈與表叔!”
此時陸家人等已經先回家等候消息去了,此處隻有亭長和兩個心腹衙役在。
亭長蹲下來看了看他道:“表侄,你真是糊塗啊,惹誰不好去惹陸予風,你表叔我都不敢得罪他。”
周安隻敢磕頭,額頭上血肉模糊,“侄兒知錯了表叔!表叔救命!”
亭長卻並不動容,露出淡笑來,“你方才說願意把你的產業都贈與我?”
周安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笑,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他反應過來什麼,眼睛逐漸瞪大,“表叔你……”
亭長道:“你最近經常去賭場?可是贏少輸多啊?”
周安:“你怎麼知道。”
亭長:“那賭場是我的,這下可好了,你進大牢了,你又沒兒子又沒侄子又沒兄弟,你說周家的產業會留給誰呢?我都不必費勁去引你下注了。”
周安眼睛瞪到最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而後逐漸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卻說陸家人一行人回了桃花灣天兒已經黑了,村裡人都來問情況如何,陳氏等人隻簡單說了下要押往縣城等縣令判決。
他們被堵在家裡兩天,連頓飯都沒好好吃,趁著陸予風等人回來了,事兒也解決了,陳氏已經張羅著兩個媳婦趕緊給每個人下碗雞蛋麵吃了好歇息。
秋蓮和夏月也去廚房幫忙,隻有杜華站在院子裡不知道乾嘛,他感覺陸家人都有點怕他,尤其是那兩個小孩子,都躲在門後麵看他。
陳氏站在堂屋門口,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隻要是江挽雲帶回來的,那肯定不是壞人,何況還幫了他們大忙,所以陳氏不怕杜華。
杜華儘力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一點,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陳氏呀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道:“快進來坐,喝點涼茶,一會兒飯就好了。”
陸予山和陸予海在忙著挑水和劈柴,陸予風和江挽雲在收拾自己的屋子,堂屋裡隻有傳林和繡娘在。
杜華摸了摸頭,還是沒有進屋,他去抱了點乾草喂馬。
正喂著馬呢,一個溫柔的女聲突然在背後道:“麵好了,我來喂吧,你先進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