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被馬誌高打,被強jian,一直到她懷孕了。
懷孕是唯一一段她可以不被打的時光。
後來原身一舉生男。
馬誌高很高興,可是養孩子要錢啊。
家裡都窮得揭不開鍋了。
馬誌高自己也不想辛苦種地,就讓原身去。
原身月子都沒坐就必須背著孩子種地。
有收成就全部被馬誌高搶走。
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孩子也瘦骨伶仃的。
她有時候會偷偷回家去看看媽媽,偷偷給媽媽喂點嚼碎的稻穀之類的。
那天,原身回去,發現媽媽死了。
死在黑暗的柴房裡發臭發爛。
周圍全是屎和尿。
原身哭了很久,也不敢拍門,她無處可去,隻能又回到馬家。
然後她發現,她又懷孕了。
她看著馬誌高那麼高興,隻覺得絕望,無窮的絕望。
晚上,她在馬誌高睡著了之後,給大兒子喂了最後一口米糊,出門跳井自儘了。
原身的願望很簡單,想要離開這個村子,和媽媽一起離開,讓馬誌高和林大力,讓那些把她和媽媽一次又一次抓回來都人都去死,或者,乾脆讓村子裡的所有人都去死吧。
她好恨,真的好恨。
她好苦,真的好苦。
林諾算了一下時間,她現在已經滿十六了,林大力應該已經動把賣她的消息放出去了,現在競價都開始了。
原身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早上五六點起床燒水做飯,然後去田裡澆水施肥。
中午繼續燒水做飯,去學校給林小俊送飯,下午去山裡撿柴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
晚上做飯後,燒水打掃家裡洗所有人的衣服。
林小俊比她小歲,今年十,馬上中考了。
不過以林小俊那個吊車尾的成績,估摸著也考不上什麼中學。
事實上整個村子的小學條件都極度落後,這年頭中考都要考英語了,但整個村小連一個英語老師都沒有,光這一項就注定他們就算能考也考不上什麼好學校。
林諾在山裡轉悠。
山裡的木頭很多,撿回去曬乾了就可以當柴。
原身的母親被鐵鏈子鎖在柴房裡,整個就是林大力這個畜生發泄□□的工具。
要不是原身母親生林小俊的時候傷了身子,再也生不了了,估摸著就得和村裡前年死的那個買來的媳婦一樣,一年生一個,生了七八個孩子,最後難產死了。
這個村子買賣婦女風氣這種嚴重,原身母親還上了戶口不說,那麼多被拐賣婦女生的孩子都能上戶口,這個地可能形成了產業鏈。
不對。
林大力就是個窮光棍,根本沒有門路和人脈。
能上戶口,說明肯定是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去哪裡花錢領號辦事。
不是可能,是一定有產業鏈。
林諾一邊撿柴一邊琢磨著。
原身這具身體十六歲,身無分文,連戶口本身份證都沒有。
原身自小被鎖在這麼小的一方天地裡生活,根本沒有見識過外麵的世界,所以在原身的認知裡這樣的自己出去是沒有辦法活下去。
但其實原身如果真的要逃出去,還是並不難的。
這個村子對外隻有一條大路通往山下的鎮上大集市,其餘全是高山,那些逃跑的婦女要跑隻能走這一條路下山,這條路又特彆長。
村民們隻要守著這一個出口,遲早能把人逮著。
這也是為什麼時至今日都沒有人能逃出去的原因。
但是原身不一樣,原身是在這個村子裡出生的,誰也沒有防過原身逃跑。
原身後來多次逃跑被抓回來,是因為她被逼嫁人後精神崩潰一邊胡言亂語一邊逃跑,這樣的狀態很快就被人帶回來了,這之後大家就對她有了防備,想再跑就難了。
林諾往山林裡麵走,查看著山林裡的環境。
如今,原身和馬誌高的‘婚約’還沒定,原身在外人眼中一直是很聽話又性格比較懦弱,完全沒有獨立思想的那種形象。
所以,她穿越來了之後要跑,直接趁著給林小俊送飯的時候,從鎮上逃走就可以了。
隻不過逃走的路上要極度小心,畢竟一個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一毛錢的女孩子,能跑到哪裡去?
