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找林諾,但是就是找不到。
怎麼辦?
難不成報警嗎?
報警,你又不是失蹤,誰管你?
林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整天都回不守舍,做飯以前是做熟了,但要麼鹹了要麼淡了。
現在是要麼糊了,要麼碳化了。
韓汐身體不舒服,吃不下,吃了兩口白米飯就回房間點外賣了。
林父啪的一聲將筷子按桌子上,“你到底在乾什麼?一天天的,待在家裡什麼都不乾,就做點飯都做不好?”
林母扁著嘴,心裡有愧,不敢說話。
喲。
居然沒反駁。
林父心下納悶,“你是不是乾什麼了?”
“沒、沒什麼?”
“最好沒什麼。”林父喝了一口酒,問道:“和親家他們約好去交首付的時間了嗎?”
“沒。”
“怎麼還沒約好?小汐懷孕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孩子出生後,家裡就小了。”
“我,我知道了。”
林母不敢說。
那可是八十萬買房錢啊。
是給兒子和孫子買房的錢。
是家裡的全部存款。
這不是以前,以前家裡錢少,她全賠光了也沒多少。
八十萬可不是小數目啊。
林母眼睛又酸又疼,這是哭多了。
林父嫌飯菜難吃,起身出去吃了。
昨兒個,林星輝拿了衣服出門打車直接去了安旭陽家裡。
打開門,安旭陽拿了黑色的絲帶綁了他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和照片上的男人簡直完美重合,讓安旭陽有種彆樣的刺激感。
兩個人玩了很久。
林星輝很累,一直睡到中午,和安旭陽吃完飯才回家。
回來後,他躺在床上,回味著昨天的一切。
說實話,退圈之後,他很少那麼玩了。
久彆重逢,還真的勾起了骨子裡的某些東西。
他現在還有點食髓知味。
韓汐看著林星輝那一臉饜足的表情,心裡酸酸的。
她在這裡受苦受累,林星輝卻在外麵和男人廝混。
這算什麼。
韓汐壓著胸腔內的難受,說道:“星星,我不想生孩子了,我害怕了,我們離婚吧。”
林星輝還在回味昨夜美好的一切,絲毫沒聽見韓汐在說什麼。
他敷衍道:“嗯嗯,以後再說吧。”
“林星輝!”
韓汐將毛絨玩具砸林星輝腦袋上,“我在跟你說認真的!我要離婚!我不要生孩子了!”
林星輝愣了愣,坐起來,完全不理解韓汐的憤怒與退縮,他一臉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我害怕了,我不願意了。”
“小汐,到底為什麼呀,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咱們針都打完了,馬上就要去醫院取卵了,前期投入了那麼多錢。”
林星輝坐起來,雙手拉起韓汐的手,“小汐,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是我和老公愛情最堅定的支持者。你也看到了,老公被揭穿之後有多麼可怕,那麼多人罵他,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一切,電話隻要開機就是打進來罵他的陌生號碼。甚至連他的父母都不接受他。小汐,你是那麼善良那麼講義氣的一個女孩子,你難道忍心看著我也經曆一遍同樣的事情嗎?”
“我……”
韓汐被架了起來。
拒絕的話,她說不出口。
可是。
那麼可怕。
那三十五厘米的針,那麼粗的針頭。
“不不不。”
韓汐一想到那圖片上的取卵針,渾身都在抗拒,“取卵太可怕了,那針,那麼長,那麼長。”
“原來你是怕這個啊。”
林星輝承諾道:“小汐,你放心,現代醫學很發達,我和老公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打最好的麻藥,這東西就跟微創手速一樣,道具看著可怕,但是不會疼的。”
“真的……不會疼?”
“我保證。”
林星輝眨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小汐,你一直都和那些普通的女人不一樣,你是懂我們的,是支持我們的,是勇敢的,對不對?”
“那……我試試,如果太可怕,我就不做了。”
“好,如果很可怕,我們當場下來。”
林星輝說完,拿出手機給韓汐看他和安旭陽昨夜新拍的很多照片。
以前韓汐是最喜歡看這個的。
每次一看,她都大叫好甜好甜,星星,你和你老公太絕了,連這種照片都能拍出來。
照片,小視頻,是林星輝能想到唯一安撫韓汐的手段。
林星輝看著照片上自己和老公脖子上的小草莓,甜甜的笑了。
韓汐看著看著卻看不下去了。
這一次,她看這些東西再也沒有了那些激動,反而覺得……有點煩躁。
不。
不是有點。
是很煩躁。
恨不得立刻把麵前的手機給砸了。
韓汐不看了,躺會了床上,她說道:“星星,女人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很脆弱,你多關心我一下。”
“我去給你煮點紅糖雞蛋?”
