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諾蹲在雜草叢生的冷宮內拉著琳琅偷偷燒烤。
禦廚做的美食是很好吃。
可是太清淡了。
但是禦廚又是按照禦醫給她把脈的方子專門製定的飲食計劃,不能改。
林諾悄咪咪的讓琳琅去禦膳房偷來了土豆,藕,黃瓜,還有一係列調料。
琳琅:“太後娘娘,咱們這樣不太好吧?萬一被抓了?”
堂堂太後儘乾一些偷雞摸狗的事。
這會不會太掉價了?
“怎麼會?被抓了不是有你嗎?”
琳琅:“……”
所以,她是因為要頂包才被太後叫來的嗎?
琳琅感覺自己的耿耿忠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很快火升起來了,林諾用竹簽將土豆片,藕片,黃瓜片,羊肉串起來,美滋滋的小燒烤攤就開攤了。
琳琅看著林諾一串又一串,吃得滿嘴油,開心極了,也忍不住笑了。
算了,太後娘娘許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而且,娘娘的身體……
琳琅有些傷感的想,也許娘娘是不想辜負最後的時光吧。
民間有句俗語說,人老了越活越小孩。
可能就是因為人老了後,離死亡越來越近,所以越來越想做一些自己以前沒做過的事情,就顯得越來越任性吧。
林諾吃完一串,琳琅就遞上去一串。
主仆倆,一個烤,一個吃,倒是特彆和諧。
周喆沐浴完畢,起駕帶著太監侍衛來到了柔貴妃所在的落宜殿。
柔貴妃早早的就梳洗打扮好了。
十七歲花一般的年紀,又生的嬌俏,哪怕是臉上不施半點粉黛,也如嬌花一般誘人。
柔貴妃披著單薄的紗衣,行禮之後,屏退眾人,嬌羞的勾著周喆的腰肢,“皇上,你好久沒來臣妾這了,臣妾好想你。”
周喆汗顏。
果然是後台強大的女人,對著皇帝都可以肆無忌憚。
閨房樂趣完完全全被周喆想歪了。
柔貴妃脫下紗衣,粉色的鴛鴦戲水肚兜完美的貼合著她的身體曲線。
冰肌玉骨,自帶幽香。
她一雙柔軟的小手搭在周喆的肩膀上,眼神嫵媚動人,“皇上……”
暗示滿滿的嬌羞叫聲。
周喆喉結滾動,下意識的吞咽著唾沫。
媽呀,妖精一樣的女人,這誰頂得住啊。
他說錯了。
他不是一個能抵抗得了封建社會糖衣炮彈的男人。
相對於慎貴妃那種謹小慎微端莊淑女大家閨秀的性格,柔貴妃這種從小被一家人寵愛著長大的人,性格就是莽。
這也是帝皇周喆最喜歡她的一點。
有時候,溫柔的女人看得多了,野一些的範兒讓他這種強勢的男人更有興趣。
因此,柔貴妃見周喆怎麼也不肯動手,以為周喆又和過去一樣,等著她自主。
她立刻迫不及待的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溫柔的唇貼在周喆的唇上。
上輩子母胎單身的宅男身體僵硬,完完全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就和今日早些時候與封桀接吻時一模一樣。
周喆在柔貴妃伸手去脫他衣服的時候,突然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有些詫異的看著柔貴妃。
他怎麼有種背叛封桀的錯覺?
呸呸呸。
他是直男。
周喆拚命的想把封桀從自己的腦海裡挖出去,可是不管怎麼挖就是挖不動。
柔貴妃沒了性子,直接一個轉身將周喆壓在床上。
帷幔飄飄。
嬌媚的女人就像盛開的牡丹花。
肌膚之間隻是簡單的觸碰,都滑膩如羊脂白玉。
周喆眼神逐漸迷蒙了起來,翻身將柔貴妃壓在身下,慢慢靠近那誘人的唇。
突然,門外傳來敲鑼的聲音,“走水了。”
走水?
周喆動作僵硬了片刻,正要起身,又被柔貴妃拉了下來。
換了慎貴妃這種端莊安分的,可能就讓周喆去處理了了。
但是柔貴妃不。
她可不是那種安分的人。
柔貴妃死死的拽著周喆的腰帶,“皇上,火光中不是更有趣嗎?”
說著,她主動獻上熱吻。
熏香在室內嫋嫋。
紅燭羅帳。
纏綿溫存。
而宮殿外,林諾正在審問巡邏士兵。
剛剛她和琳琅偷偷在冷宮吃完燒烤正要摸回太後宮,然後就聽見太監敲鑼打鼓的喊走水了。
她回頭一看,起火的方向不正是她和琳琅剛剛燒烤的地方嗎?
不會是她燒烤滅火沒滅乾淨吧?