連車費都沒有。
而且就算報警,警察也是將她送回親生父母們身邊,那還跑個屁啊。
林諾將撿好的柴捆起來放到一邊,然後在山林間探索,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林諾找了許久,終於眼前一亮。
蓖麻。
一種一年生或多年生的草本植物。
蓖麻有很多用處,它的葉子能消腫拔毒,止癢,根部可以祛風活血,止痛鎮靜。
但是蓖麻籽卻是一種天然的有毒物質。
少量中毒後會惡心嘔吐,腹痛,腹瀉,而經過提存後的□□,0.2毫克就可以致人死亡。
現在當然是沒有提取的條件,但是每天吃一點,天天腹瀉也會脫水而死啊。
林諾將蓖麻籽小心翼翼的剝出來,然後放進了口袋裡,繼續去尋找新的蓖麻。
一直搞到太陽快要下山,林諾這才背著撿好的柴下山。
不得不說,原身看著瘦小,力氣是真大,她背著這麼大一捆柴,下山這麼長一截路,愣是一點氣都不喘。
下山後,林大力正坐在小電視機前看電視劇。
這是這個家裡唯一的一個家電,還是彆人淘汰不要他撿回來的。
林大力抽著最廉價的香煙,對林諾視而不見。
視而不見挺好的。
這是原身以前最希望的狀態。
不然,林大力就會直接大嘴巴子抽過來。
林諾進廚房做飯。
她將水放進鍋裡,坐在灶台旁邊,用鐵釺子到身後夾起一把乾的秸稈,點燃,塞進了灶台裡。
趁著燒水的這段時間,林諾撿起地上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將蓖麻籽的外皮剝掉,然後放在碗裡備用。
等水燒開後,林諾將麵條下了進去,又拿出兩根黃瓜,做了一個拍黃瓜。
蓖麻籽對溫度要求極高,高溫非常容易損害其毒素。
這也是為什麼炒過的蓖麻籽就可以吃的原因。
拍黃瓜做好,林諾將蓖麻籽磨成泥放了進去,在拍黃瓜上加了很多醬油醋和蒜泥掩蓋它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林小俊坐鄰居的電動車回來了。
林諾將煮好的麵條和拍黃瓜端上去,然後默默的回了廚房。
在這個家,隻有男人才能上桌吃飯。
原身要是想吃,那就等林大力和林小俊吃完了再吃。
又是沒肉的一頓。
林小俊看著桌子上的白水麵和拍黃瓜就來氣。
他不想吃。
鎮上的小學,其他人都有雞蛋,大雞腿吃,就他什麼都沒有。
林小俊將筷子一摔,“不吃了,我要吃肉。”
“吃吃吃,吃你個龜兒子。”
林大力用力的一拍桌子,擺出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想吃肉,反了你了!”
“我不管,我要吃肉。”
林小姐不服氣,大聲叫。
林大力一巴掌抽過去,“你老子我就這個本事,家裡沒錢買肉,想吃肉,可以啊,把你腿砍了拿來下酒。”
林小俊嗚嗚嗚的哭,“不就一個雞腿嗎?你不是說等姐姐結婚了,拿了彩禮錢,到時候想吃多少吃多少嗎?我現在隻是要提前吃一個雞腿,你就打我,嗚嗚嗚……我討厭你了……”
“彆叫了。”
“我不,我要吃雞腿。”
“老子讓你彆叫了!”
