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麗珍咬著唇不說話,扶著他回昨夜的農戶家裡。
她將他放回床上,“我去找我阿妹。”
她轉身就走,秦淩梟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回來,吻上了她的唇。
槍林彈雨的愛情。
生死一線的依靠。
可能一彆就是一生的決彆吻。
簡直是太刺激,太感人,太驚心動魄,太此生難忘了。
馮麗珍就是出門之後許久,那一顆心都無法平複。
將近中午,馮麗珍才敲開了十方堂的後門。
林堯驚喜的看著她,“麗珍姐,你平安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
馮麗珍焦急的問,“阿堯,阿妹呢?我現在需要她。”
“阿姐就在前邊坐堂,我去叫她。”
過了會兒,林諾走了過來。
馮麗珍頭發散亂,臉也臟臟的,但是手腕上戴著羊脂白玉的鐲子,耳朵上也是水頭很長的綠翡翠,脖子上掛著鑽石項鏈。
林諾對996說道:“你看,跟著秦淩梟即便是再落魄,錢還是不缺的。”
就像前世,秦淩梟死了,馮麗珍被送到國外生孩子,過得還是衣食無憂的富太太生活。
996:“搞不懂你們人類為什麼會喜歡刀口舔血的生活。”
林諾開口說道:“麗珍姐,你平安回來了?”
這話跟林堯說的話明明是一樣的。
不知道為何,馮麗珍就是從林諾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不過母親秦淩梟性命垂危,她暫時無法想太多。
她激動的抓住林諾的手,“阿妹,快,你帶上藥箱跟我走,有病人需要你。”
她很激動,林諾卻不緊不慢的問,“誰呀?”
“我朋友。”
“你朋友,誰呀?”
林諾淡淡的看著她,“最近軍統和洪洋幫的人到處都在抓人,據說抓了許多學生,地下黨,還有日本間諜,你朋友不會是壞人吧?”
前世馮麗珍第一次帶著秦淩梟敲開十方堂大門讓原身救秦淩梟的時候,秦淩梟的情況很危急,處於對馮麗珍的信任,原身問都沒問。
第一次,馮麗珍大著肚子把秦淩梟帶過來,原身問了,馮麗珍含糊了過去。
這次,林諾想知道,馮麗珍要怎麼解釋自己和秦淩梟的關係。
馮麗珍急得熱汗直冒,“就是朋友。哎呀,他的身份很特殊,阿妹,我是你的麗珍姐,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再特殊總得要有個身份吧。”
林諾說道:“麗珍姐,咱十方堂不僅僅隻有和你,還有我娘,阿複,阿堯,若是對方身份有什麼危險的,我倒是沒事,但是總不能讓娘,阿複,阿堯他們全都給你朋友背鍋陪葬吧。”
“我們小心一點,不會的。”
馮麗珍雙腿一彎,給林諾跪下了,“阿妹,就當做姐姐的求你了,他現在真的很危險,如果沒有你,他可能活不過今天了,阿妹,你救救他吧。”
馮麗珍不斷磕頭。
林堯見馮麗珍這般瘋魔可憐,也忍不住說道:“阿姐,這是麗珍姐啊。”
“你真的想救他?”林諾問。
馮麗珍流著淚點頭。
林諾扶起她,淡淡一笑,“麗珍姐,你是我哥的未婚夫,是我的未來嫂子,就算我哥被秦淩梟害死了,但是你一日是我嫂子,我就永遠把你當嫂子,你求我,我怎麼會不應呢?”
聽到林耀,馮麗珍身形一僵硬,臉上清白交替。
林諾頓了頓又說道:“麗珍姐,你以前也說過,這一輩子隻會愛我哥一個人,也會殺了秦淩梟為他報仇。你如此貞烈,至情至性,我相信,你要救的人他一定是個為國為民,苟利國家生死以的大英雄。”
林諾對林堯說道:“跟阿姐去準備手術工具和藥箱,我們去救人。”
說完,林諾帶著林堯走了。
馮麗珍訥訥的站在原地,眼淚流得更凶猛了。
阿耀,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可是我真的不能看著他死。
我……
馮麗珍撫摸上了小腹,在心裡默默的說,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為了孩子我不能讓他死。
對不起,阿耀,你那麼好,那麼明事理,會原諒我的,對嗎?
過了一會兒,林堯背著藥箱和林諾,跟著馮麗珍來到了郊外的農戶院子裡。
到了之後,馮麗珍才想起林堯在賭場見過秦淩梟,她讓林堯守在院子裡,自己帶著林諾進去。
一打開門。
秦淩梟手裡的槍就指了過來。
“秦……秦哥哥,是我阿妹。”
馮麗珍喊了個姓,換了稱呼,免得林諾認出來。
林諾笑了笑,推開秦淩梟手裡的槍,“這位爺,醫鬨不是個好習慣。”
林諾指著床說道:“坐下吧,我看看傷口。”
馮麗珍扶著秦淩梟坐下,拆開他身上包紮的布料。
林諾察看了一下,還真是挺慘的,估計有不少血管都要縫。
她現在懷疑她來這個世界不是來工作的。
是來挑戰醫學奇跡的。
林諾戴上手套,口罩,消毒,然後拿出麻醉劑。
秦淩梟警惕的看著林諾,“不打麻藥。”
打了麻藥會失去知覺,這麼個危險的境地,他不敢。
“確定不打?很疼哦。”
林諾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從善如流的好醫生,一聽秦淩梟不用麻藥,她立刻將麻藥收了起來。
這年頭,麻藥也很貴好嗎?