林諾有點心虛就沒走遠,帶著琳琅回去了。
回去一看,還真的是冷宮。
隻不過不是她和琳琅燒烤的位置。
火勢也很小,三兩個太監提桶水就滅了。
隻是不知道為何有人故意敲鑼打鼓,驚動眾人。
林諾看了一眼距離冷宮不遠處並沒有絲毫反應的落宜殿,勾了勾唇。
從此刻開始,周喆和封桀的命運劈了叉,以後就好玩了。
林諾讓巡邏士兵好好處理,並且叮囑他們今夜不管再發生什麼都不許再有任何響動,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宮休息。
這一夜,林諾睡得很好。
周喆和柔貴妃操勞了整個上半夜,下半夜也睡得很好。
唯一睡不好的就是封桀了。
漫漫長夜,輾轉反側。
心急如焚,肝腸寸斷。
第二天,柔貴妃麵色紅潤,周喆神清氣爽,兩個人還依偎了好一陣子,周喆這才去上朝。
等周喆走後,柔貴妃立刻讓貼身宮女紅袖去把香爐裡的香灰悄咪咪的處理了。
皇上素來對後宮冷淡。
不使點手段,她要什麼時候才能懷上龍嗣?
柔貴妃打了個哈欠,轉身回去睡回籠覺了。
早朝的時辰特彆早。
林諾也沒醒,她抱著被子睡得正香,夢裡,她坐在熱鬨的夜市裡,麵前擺著兩大盆小龍蝦。
一盆麻辣,一盆蒜蓉。
麻辣刺鼻,蒜香誘人。
她戴著透明手套,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接著一個。
蝦肉在燈光下,紅亮q彈。
要是再來一串烤苕皮就好了。
苕皮裡裹上小龍蝦肉一起烤。
一口下去……
林諾饞了。
突然——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
林諾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琳琅說道:“太後娘娘,嘉禾昭儀過來給你問安了。”
“什麼時辰?”
“卯時過半了。”
“哦。”
林諾繼續想著小龍蝦。
等等。
哦什麼哦。
卯時不是還不到早上七點嗎?
合著天沒亮,這嘉禾昭儀就過來請安了?
林諾怒了。
這嘉禾昭儀是不睡覺嗎?
誰早上不到七點就起床啊。
不知道她們打工人早上一分一秒都很珍貴嗎?
“讓她等著吧。”
林諾說完,抱著被子,一轉身,睡到床最裡麵去了,一看就是死也不打算起來的模樣。
琳琅無奈,隻能自己出去。
宮女柳葉連忙問道:“琳琅姑姑,太後要起了嗎?”
若是要起了,她們就得進去伺候梳洗。
琳琅看向不遠處跪著的嘉禾昭儀,目光動了動,說道:“太後身體不舒服,暫時起不來。不過太後發了話,讓嘉禾昭儀繼續等著。”
這請安都是跪著等候召見。
所謂等著,就是跪著。
柳葉一聽就明白了。
這是太後不待見嘉禾昭儀,故意懲罰她呢。
柳葉眼神明亮的保證道:“琳琅姑姑放心,奴婢一定牢牢的看著她,絕對不讓嘉禾昭儀有絲毫懈怠。”
於是在林諾還在夢裡和小龍蝦奮戰的時候,因為某些陰差陽錯的原因,嘉禾昭儀筆直的跪在太後殿外。
甚至,嘉禾昭儀稍微動了動,柳葉都會十分嚴厲的糾正,“嘉禾昭儀,給太後請安是後宮妃嬪所有禮儀中除了皇上之外最為重要的一項,您進宮之前,教習嬤嬤沒有好好教你嗎?”
嘉禾昭儀挺直了腰板。
嗚嗚嗚……
太後好可怕。
嗚嗚嗚……
太後好嚴厲。
其他得知嘉禾昭儀被罰的妃嬪們瑟瑟發抖。
以前太後以仁慈治理後宮,對待後宮妃嬪都是以寬厚為主。
如今看來,要變天了啊。
睡醒了,洗漱完畢。
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後宮妃嬪心目中已經變成女羅刹形象的林諾吃完飯,正思考著在這個沒有遊戲存在的古代世界要怎麼度過漫漫無聊時光的時候,琳琅躬身問道:“太後娘娘,嘉禾昭儀已經在外麵跪了一個多時辰了,還要讓她繼續跪下去嗎?”
林諾:“……”
她什麼時候讓嘉禾昭儀跪一個多時辰了?
995默默上線:“在你發起床氣,讓彆人等著的時候。”
哦,那就是有人讓她提早上班的時候。
那就是嘉禾昭儀活該。
哪有早上不到七點就叫人起床辦公的。
這種惡劣行為,就算是老板本人,也是要被削一頓的。
996:“……”
林諾擦了擦手,說道:“讓她進來吧。”
“是,太後娘娘。”
林諾坐在,嘉禾昭儀站著。
這個時代吧,跟林諾不是一個世界的。
雖然女子仍舊不能上學堂讀書,也沒有財產繼承權。
但是也沒有壓迫到裹小腳的地步。
不過跪了許久,站著也很難受。
嘉禾昭儀努力的穩住身形,身子仍舊止不住的搖晃。
林諾咳嗽了兩聲。
嘉禾昭儀身子一抖。
今兒個一早上,她聽見太後宮的柳葉咳嗽很久了。
現在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隻要一聽見咳嗽,她身子就下意識的抖三抖。
林諾剛要讓她坐下,嘉禾昭儀哭著跪了,“太後饒命,太後饒命,臣妾知錯了,都是慎貴妃指使臣妾誣告柔貴妃的。臣妾是被威脅的。”
林諾:“……”
996:“……”
這案子破得也未免太輕鬆了。
林諾都有點心疼嘉禾昭儀的膝蓋。
跪一早上了,再跪,不得廢了?
