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的村民,他們這一片,拆一賠三。
所有人都發財了。
隻有顧長通。
他聽了李娟那個該死的婆娘的話,把房子賣了。
顧長通恨不得掐死李娟,可是他沉沒成本太高了,舍不得。
顧長通和李娟去鬨,但是原身也是這個鄉鎮的戶口,這個買賣政府是承認的。
顧長通沒了,什麼都沒了,與人生唯一的一次發財機會擦身而過。
他和李娟相互怨懟著,折磨著過日子。
五十多歲時,顧長通因為長期在工廠加班勞作搞壞了身體,躺在病床上,三個孩子在相互打架爭奪僅剩不多的家產,李娟連口涼水都不給顧長通端。
愛死不死,死遠點。
顧長通躺在病床上屎尿失禁,在一個冬日的淩晨去世了。
等李娟發現的時候屍體都硬了。
林母的房子賣給了原身,自然所有的拆遷也放在了原身名下。
除了原身每個月給的飯錢,她什麼都沒有。
她努力縮衣節食的接濟三個孩子,甚至出去撿瓶子賣錢,供三個孩子讀書。
而三個孩子靠著林母的接濟,磕磕絆絆的讀著書。
顧柳麗考上了大學被逼著輟學打工賺錢養兩個弟弟,可是她心眼多,直接跑了,一毛錢都不往家裡寄。
顧小山當初被顧大磊推了出去毀了容,顧大磊心存愧疚,初中去讀了中專,然後打工賺錢供顧小山讀書。
顧小山是三姐弟裡學曆最高的,大專。
顧小山考上了大專,顧大磊心態又不平衡了。
是他供養弟弟讀書讀出來,弟弟就該回報他,給他買房,給他娶媳婦。顧小山臉部的傷疤猙獰又可怕,本來就不好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工作,顧大磊隔三差五的去公司找他要錢,活生生把工作搞沒了顧小山和顧大磊打了一架。
兩兄弟相互折磨著,而顧柳麗在外麵找到了一個同樣在工廠乾活的男人,回家要結婚。
兩兄弟什麼都沒有,也找不到媳婦,獅子大開口,將戶口本死死的藏著,不給彩禮就彆想結婚。
顧柳麗糾纏了幾天,跟著自己的男朋友跑了。
兩個人沒有領結婚證,同居了一段時間,生了孩子,男朋友又跟彆的女人搞一塊兒了,扔下她跑了。
顧柳麗隻能帶著孩子回老家。
顧家五口人,相互仇恨,彼此壓榨算計,就這麼過完了悲慘的一生。
林母是在顧柳麗考上大學那一年去世的。
她為了不讓外孫女輟學,給寶貝外孫女湊學費,和彆人搶垃圾桶裡的塑料瓶子,被推了一下,腦子磕石頭上流了血,導致回去的路上神誌不清,沒看到車,被撞死了。
大晚上的,那一截路,黑漆漆的,根本沒有監控,肇事者跑了。
對於林母這一代來說,活著的價值就是為了下一代,從來沒有為自己考慮的意識。
原身回來後,給林母辦了葬禮。
葬禮上,她沒哭,一言不發的站著,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韓潮麗人和前世一樣,抄完了,攢夠了資本,想洗白,改名為國潮佳人,結果原身在tv的采訪被播出了,韓潮麗人被揭了老底。
原身還用林諾當初留下的證據委托律師和韓潮麗人打官司。
韓潮麗人想儘快從官司中脫身,開出天價和解費,但是原身沒答應。
現在的她不缺錢。
她就是要打官司。
每打一次官司,她就買一次營銷,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國潮佳人就是當年靠抄襲起家,逼死無數原創小廠的韓潮麗人。
就算是換了一個皮,該清的曆史賬也要清。
韓潮麗人洗白計劃徹底失敗,隻能做一些國內外品牌的代工廠,絕了發展之路。
寧父的小廠也乘著原身的這股風發展壯大。
寧父是想跟寧河生認錯的,但是老子給兒子認錯,他拉不下這個臉,兩父子就這麼心照不宣又尷尬的過著,直到寧河生和原身結婚那天,寧父和寧母一起出席。
寧父嘴硬的說:“嗬!當初我問河生,我說河生啊,你和林諾朝夕相處,就沒有點什麼,他跟我在這邊跟我說,說什麼自己和林小姐是純潔的革命友誼。純潔?”