能省一點是一點。
秦淩梟本來還在猶豫,眼看林諾這麼快就把麻藥收起來了,心裡有點後悔,正要開口說打麻藥,林諾讚歎的對馮麗珍說道:“麗珍姐,你朋友真是這個。”
她豎起了大拇指。
馮麗珍欽慕的目光投向秦淩梟。
秦淩梟默默把話憋了回去。
“這位爺,手術中切不可亂動,否則刀偏了,容易大出血,到時候就沒命了。”
林諾笑眯眯的讓他躺下,拿起手術刀,冰冷的刀鋒在陽光下散發著冷冽的光芒。
莫名的讓人膽寒。
林諾下刀,手術刀輕巧的就劃開了皮肉。
為了保證手術的完美,林諾的每一步都很慢,儘可能讓病人可以完整的體會到她如藝術一般的手術實力和每一步流程的細致。
但是這種磨法,對秦淩梟的折磨就太大了。
那是疼嗎?
那是要他的命!
剛下刀,為了在女人麵前保持麵子,秦淩梟忍了。
後麵,林諾一點點的磨,一毫米一毫米的動,用龜速取彈片就算了,縫血管那穿針引線。
不行。
太疼了。
太慘了。
秦淩梟又是叫,又是身體痙攣,又是掙紮。
手還把馮麗珍的皮肉都抓了下來。
馮麗珍心疼壞了,哭著喊:“阿妹,阿妹,還是打麻藥吧,給他打麻藥吧。”
“可是手術已經進行一半了,這個時候打麻藥會影響手術。”
林諾說道:“我不是專業的麻醉師,麻醉師才能分得清中途要打幾個劑量的麻藥,我隻會在手術前打。”
“那……”
馮麗珍眼淚大顆大顆的掉,“秦哥哥,你忍忍,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996幸災樂禍的在意識海裡跳,“很快嗎?那可不一定。”
看宿主的表情,沒個兩個多小時好不了。
哦謔謔謔謔……
看到秦淩梟受罪,它好爽啊。
反正林諾慢慢的磨洋工。
秦淩梟越痛苦,原身的滿意度越高,她越高興。
哇哢哢。
半個小時後,秦淩梟疼暈了。
幾分鐘後,他又疼醒了。
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秦淩梟算是第一次體會到了。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林諾拿出五個個密封的玻璃瓶,裡麵裝有透明的液體,又拿了五支注射劑給馮麗珍。
“麗珍姐,我這邊待會兒就要回十方堂照顧其他病人,你看好了,我隻教你一次,以後你要負責給他把藥打進去。”
“我?”
馮麗珍有點慌,她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行。”
“為了他的命,你必須行。”
林諾將藥劑灌入注射器,“麗珍姐,他的傷很重,很容易感染,必須每日固定時間上藥。”
“這是什麼藥?”
“盤尼西林混合藥劑。”
林諾隨口胡謅,卻驚住了馮麗珍和秦淩梟。
盤尼西林,就是青黴素,現在可比黃金還貴。
“這……”馮麗珍感動極了,“阿妹,謝謝你。”
“你是我嫂子,我不幫你幫誰?”
林諾說完,拿出棉花和碘伏,讓秦淩梟伸出手,在手臂上指著血管說:“麗珍姐,就是這個位置,記住了嗎?”
林諾將枕頭推進去,“看準血管,針頭平行於血管,慢慢推進去,然後緩慢的將藥物注射進去,千萬不要著急。人體是很精密的,血液有固定的流動速度,太快會引起身體強烈的不適反應。”
馮麗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默默的將每一個細節都記在心裡。
秦淩梟見小女人這麼認真,心下也是一暖。
生死關頭,不離不棄,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會不心動呢?
林諾用棉花壓住針孔,“停留幾秒鐘,確定不再出血就好了。”
“我知道了。”
林諾將東西收拾回醫藥箱。
秦淩梟給馮麗珍一個眼神,讓她從他的衣服裡拿出兩根金條放在桌子上,然乎說道:“林醫生,這是謝禮。”
兩根?”
秦淩梟以為林諾覺得太多了要拒絕,剛要勸說兩句,林諾說道:“我冒這麼大風險,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就千裡迢迢的來給你看病,怎麼著也得十根金條吧?萬一你是地下黨,軍統的人知道我給你看過病,還不把我殺了。”
秦淩梟臉一沉。
馮麗珍也覺得有點丟人。
阿妹什麼時候這麼膚淺貪財了。
“十根金條都沒有?”
見兩個人不說話,林諾怒了,對馮麗珍伸出手:“那把身上的項鏈,手鐲,戒指,全都摘下來給我當醫藥費。我不能白跑一趟吧。再說了,你們也不算算我給你們的盤尼西林,那可是比黃金還貴的東西。”
那兩根金條也夠了。
馮麗珍心裡吐槽道。
林諾才不管,伸手就去馮麗珍身上扒。
秦淩梟是想阻止,但是正常手術他死了活,活了死的,能說話就不錯了,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
於是,曾經威名赫赫的秦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凶神惡煞,貪財勢力的醫生·林,如盜匪一樣,把他最心愛的小女人洗劫一空,然後美滋滋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