林諾抬抬手,“行了,知錯就行,琳琅給她搬個凳子,坐下說吧。”
嘉禾昭儀忐忑不安的坐著。
果然,太後手眼通天,早就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
她一招供,太後就恢複了以前仁慈的樣子。
嘉禾昭儀抽泣著說道:“太後娘娘,慎貴妃讓自己宮裡的太監日日監視著柔貴妃,昨日皇上宿在了柔貴妃寢宮之內,今早柔貴妃的宮女紅袖偷偷摸摸的將宮內的香灰倒掉,太監趁著紅袖不注意留了一些,一查,那香灰是……”
嘉禾昭儀有些說不出口。
這給皇上用藥可是殺頭的罪。
而柔貴妃的生母與太後情同姐妹。
“跳過這一段,繼續說。”
聽見林諾這麼說,嘉禾昭儀心沉了下去,果然,太後還是偏袒柔貴妃的。
嘉禾昭儀說道:“慎貴妃一項謹慎,臣妾與她同住一宮,一直懼怕於她。慎貴妃就將香灰交給了臣妾,讓臣妾麵呈太後。”
香灰容易徹底銷毀。
慎貴妃怕遲則生變,所以讓她一刻也不等的過來。
琳琅將嘉禾昭儀藏在繡帕內的香灰呈上。
林諾看都沒看,直接讓琳琅處理了。
這下,嘉禾昭儀更加膽戰心驚了。
太後竟護柔貴妃到如此地步。
嘉禾昭儀腿一彎,砰一聲跪在地上,“臣妾知罪,臣妾不知真相,受慎貴妃挑撥,誣告柔貴妃。”
林諾:“……”
這雙腿,嘉禾昭熙是不是不想要了。
林諾:“你起來說話。”
嘉禾昭儀:“臣妾不敢。”
“先起來。”
嘉禾昭儀:“臣妾知罪,求太後寬恕。”
林諾:“哀家寬恕你了。”
“臣妾不敢,求太後責……欸?”
嘉禾昭儀赫然抬頭,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愛坐不坐吧。
林諾也懶得管嘉禾昭儀那九轉大腸般的心思了,吩咐琳琅去把慎貴妃叫進來。
為了早日懷上龍嗣,後宮的妃嬪們能不能不要總是自己內鬥,團結一點,一起刷boss?
內鬥這種東西跟內卷一樣,除了便宜了外人有什麼用?
慎貴妃低著頭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跟被暴雨摧殘過的嬌花一般的嘉禾昭儀,頓時心生不妙。
嘉禾昭儀有點笨。
林諾就不讓她參與接下來的對話了,直接讓她走人。
嘉禾昭儀立刻跟逃命似的跑了。
林諾打量著規規矩矩跪在地上的慎貴妃,“哀家原本瞧著你還算個聰明人。”
慎貴妃:“臣妾知罪。”
“罪在何處?”
慎貴妃:“臣妾不知,請太後明示。”
目前除了嘉禾昭儀一臉我已經認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她什麼信息都沒有。
她總不可能憑借嘉禾昭儀一個表情就不打自招吧?
林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哀家問你,後宮妃嬪的職責是什麼?”
慎貴妃皺眉,“謹守本分,好好伺候皇上。”
“是綿延皇嗣。”
林諾怒了,慎貴妃擱她這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這麼一個封建古代,離婚又離不了。
老公想納幾個納幾個。
女人一點財產權都沒有,不依附於男人就活不下去。
這樣一個王朝,靠老公靠得住嗎?
還不如依附兒子。
至少兒子還有個孝道壓腦袋上。
林諾也不管慎貴妃是真腦子不清醒,還是假腦子不清醒,直接挑明了跟她說:“哀家的身體沒幾年好活了,哀家如今的願望就是在死之前看到我大周江山後繼有人,若是有人想讓哀家死不瞑目……”
後麵的話不用說透也明白了。
“可是……”慎貴妃眉頭皺得更深了,“柔貴妃她一點規矩都不講,怎麼能……對皇上……”
“慎貴妃。”
林諾懶得跟慎貴妃費口舌,吩咐道:“傳哀家懿旨,慎貴妃誣告後宮,罰閉門思過,什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太後……”
林諾揮揮手,慎貴妃被待下去了。
慎貴妃寢宮內,宮女貼香打抱不平,“太後這分明是偏袒柔貴妃。娘娘,咱們找皇上說理去。”
“沒用。”
慎貴妃撫摸著桌子上的翠竹,“證據已經沒了,皇上不會相信我們的。更何況皇上對後宮素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