寧父看了看草地上白色的玫瑰花,“真純潔。”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寧母掐著他的胳膊,“我看你才是越老嘴上越沒個把門的。再胡說,再胡說小心兒子不讓你參加婚禮。”
寧父閉嘴不說話了。
……
新時代的李娟穿越到了九零年代的李娟身體裡。
而九零年代的李娟穿越到了新時代李娟的身體裡。
李娟在賓館醒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賓館門就被打開了。
烏壓壓的一大片人把她圍了起來。
李媽媽在哭,李爸爸又急又氣,李哥哥真想爆錘李娟那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腦子。
李爺爺李奶奶李大伯李三叔又是安慰李媽媽,又是勸李娟回家。
李娟嚇壞了,暈暈乎乎的就跟著李爸爸李媽媽回家了。
回家後,李媽媽跟李娟道歉,“娟娟,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把當老師的一些壞習慣帶到家裡,讓你感覺壓抑了。你放心,以後媽媽絕對不會再逼你上你不喜歡的補習班了,但是,娟娟,好好讀書,考一個好大學,對你的人生絕對百利而無一害,媽媽是想你好,不是真的要逼死你。”
李爸爸也跟李娟道歉,“爸爸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對你亂發脾氣了,好不好?”
李哥哥對李娟說:“以後你再敢離家出走,我揍死你。”
“說什麼呢?”李媽媽輕輕的踢了李哥哥一下。
李哥哥哼哼,“你們就慣著她吧,看把她慣的,一身臭脾氣。”
從小生活在重男輕女環境中,跪在地上跪了一夜求李嬸子讓自己讀書的李娟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李哥哥急了,“行了行了,不揍你了還不成嗎?你以後離家出走,就跟我說一聲行了吧?你一個女孩子,還在讀高中,我這不是擔心你遇到壞人嗎?”
毫不掩飾的關心,赤果果的愛護。
李娟眼淚流的更凶了。
這裡好像天堂。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美好很美好的夢。
李娟重新回到了學校,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原來的李娟會回來,自己是不是還會回去給弟弟當牛做馬。
但是,學到的知識永遠都是自己的。
這一次她要努力讀書,要讀大學,要儘可能學習更多的知識。
哪怕回到自己的身體,她也有足夠的知識儲備讓自己過得更好。
李娟考上了大學,考上了研究生,讀了碩士,讀了博士。
隻要她想讀,李爸爸李媽媽就是賣房都會供她讀書。
時間來到三十年後,已經四十多快五十歲的李娟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窗明幾淨的餐廳內,爸爸媽媽圍著李娟慶祝她博士畢業留校。
哥哥端著一個二層的精致蛋糕上來。
那個李娟是那麼那麼的幸福。
她失了智的往餐廳裡衝。
她去找爸爸媽媽,想承認自己錯了。
可她什麼都說不清楚,隻能啊啊的亂叫。此時的她,因為顧長通死了,被顧柳麗顧大磊他們趕了出來,四處流浪,早已神智不清,哪裡能表述清楚自己是什麼意思。
她渾渾噩噩的來到了爸媽的小區,可是小區門衛根本不讓她進去。
就算混進去了,爸爸媽媽也搬家了。
她真的徹底失去一切了。
……
林諾從任務中脫離出來,看完了自己離開後每個人的發展軌跡,搖了搖頭,興衝衝的去找餘疏影,要給她買布料做衣服。
餘疏影懷疑的看著林諾,“你不會是又想在我身上使什麼壞吧?”
