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築回到廚房,關上門,將罐頭和飯放上蒸鍋,然後抽出隨身攜帶用來防身的匕首,脫掉外套,對著水池,開始將手臂上,身上的腐肉挖掉。
麵積太大了。
味道也重,如果不處理,出門就會被彆人聞出來。
到時就瞞不住了。
剛剛躺著的時候,他能感覺到,他的腦子裡長出了一個橢圓形的東西。
如果他沒猜錯,那個就應該是晶核。
晶核已經長出來了,說明他距離徹底的喪屍化不遠了。
沈築一邊挖肉一邊想。
要想辦法儘快把邵安救出來。
他陪不了林諾多久了。
那麼至少在他死後,邵安還可以繼續保護她。
而且,那個人還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咚咚咚,廚房的門口傳來響聲。
沈築將腐肉衝進下水道,套上衣服,打開門,還沒開口說話。
一隻纖細的手臂伸了進來。
“繃帶和藥。”
林諾隔著廚房門說道。
沈築看著隔著一扇門伸進來的手臂,看著她手裡抓著的繃帶和藥,眼底波光流動。
明知道這樣的了解和行為都隻是因為她的細心和觀察入微,可是還是不可抑製的無處次的會為這樣的時刻而心動。
“謝謝。”
沈築伸手接過。
林諾問:“要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來。”
說完,沈築關上了廚房門。
空氣裡的病毒還在增加,人們開始逐漸變得難以呼吸。
無論是軍隊,還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死亡的人數都在瘋狂上升。
任柔的小隊還好,有靈泉水。
但是也因為靈泉水,讓她們成為了眾矢之的。
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最終,任柔小隊的所有成員都聚集在任柔的彆墅內,嚴正以待。
任柔小隊的實力,其他人是見識過的,和他們動手,容易丟命,而且靈泉水在任柔空間內,隻有任柔能取出來,搞不好,她一個自殺,他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其他人呢?
獵鷹小隊隊長程霸天手裡拿著打火機,一下又一下的往天空中拋,許久後,他笑了,“岑家不是下不了決定是把藥給軍隊,還是給我們異能者嗎?”
“老大?”
獵鷹小隊副隊長顧萬裡不解的問道:“那我們怎麼辦?直接衝了岑家。”
“格老子的,岑家賊的很,窩在房間裡,周圍看守比誰的嚴格。”
程霸天披著黑色的貂皮大衣,站了起來,“他岑家下了決定,老子們就幫他下,岑家有異能者保護,任柔的小隊鐵板一塊,軍隊那麼多人,老子就不信,他們沒落單的時候。”
顧萬裡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懂了。”
他嘻嘻的笑道:“老大,這麼好的主意,不能光咱們知道,得放出風去,團結才是力量。”
“你小子啊,就是個鬼靈精,去吧。”
“好嘞。”
很快,顧萬裡就帶著人將消息放了出去。
聽到消息的淩空小隊隊長傲立:“有意思。”
威虎山小隊隊長李克禮:“想不到一個沒腦子的粗人,有些時候狠起來,很直接,很有用。”
嚴寒的天,天空霧蒙蒙的。
顧萬裡帶著人在基地裡瞎逛。
他們小隊六個人,他和程霸天是喝了靈泉水的,身體狀況好一些。
其他四個成員均是咳嗽不斷,麵色漲紅。
而這還是因為他們是異能者抵抗力好才會這樣,抵抗力不好的,像高級異能區那幾個在養傷的異能者早就死了。
顧萬裡走著走著,碰到了巡邏的軍隊。
他對著後麵的人使了個眼色,然後和身後的隊友萬贛吵了起來。
萬贛做作的推了顧萬裡一把,顧萬裡直接朝著軍隊巡邏小隊的隊長撞了過去,巡邏隊長側身一讓,顧萬裡摔在了地上。
顧萬裡起身,一拳頭打巡邏隊長腦袋上,“你他媽乾嘛呢?沒看到老子過來了嗎?”
“你怎麼回事?”
巡邏隊長被打出了腦震蕩,隊員們又沒有。
大家都是血氣方剛,而且身體十分不舒服的狀態下出來工作,怎麼可能憋的住氣。
顧萬裡嗬嗬一笑,“老子都過來了,他不接著老子,反而讓老子摔跤,這種沒眼力見的廢物,老子打他給他臉了。”
“你他媽罵我們隊長?”
“罵他怎麼了?老子不僅罵他,還能滅了他。”
說著,顧萬裡雙手一動,直接將巡邏隊長冰凍,然後拿出一個鐵錐子,躍起對著冰凍的巡邏隊長心口紮進去。
劈裡啪啦。
巡邏隊長頓時四分五裂,摔倒在地上。
“我他媽斃了你!”
顧萬裡這一行為頓時激怒了整個巡邏隊,大家紛紛拿出槍支。
萬贛衝了過來,一條火龍纏了過去,“誰敢動我們副隊長,殺無赦。”
“殺無赦,殺無赦……”
其餘三位隊友也開始喊了起來,隻是他們的聲音沙啞,聽著沒什麼氣勢,反而怪異無比。
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差距,那是天塹。
哪怕軍隊已經是經過專業訓練還持槍的了。
不消三分鐘,十二人的巡邏小隊全部被解決。
顧萬裡甚至讓萬贛放火將所有人的屍體燒成灰燼。
看看,藥不是不夠嗎?
