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世子臉色一變,可一對上他堂哥那雙壓迫感十足的視線,瞬間就慫了,隻能悶悶的出聲道:“秋嫂嫂好。”
不過一個替身罷了,也配讓他叫嫂嫂,他看這女子無才無德,還不如他楚姐姐一半的好,不,提鞋都不配。
“出門在外,一句稱呼有何計較的。”楚湫微微扯下了赫連策的衣袖。
男人眼角一瞥,掃過後麵的小子,“改日讓你父親來管教你。”
說罷,又加了句,“這裡不用你作陪。”
沐世子腳步一頓,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堂哥帶著那妖女一步步離去,一張俊秀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這下慘了,得罪了皇上父親肯定會打死他的,都是那該死的妖女,他從頭到尾沒一點覺得她像楚姐姐,也不知皇上是怎麼看的。
直到後麵傳來陣陣腳步聲,隻見一群世家子弟圍了上來。
“世子,我們怎麼就沒見過你還有個這樣的表親呢?”
“那女子生的俏麗,姿態卻落落大方舉止有度,不知是哪家名門貴女?”
被一群人圍著,沐世子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吵什麼吵,不該問的不要問,這種事還要我教你們嗎?”
進了雅間,不得不說,赫連沐那小子的確是個會享受,這個位置可以一覽無遺樓下每個角落,不過楚湫還是很好奇,赫連策那禦書房每日都堆滿了折子,怎麼今日有空帶她來這了。
許是看透她的疑惑,王德全不由笑眯眯的道:“皇上是看娘娘在宮中乏悶,這才特彆帶您出來熱鬨熱鬨。”
楚湫不置可否,隻是拉起衣袖,慢悠悠給自己沏了杯茶,似想起什麼,又給她們皇上倒了一杯。
王德全默默的退了出去,當屋內隻剩下兩人時,楚湫還有些不自在,競賣還未開始,樓下已經人滿為患,這種地方最受那些世家公子哥的青睞。
“宮中乏悶,你平日若想出宮走走,告訴王德全一聲即可。”
正在看書的男子忽然淡淡出聲,楚湫卻僵了下,有些不敢置信看向一旁的人,那張棱角分明的側顏深沉內斂,不帶任何情緒,好似一切隻是她的錯覺。
男人忽然抬起頭,對上她那雙清澈的明眸,“不願?”
“沒有,臣妾多謝皇上!”她作勢要屈身行禮。
赫連策頓時握住那截皓腕,語氣幽幽,“叫相公。”
入宮至今,她定極其想念楚夫人,何必再拘著她,反正當初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都以為她死了,再也無人在她麵前獻殷勤。
楚湫紅著臉一時有些難以啟齒,可這時王德全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皇上,靖世子與世子妃求見。”
話落,楚湫不由手心一緊,五年了,不知二姐過的如何。
赫連策不經意掃了她眼,“傳。”
霎那間,隻見隔間外走進兩道琴瑟和鳴的身影,男的一襲白袍清俊如玉,女子身著披著件鵝黃色披風,姿態端莊大方,麵容秀麗脫俗,兩人齊齊屈身見禮。
“微臣見過皇上。”
五年不見,她這姐姐倒是端莊了許多,楚湫低著頭自顧自給兩人沏茶,楚吟姨娘早逝,便被她娘親早早收在膝下教養,楚吟為人有些自卑,敏感不愛多話,也不與她走的親近,楚湫也不知這二姐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對方自幼與宋天靖有婚約,如今也算是圓滿。
“不必多禮。”赫連策淡淡的掃過兩人,低笑一聲,“天靖你倒是清閒,還有空帶著夫人出來走走,不是朕多嘴,這麼多年,也未見你們有個孩子,朕都替三皇叔著急。”
楚湫將兩杯倒好的茶推過去,對麵的人立馬接了過來,楚吟還恭聲道:“多謝娘娘。”
“世子妃客氣。”她聲音平靜。
對麵的女子雖然衣著簡單,可舉止氣度落落大方,全然看不出是一個知縣之女,眾人都說這秋妃是她那妹妹的替身,楚吟是不信的,可這女子給她的感覺的確是極為熟悉,像是瞬間喚醒了她多年年的記憶,連著喝茶都是恍恍惚惚的,一雙杏眼裡閃過一絲微光。
“孩子一事全靠機緣巧合,強求不來,皇上怎也學微臣那父親一般操心瑣事了?”宋天靖淡淡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楚湫也跟著輕笑一聲,端著茶輕輕抿了一口。
見她是用兩指托著杯底,好似與某處記憶重疊一般,楚吟神色一變,不由雙手一顫,像是被茶給燙到了,茶杯驟然跌落在地。
清脆的響聲略顯突兀,她連忙慌亂的起身請罪,“皇上恕罪,臣婦今日身子不適,絕非刻意擾了皇上雅興。”
赫連策並未說話,就這麼幽幽的看著她,一旁的楚湫也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這個姐姐,神色平靜。
宋天靖也跟著屈身請罪,“吟兒身體不適,微臣想先行告退,皇上息怒。”
說到這,赫連策隻是淡淡一笑,“你怎也學會那虛假一套的東西了,去吧。”
“謝皇上。”
宋天靖將神色不好的楚吟扶起,一邊不經意掃過那邊的女子,繼而兩人才齊齊退了出去。
好似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赫連策眸光一暗,一手端著她倒的茶,一邊握住她的小手細細把玩著,語氣不明,“天靖沒有子嗣這的確不妥,看來朕得讓人給他送幾個姬妾過去,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