林諾無奈。
她們的姐妹情就是這麼脆弱,每天都在互坑,誰也不相信誰。
林諾再三賭咒發誓,這一次絕對沒有坑,終於拉著餘疏影出門了。
“讓我想想給你做什麼衣服。”
林諾上下打量著餘疏影,“漢服吧,宋製,明製,唐製,你挑一套。”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大人全都要。我不挑。”
林諾捏住餘疏影的臉,“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貪婪是不對的。”
餘疏影掐住林諾的臉,“你把從我這裡坑走的手辦全部還給我再說這種沒良心的話。”
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林諾鬆開餘疏影,去挑選布料了。
兩個人歡歡喜喜的從布料一條街街頭走到街尾,林諾是懂布料的,餘疏影不懂,但是她看到好看的全要。
林諾無奈極了,隻能陪著她全買。
買完了,放在車上,兩個人去商場吃飯。
路過二樓服裝店,林諾看見一個十分特彆的商標。
那是一個女人側臉的剪影。
剪影下麵是中文的霓裳兩個字。
中文下麵是雅頌華國的商標。
她跑了好幾個地方,親自注冊的。
“怎麼不走了?”
餘疏影順著林諾的目光看過去,“你對奢侈品也感興趣?”
“你聽過這個品牌?”
“我以前做影視後期的,公司裡可多追星的了,對這些奢侈品比你這個技術宅知道的多多了。”
餘疏影說道:“這個霓裳就是雅頌集團旗下的一個品牌,雅頌集團旗下二十多個品牌,有奢侈品,也有輕奢,這個霓裳算中等價位的。這個女人側影據說是雅頌集團創始人付思雅女士為了感謝某個曾經幫助過她的恩人親手設計的。付思雅女士說她沒見過這位恩人,但是在她的想象中,這位恩人是一位美麗神秘優雅的女人。”
“是嗎?”
林諾拿出手機,搜索雅頌集團,果然搜出了付思雅在tv的采訪。
是她所熟悉的任務世界裡“林諾”的那張臉。
采訪裡,付思雅的身邊站著寧河生。
寧河生的名字沒有改變。
隻有付思雅的變了。
這說明,主神在將她送入任務世界的時候,將原身的名字及關聯的信息都做了修改。
所以她經過的世界,並不是原身和她同名同姓,都叫林諾。
而是主神為了方便任務者工作,將這一部分進行了簡單的修改。
巧合的是,她這次完成的任務就在她本來的世界。
所以她見到了原身——付思雅。
這位主神到底是哪位仙人,擁有可以微調世界,穿梭過去與未來的能力?
林諾想起了那本被她擱置一旁的經書,《無益經》。
這本書裡會有她所想要的答案嗎?
餘疏影見林諾對霓裳好似很感興趣,拉著她走了進去,“咱們也逛逛。”
林諾四處看著,霓裳的衣服無論從質感還是設計上都保留了原身一貫的風格。
女人味十足。
林諾拿起一套裸色的襯衫短裙套裝正看著,背後卻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餘疏影?”
林諾轉身一看,巧了。
餘疏影的前夫徐福海穿得人五人六的站在她們身後,手上拿著一個愛馬仕的鉑金包,顯然是陪那個開賓利的富婆出來逛街的。
而富婆現在應該是去試衣服去了。
餘疏影白了徐福海一眼,拉著林諾要走。
所謂前夫,就是死了的狗。
既然死了,就應該死遠點,最好永遠彆出現在她麵前。
徐福海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攔住林諾和餘疏影的去路,死死的盯著餘疏影的肚子,“你不是懷孕了嗎?肚子怎麼沒大?”
“你有病吧?”
餘疏影厭惡的看著徐福海,“老娘他媽的都跟你離婚了,你還幻想老娘好好的養著你的孩子,把他生下來,把你這種垃圾的基因遺傳下去?徐福海,你挺會做白日夢的啊。”
有些男人總是對跟過自己的女人特彆自信。
總覺得女人是一種容易感情用事的低等生物,總覺得女人會對自己餘情未了,總覺得女人應該無私奉獻生兒育女,總覺得女人應該與苦難為伴。
就像某些苦情戲給女人洗腦的一樣。
懷孕了去打胎舍不得,最後一刻叫停,然後含辛茹苦的把渣男的孩子養大,虐個幾十集,孩子長大了,不懂事叛逆天天作死,等女人死了,孩子哭一哭,娘啊,我對不起你啊。告訴所有電視機前的女人這叫母愛的偉大,洗腦所有女人,哪怕那個受淨卵才剛結合,你也應該有天生的母愛,如果你沒有天生的母愛你就不是女人,你就不道德,你就自私。
嗬嗬。
餘疏影表示,都給她去死。
以前在徐福海麵前的餘疏影愛撒嬌愛鬨愛作,他享受著這種照顧小女人的精神滿足感。
在他看來,這也是餘疏影深愛他的表現。
所以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那個小女人的餘疏影會露出這樣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他以一種難以置信又痛苦的表情看著餘疏影,“你怎麼能打掉我們的孩子?你怎麼能殺死我的孩子!”