等軍隊裡該死的人都死了,不就夠給他們異能者分了嗎?
而且他們還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滅掉岑家軍的大部分實力,為老大以後成為基地之主打下基礎。
而另一邊。
李克禮也帶隊開始找茬。
他懶得演戲,直接叫出了在基地門口檢測官的名字。
如今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投奔了能投奔的基地,已經沒有多少落單的人來基地了。
檢測官這個職位就變得清閒無比。
李克禮叫道:“周仕雄,還記得爺爺嗎?”
檢測官立刻一路小跑過來,語氣卑微:“李隊長在基地聲名大著呢,又經常在基地門口出入,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李克禮邪氣十足的一笑,“我問的是,末世之前你還記得我嗎?”
檢測官皺眉,搖頭。
不認識啊。
他一個一年四季都在部隊的人,除了部隊的人,彆的認識的也少啊。
“既然你想不起來,老子就提醒你以下。”
李克禮瞳孔放開,檢測官當即抱頭趴在地上大叫。
李克禮說道:“末世前,你在須九城說自己老媽病重,騙了老子三萬塊錢,結果拿去賭博了沒把錢帶回家,害得你老媽病死在醫院。”
“你……”
胡說。
我沒有。
檢測官想大聲呐喊自己的冤屈,但是他喊不出來。
他的頭疼得快炸開了。
旁邊負責指引新入城難民去往指定地點的四個身穿軍裝的男人衝了過來。
李克禮一個眼神掃過去,全部都抱頭哀嚎。
如果是以前,他不敢對軍隊下手,畢竟,他勢單力薄。
但是現在,這是一場生死之戰。
所有的異能者為了活命都必須全力以赴,殺掉足夠的部隊人。
以後,解藥分配將會按照殺人數量從多到少的依次分配。
殺少了,分不到藥,就隻能怪自己不努力了。
屠殺在基地內的每個角落開始上演。
一開始,大家還用心的編造借口,演戲,到後麵,懶得裝了,攤牌了,碰到了直接殺。
要是自己死了,那就是命不好。
孫儐爬上了基地中央最高處,看著到處都是進擊的技能,火啊,冰啊,水啊,電啊,彆提多高興了。
很多人死在了異能者手裡,也有不少人死在了軍隊手裡。
尤其是事情鬨太多,軍隊的異能者出動了,開始維持秩序。
但是殺紅了眼的異能者又怎麼可能停下來?
這解藥可是按照殺軍隊的貢獻分的。
要是這殺人殺少了,到時候分不到怎麼辦?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孫儐拿出了一瓶放在保溫杯裡的酒,“痛快,真痛快!”
張揚天和李紅袖抱著孩子瑟瑟發抖的躲在屋內。
他們是平民,張揚天的異能剛剛激活。
而且在末世之前,他們隻是普通人。
張揚天手在抖,身子在抖,嘴唇也在抖,他的身體狀況不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幸運,他的症狀很輕。
但是孩子,孩子的狀況很不好,發燒到了三十九度。
他們逃難得衝忙又沒有藥。
“要不……”張揚天的聲音也在抖,“我也去。”
“不——”
李紅袖抓住他,“不要殺人,我們不能殺人。”
“可是……”
張揚天一咬牙,還是站了起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不殺,就拿不到藥,拿不到藥,孩子會死的。”
“可是、可是怎麼能殺人?”
李紅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人怎麼能隨便殺人呢?
她過去十幾年的教育不是這麼告訴她的。
李紅袖哭了。
孩子好不容易哄睡著,身子滾燙,她想儘了一切辦法都無法降溫。
她身體也在不停的咳嗽,家裡吃的也沒多少,連給孩子補充點營養都做不到。
現在丈夫又要去殺人。
張揚天從床底下抽出一把鋸子,套上外套,將厚圍巾從門後的掛鉤上取下來,“現在天黑了,我實力不夠,我會以偷襲為主,小心行事,儘量保證安全,你在家好好等我。”
說完,張揚天打開了門。
外麵沒有一絲風。
明明這麼冷的天應該風雪交加的。
但是就是沒有風,一點點都沒有。
“老公……”
李紅袖叫了一聲。
張揚天不想再聽李紅袖說不能殺人,抬步就走,身後傳來李紅袖擔憂的聲音,“老公,不管能不能拿到藥,你要平安回來。”
“嗯。”
張揚天應了一聲,走下了樓。
屠殺進行了一天一夜。
軍隊死傷慘重,異能者那邊也是接連損失人手。
再加上瘟疫的加重,每天都有很多人都屍體被貧民窟的人抬出基地,貧民窟的人反而賺到了更多的食物,於是貧民窟的人開始暗中祈禱,這一場屠殺不要停。
岑司令,岑父,岑浩坐在被重重保護的公館內聽到一個又一個的報告氣得上了火,嘴角都起燎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