這是林星輝所能想到女人最需要的東西了。
“嗯。”韓汐閉上了眼睛,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
身邊的人心裡眼裡都沒有她。
晚上,一家人坐下吃飯。
韓汐吃不下,林母心裡藏著事,也不像以前一樣勸。
林父說道:“星星,你和小汐準備一下,過幾天去售樓部看房,簽合同。”
說著,他笑嗬嗬的看著韓汐的肚子,“這小汐懷孕了,房子要準備起來,等孩子出生,也交房了,到時候裝修了,你們剛好搬過去。”
本來也馬上要去取卵了,也是算懷孕吧。
兩個人沒反駁。
林母聽到這話,渾身一哆嗦。
怎麼辦怎麼辦?
沒錢怎麼辦?
為什麼一直找不到林諾那個死丫頭?
她到底跑哪裡去了?
林諾去哪兒了呢?
她又去買房了。
安旭陽給了八十萬彩禮,其中三十萬給韓汐付了彩禮,還剩五十萬。
她當遊戲主播,直播結婚,視頻爆了,很多人慕名而來,粉絲數蹭蹭往上漲。
嗯。
因為公眾的同情,打賞也爆了。
又大賺了一筆。
除掉拆遷前不到一年時間的房租水電各種開支,又可以買房了。
林諾又找了原來的中介小哥,又買了一套兩室一廳。
“林姐,你放心,我一定全程給你辦妥,保證不累到你分毫。”
中介小哥看到林諾又買房了,還是同一個小區,心裡那個高興啊。
三套啊。
這位姐短短幾個月買了三套啊。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上次跟著姐買的那套小房子絕對沒有錯。
肯定有大消息。
他隻需要和姐一起等著就能大賺一筆。
開心。
太開心了。
中介小哥哼著小曲帶著林諾去辦手續,還專門給林諾買了超大杯的奶茶。
三十五一杯。
絕對的高級貨。
他觀察過了,這位姐最喜歡喝奶茶了。
林諾喝著甜甜的奶茶,和開心的中介小哥,快樂甩掉負擔的房東一起去辦了過戶手續。
對這筆交易,三個人都很滿意。
然後林諾拿到了房本本,出來吃飯的時候又遇到了方州山。
尼瑪。
怎麼她吃飯的時候總能遇到這種倒胃口的人?
還沒點餐,林諾轉身就要走。
方州山飯都沒吃完就跑出來攔住了她。
“林諾!”
他咬牙切齒的瞪著林諾。
林諾盯著他那禿了一塊的腦門。
他問:“你到底什麼時候上班?”
“方總,我的未婚夫騙婚,我遭遇到了巨大的打擊,心理上出了問題。”林諾一臉我在胡說八道的坦蕩,“我不是遞了醫生診斷證明嗎?”
“你還敢說?”
方州山氣不打一出來,“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哪裡像遭遇了巨大打擊?我看你活得悠哉悠哉的好得不得了!”
“我受的是內傷,外表看不出來。”
“你給我明天就上班!”
“不要。”
林諾委屈,“我還在休假中。”
“你到底要休多久?”
林諾:“再一個月?”
“三天!最多三天!”
林諾無語了,“我上不上班,你這麼著急乾什麼?”
說到這個方州山更來氣了。
能不急嗎?
特麼的,總部又發來了一個技術難題。
他試過了。
他不行。
全開發組的人沒一個行的。
但凡有一個人可以頂上。
他早把林諾這種反骨成精的員工開除了。
但是這話不能說。
他告訴總部以前的bug都是他解決的,說了那不就穿幫了。
方州山深呼吸,努力壓抑住內心的狂風暴雨說道:“林諾,你說人工作的意義是什麼?是為了活得更好,給自己帶來更好的生活,你現在天天這樣擺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嗎?你不趁著年輕多加班,以後老了,沒錢沒房沒車,怎麼辦?”
“嗯……”
林諾托著下巴思索,倒不是在思索方州山的話。
而是在想。
這位方總怎麼這麼好為人師?
林諾說道:“工作是為了賺錢。”
“是為了活得更好。”
“不不不。”林諾說道:“方總,你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有問題。”
一聽這話,方州山就有種不秒的預告。
你他媽又想pua些啥?
林諾:“方總,工作是為了賺錢,但是為什麼我們那麼努力的工作還是很窮呢?你有沒有考慮過為什麼你都升職成為總監了,還為了活著而奔波勞碌,惶惶不可終日,始終沒有安全感嗎?”
方州山略微一思考,“為什麼?”
“很好,這就是問題。你看啊,我們假定一下,這個世界的財富隻有一袋米,一桶油,目前這袋米和這桶油總價值一個億,過幾個月,這袋米和這桶油的價格漲到了兩個億,這個世界的總財富是多少?兩個億嗎?
不,總財富還是隻有一袋米,一桶油。變得隻是貨幣。現實是,我們擁有這袋米,某些人擁有那桶油,而某些人將那桶油定價為兩個億,我們手裡的米,隻有一個億,我們想要那桶油就必須要交換,交換後,整個世界的總財富並沒有發生變化,還是那袋米那桶油,但是財富轉移了,我們手裡的財富減少了,他們手裡的財富增加了,這就是剝削的本質。通過不同的定價,轉移我們手裡的財富。”
啥玩意兒?
你特麼的是不是有病?
是不是有病?
方州山:“你說的跟你上不上班到底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