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雲見那人從陸予風的側麵撲過來就要刺殺他,大驚之下隻來得及尖叫一聲,好在陸予風早就繃緊了一根弦,反應極快地一下撲倒在地滾了一圈避開了劍鋒。
但胳膊還是被劃了一道,鮮血淋漓。
他咬牙沒發出聲音來,隻快速爬起身看向來人,又看了看江挽雲有沒有事。
賊人一擊不中又要再來,但江挽雲也不是那被嚇傻的人,她感覺自己情急之下腦子飛速轉動,一把抄起了床上的瓷枕就砸了過去。
對方輕蔑一笑,就這?他完全不放在眼裡,輕輕一扭身子就躲開了,豈料江挽雲又搬起旁邊書架上的花瓶開始丟過來,反正她手邊有啥砸啥,隻要動靜大把客棧的人吵醒他們就能爭取逃命機會。
聽會客室的動靜,想必杜華已經被其他賊人拖住了。
但江挽雲很快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力氣流失得很快,隻能氣喘籲籲地強撐著。
陸予風抓了條長凳防身,慢慢向江挽雲靠近,他也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
“相公,你怎麼樣?”
黑乎乎的,江挽雲看不真切陸予風的傷勢。
陸予風搖頭,表示自己情況還好。
賊人獰笑:“是不是覺得全身沒勁啊?你們中了迷魂香,能醒過來已算是萬幸了。”
這時做隔斷的屏風一下被推翻了,發出巨大的聲音,三個人打做一團,杜華一對二,雙拳難敵四手,已經處於落後的情況。
江挽雲與陸予風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恐懼和絕望。
“你們搞什麼?大半夜鬨鬼呢這麼大動靜!”
突然門口傳來了劇烈的拍門聲,有人在外麵大聲嗬斥道。
“要打架能不能白天打,真他娘的缺德!”
江挽雲趕緊大叫:“救命啊!”
隻是她話剛出口,突然感覺自己後頸劇烈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挽雲!”陸予風緊接著也被人打暈。
另一個黑衣人從窗口進來,沉聲道:“還不快走,想鬨出多大的動靜?”
“老三老四,彆管他了,走!”
見杜華難纏得很,功夫也不弱,再打下去就不好脫身了,幾個人扛起江挽雲和陸予風就翻窗而出,與杜華纏鬥的兩人奮力甩開杜華也跟著爬了出去,杜華追到窗口,見對方已經幾個起落消失在了巷子裡。
江挽雲是在一陣晃動中醒來的,她睜開眼,感覺自己全身沒勁,肌肉酸痛,尤其是後頸疼得脖子不能動,有人扛著她在爬樓。
她回過神來,察覺自己被人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手被反綁在身後,再看陸予風也情況一樣,隻是還沒醒,被另一個人扛著走在前麵。
她趕緊裝睡,聽一賊人道:“那小子居然追上來了?功夫不弱嘛。”
“反正你我單獨對上他都不一定能贏過,老三老四把他引開了,隻要等天亮就能出城了。”
兩個人扛著他們爬上黑暗破舊的樓梯,二樓是個破舊的房間,裡麵有兩張床。
賊人把他們丟在床上,點燃蠟燭,又伸手捏了捏江挽雲的下巴道:“你彆說這女人長得還挺好,要不哥幾個嘗嘗鮮?”
另一人道:“彆誤事,這是江二小姐和江家姑爺點名要的,值不少錢呢,至於那小子,殺了或是弄殘廢了都成。”
“在這兒殺容易引來官府的人,明日出城後再說。”
“弄點宵夜吃不,我買了燒雞的。”
“成啊,走,下樓去,這兩人醒了也跑不掉。”
兩個賊人說笑著吹熄了蠟燭下樓去了。
江挽雲連忙坐起身,蠕動過去用頭頂陸予風的胸口,“陸予風,陸予風,醒醒。”
半晌陸予風終於有了動靜,意識回籠,他睜開眼看了看四周,皺眉看著江挽雲,小聲道:“那些人不在?”
江挽雲搖頭,“先把繩子解了。”
她們的手都被綁得緊緊的,唯一能動的隻有嘴,她湊過去用牙咬住陸予風手上的繩索開始扯。
好在可能賊人覺得他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便沒有重視,隻隨便打了個結,但也挺費牙。
“我來。”陸予風扭動身子,探頭過去咬江挽雲的繩索,幾下便扯開了,而後江挽雲將他的繩子解開,又把腳踝上的繩子也解開。
“他們在樓下吃東西,我們得趕快逃出去。”
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除了下去的門,唯一的出口隻有窗子,窗子並不高,但卻在二樓,窗子外還銜接了一段一樓的屋簷。
如何出去?跳下去十有八九會缺胳膊斷腿的,屋裡隻有兩條被子,也不夠時間撕成布條綁成繩子。
江挽雲急得冷汗泠泠,那破爛的木門仿佛隨時就會被人打開一般,到那時候他們就失去了所有的機會了。
“不能猶豫了,你明天還要考試。”
江家人就是想要他們最後一場考不成,就是想要他們眼看著距離成功臨門一腳的時候而潰敗。
江挽雲想不通江挽彤怎麼這麼恨她,不過他們占了自己的嫁妝,隻要陸予風中舉了,她必定要去討回的,所以江家人想阻止陸予風考試也合理。
陸予風突然站起身來,動作迅速地扯過兩條被子,道:“裹起來,我們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