林大力把桌子拍得砰砰想。
林小俊一邊抽泣一邊看著他,還是委屈的念叨著,“大雞腿。”
“等拿到你姐彩禮錢就給你買。”
林小俊眼看林大力已經就著麵條吃了小半碗了,那黃瓜也吃了好多,再不吃真沒了,隻能哭唧唧的爬起來,坐下,開始吃飯。
林大力吃著吃著感覺今天的飯菜味道格外的好。
雖然還是隻加了醬油鹽的麵條和簡單的拍黃瓜,但就是好吃。
尤其是那拍黃瓜的蒜泥,味道真好。
他想著不由得多吃了一些。
林大力長年酗酒抽煙,不加節製,實際上味覺早退化了,吃什麼都沒滋沒味,正常做的飯菜根本滿足不了他退化的舌頭,因此林諾多加了醬油和鹽用來壓製蓖麻籽苦味的菜反而剛好合他胃口。
林大力味覺退化,林小俊可是個正常人,那拍黃瓜鹹得要死他自然就吃的少。
林大力感覺今天的拍黃瓜夠味,又倒了二兩酒,拿出了一碟花生米,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喝完酒,他躺破破爛爛也是撿來的沙發上睡下了。
林諾過來收拾碗筷,掃了一眼林大力。
真想拿把菜刀趁林大力喝醉躺著的時候對著脖子來一刀。
而且她剛經過上個世界醫術熏陶,絕對能一刀封喉。
不過不行。
像這種重男輕女拐賣婦女買賣兒童的村子家裡要是沒個活著的成年男人,保準被人欺負死。
尤其她還是珍貴的女人。
說不定林大力一死,當天她就被村子裡的人給強占了。
這間破屋也會被瓜分。
光是想想就來火。
林諾壓著心裡的火氣。
林小俊沒吃到肉,心裡不高興,看著林諾也來氣。
他哼哼的對林諾說道:“爸說了,過幾天就把你嫁出去,拿了彩禮給我買肉吃。”
“吃唄。”
林諾笑著說。
林小俊看著她臉上不以為意的笑容,心裡更憋火了。
“爸說了,咱們村剩下的都是老光棍,老男人,你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哦。”
林諾冷淡的端著碗筷到外麵去洗碗。
林小俊這種心態典型的自己不舒服也想讓她不舒服。
她要是真表現得傷心,生氣了,林小俊估摸著就舒坦了。
才不讓他如意呢。
林諾洗著碗,林小俊又走了出來,“嫁個老光棍,你彆以為是什麼好事。”
“是嗎?”
林諾一邊洗碗一邊反問,“咱村裡好幾年一個女嬰都沒有了,老光棍還能盼著個我,那你呢?你去田間地裡挖媳婦?”
“哼。”
林小俊下巴往上一抬,“爸說了,我是男孩子,隻要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就可以去拱城裡的好白菜,城裡的女人沒有哥哥弟弟,一家就一個女的,到時候娶了城裡人,她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好主意。”
林諾點點頭,順著他說,也不跟他爭辯。
萬一鬨起來,把林大力吵醒了,吃虧的還是她。
再說了,瞧把林小俊美的。
還考上大學,就憑咱村小一個英語老師都沒有的水平,還是憑他林小俊門門十幾的分數?
還拱城裡的白菜。
城裡的姑娘也是父母寵著長大的,人家善良,但不代表人家傻好嗎?
看林小俊現在的身高估算,就算成年了也不會超過一米六。
又矮又黑,長得還不好看,智商低,讀書不行,一開口就是一股子封建腐朽的味道。
哪個姑娘缺心眼能看上他?
林小俊看激怒不了林諾也覺得沒勁了,出去找其他家的男孩玩去了。
林小俊一走,林諾把自己的那碗麵條拿了出來,舒服的吃完了,又用麵粉衝熱水衝了一些喂給原身的媽媽鄭燕。
鄭燕這個名字是去給原身媽媽上戶口時的辦事員取得,甚至都不是原身媽媽的真名。
可惜的是原身也不知道媽媽以前的名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