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雲妃的張揚跋扈,貴妃在宮中頗有聲望,眾人隻道她寬待宮人,一視同仁,賢良淑德深受後宮眾人敬重,一如當初未進宮前那般芳名遠揚。
楚湫自問從未做過什麼錯事,可至今最後悔的便是看輕了她們這位貴妃娘娘!
想當初她與這位貴妃娘娘也算是誌趣相投,經常一起探討詩畫琴律,縱然不算深交,那也稱的上是朋友,現在回想起來,不知何時起,對方開始學習自己的脾性,自己的說話處事方式,當先帝將佟雪與赫連策賜婚時,對方就急不可待的視自己為眼中釘。
眾人隻知她是落水而亡,卻不知她是為何落水而亡,那是這位貴妃娘娘在後麵推了她一把,一邊又在那喊著救人,湖水那麼深,她如何有命?
不過好在老天重新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從不愛與人爭鬥什麼,但也絕不受氣,既然她們貴妃娘娘這麼看重自己的名聲與地位,那她便通通將其摧毀!
“聽聞婧嬪生母也是唱戲的,想必你也略懂一二,不如與我們說說,這台上哪個戲子最好?”雲妃忽然漫不經心的道。
話落,玉嬪也跟著陰陽怪氣的附和起來,“可不是嘛,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必婧嬪定是不遜色其母的。”
說完,其他人都跟著低笑出聲,戲子身份比奴才還不如,眾人雖然麵上忌憚著皇上不敢如何,可實際誰又不嫉恨這婧嬪,逮著機會自是免不了一頓奚落。
德妃在那裡自顧自的看著台上的戲,好似這些都不乾她事。
佟貴妃眼角一掃,卻見那邊的女子一臉鎮定,反而輕聲一笑,“嬪妾愚鈍,自是比不了娘親,更比不上娘娘們聰慧,所以皇上時常都在說嬪妾笨,不如娘娘們蕙質蘭心。”
說到這,其他人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這擺明就是在說就連她們出身再好也不受皇上寵愛,這小賤人當真是可惱。
“婧嬪當真是有一張巧嘴,難怪皇上如此寵愛。”雲妃眼眸一眯,若不是姑母不讓她輕舉妄動,她非弄死這小賤人不可。
“你們可莫為難婧嬪,日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生些不愉快。”佟貴妃似埋怨似的掃了眼其他人。
一時間,眾人自是齊聲道:“嬪妾謹記娘娘教誨。”
看著這惡婦一副老好人的模樣,雲妃心裡莫名就有氣,忍不住冷笑一聲,“臣妾們自是不如貴妃姐姐善解人意,這一年到頭都難得見皇上一次,可皇上卻偏偏將管轄後宮之權交於貴妃姐姐,又豈是她人可以比擬的。”
麵對她的譏諷,佟貴妃也不動怒,恰好宮人遞上一壺新茶,不由回頭看了眼楚湫,“婧嬪在京中不久,想必沒試過這黃煙茶的味道,快過來嘗嘗。”
雲妃嗤笑一聲,沒有多看一眼,似乎習慣了對方這副做派。
楚湫一副恭敬的模樣,上前幾步,宮人立馬遞上一杯剛倒的熱茶,她雙手接過,兩指托著杯底,避免被燙到。
佟貴妃定定的瞧了她眼,突然一笑,“婧嬪這端茶的模樣倒極像本宮認識的一個人。”
常人姿勢大同小異,唯獨那個人,是用兩指托著杯底。
楚湫微微垂眸,聲音平靜,“那人必定如嬪妾一般沒見過世麵。”
“那倒不是,那人可是皇上的心頭愛,貴妃姐姐學了這麼多年也沒學的來。”雲妃忍不住譏笑一聲。
佟貴妃淡淡瞥了她眼,這時宮人忽然抱著一隻發色黑白相混的貓兒走了過來,她眸光微動,忽然抬手接過貓抱在懷裡,“冬兒今日有沒有聽話?”
“娘娘的貓當真是乖巧,定是娘娘□□得當。”一個婕妤突然熱切的道。
佟貴妃微微一笑,見貓的眼睛一直盯著後麵的人,忽然回頭看著楚湫笑道:“冬兒甚少這樣看著他人,可見是極其喜愛婧嬪妹妹,不如婧嬪抱抱它如何?”
袖中的五指漸漸一緊,楚湫雖然麵上淡定,可看著這隻貓卻莫名來的恐懼,幼時差點被貓抓到了臉,自從她便格外怕貓,這不是秘密,佟雪此舉定是在試探自己。
頓了頓,她還是故作輕鬆的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慢慢靠近那隻眼睛瞪的老大的貓,沒人知道她手心全是冷汗。
可就在這時,那隻貓突然“哇啊”的的一聲從佟貴妃懷中跳出,猛地朝她臉上撲來,楚湫嚇得連忙伸手去擋,霎那間手背便傳來一道火辣辣的疼痛。
“你們在做什麼!”
霎那間,樓宇內所有人都是慌裡慌張的屈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看到來人,雲妃麵上有著一絲欣喜,不經意抬手拂了下發髻,一邊行禮時還忍不住告上一狀,“不是臣妾多嘴,貴妃姐姐明知道這些畜牲性情不定,竟還讓婧嬪妹妹接近,瞧把婧嬪妹妹嚇得,小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