“孩子在老娘肚子裡,老娘想打就打。”
“你怎麼能一口一個老娘,這麼粗魯?”
“老娘還有更粗魯的,你想看嗎?”
餘疏影走過去,抬起手,啪,一巴掌抽過去,將徐如海的臉打歪,“好狗不擋道。”
說完,餘疏影白了某個剛從試衣間出來的某個富婆,“牽好你的狗。”
林諾鼓掌。
這才是她認識的餘疏影。
“氣死了。”
餘疏影出來就炸了,“他媽的,徐福海那個狗東西,哪來的臉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是個這麼無恥的人。”
林諾眨眼,“要不,我們搞點事。”
“什麼事?”
“打小三。”
“打那個富婆?”餘疏影沒興趣,“都離了,我才懶得在垃圾身上浪費時間。”
“不。”
林諾神秘微笑,“讓彆人去打徐福海。”
“嗯?”
林諾說道:“那位富婆,剛才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衣服和項鏈。應該是試衣服的時候不方便,所以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了。項鏈吊墜不小心被打開了,裡麵是一張全家福。所以這位富婆很可能是已婚。”
林諾打開手機,“富婆的照片我拍了下來。然後我搜索了一下,雖然沒有找到這位富婆在網上的照片,但是我搜到了那條項鏈,你猜這位富婆是誰。”
“誰?”
“韓潮麗人老板江東蘇的兒媳婦。”
林諾看著餘疏影,“你以前是影視行業的,狗仔的電話應該比我熟。”
“諾諾,你牛逼啊。”
餘疏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以前公司的同事。
影視後期這種工作,十個有九個半都在加班。
所以當初她為了備孕就從公司辭職了。
現在想起來,真特麼缺心眼,為了徐福海那種垃圾辭職。
餘疏影問來了狗仔的電話,迅速聯係上,將事情都說了,還要了一筆爆料費。
然後,林諾和餘疏影兩個人找了家火鍋店吃飯去了。
不到三天,狗仔的新聞就爆了出來。
韓潮麗人一直深陷抄襲試圖洗白而被雅頌集團狙擊。
雅頌集團是真恨韓潮麗人,發現韓潮麗人出了醜聞,公關部特意買了熱搜。
富婆的臉被打了馬賽克,徐福海的那張臉倒是清清楚楚的掛在熱搜上掛了一天。
再加上韓潮麗人兒媳婦居然去競爭對手雅頌集團旗下品牌買衣服。
哦謔謔,這不是打韓潮麗人的臉嗎?
這不是說明韓潮麗人也覺得自己家公司的貨品質不如雅頌集團嗎?
更何況韓潮麗人兒媳婦本來就是商業聯姻,既然臉皮撕破了,富婆的家人也早就看不起韓潮麗人這不死不活的樣子了,乾脆離婚,撤資。
韓潮麗人一下垮了。
寧河生看到新聞,喜滋滋的哼起了歌。
當年差點被韓潮麗人逼破產,如今風水輪流轉,韓潮麗人越倒黴他越開心,今晚買個蛋糕回家,和寶貝老婆女兒一起慶祝。
徐福海男小三那張醜照就大咧咧的掛熱搜上,不僅讓網友作嘔加疑惑,這麼醜的男人是怎麼當上富婆小三的?
其實徐福海現實生活中長得並不醜,甚至走在人群中屬於有特色的小帥類型。
喜歡他這種一米八幾有自己特色的帥哥的會瘋狂迷戀他的長相。
不喜歡的就會覺得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