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百分百未成年(14)(1 / 2)

當時陳奇正在吃飯喝酒,順便和其他人吹牛。

他見著馮立鵑了也不驚訝,早聽說銀行把馮立鵑趕出去了,他都奇怪呢馮立鵑居然能忍得住這麼久不找他。

陳奇瞥了馮立鵑一眼,對其他人說道:“看到了嗎?她就是我說的,在床上又騷又浪的那個,嘖嘖。”

“哈哈哈。”

周邊的人哄堂大笑。

馮立鵑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的右手插在大衣包包裡,死死的抓著尖銳的刀。

“陳奇,你個雜種!”

馮立鵑拿出刀衝了過去。

“嗬嗬。”

陳奇一點都不怕,那麼小一把刀能乾什麼?削水果嗎?

陳奇直接讓開,順勢推了一把,馮立鵑剛好摔倒在了一灘狗尿上。

周圍陳奇的狐朋狗友笑得更開心了。

震天響的笑聲讓馮立鵑徹底沒了理智。

她站起來,再度對著陳奇衝了過來,“我跟你拚了。”

“去你媽的。”

陳奇笑罵了一聲,抓住馮立鵑頭發,稍微用了點力氣,把她往旁邊的消防柱子上一扔。

馮立鵑本來就是瘸子,根本站不穩,這麼一折騰,整個人就跟個榴彈炮一樣砸那柱子上。

砰。

馮立鵑腦袋砸在了上麵,整個人倒地不起。

所有人頓時傻眼了。

這鬨騰兩下,怎麼還鬨出人命了?

陳奇趕緊站起來,跑過去,他推了推馮立鵑,“喂,姓馮的,你彆裝蒜。”

馮立鵑身子一動,翻了過來。

腦袋上全是血。

壞了。

陳奇腿一軟,跪了。

真出人命了。

剛才還是笑的狐朋狗友立刻跑了。

陳奇看向四周,這可是菜市場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已經有人報警了。

怎麼辦?

他瞬間慌了。

要跑嗎?

這可是人命啊。

不跑肯定要坐牢。

可是跑了,那就是畏罪潛逃,要做更久的牢。

不不不。

這是意外。

他又不是故意的。

不能賴到他頭上。

也許,馮立鵑這個賤女人沒死呢?

他伸出手去探馮立鵑的呼吸,完了,沒了。

陳奇想罵人。

馮立鵑這個賤女人命就怎麼這麼脆呢。

他也沒想殺人啊,就想玩玩她。

很快,王警察和複職的周德法接到報案趕來了,迅速封鎖了現場,並進行了記錄,也將陳奇帶回了警察局。

當初在警察局囂張的說自己沒詐騙的陳奇,此刻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臉煞白煞白跟刷了白漆的鬼似的。

陳奇拚命的說自己沒想殺人,是馮立鵑命脆,反正都是彆人的錯,跟他沒關係。

馮立鵑死了,父母都在外地,本來關係就不好,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而馮立鵑去世,最傷心的是林奶奶。

見了鬼啊。

她都這把年紀了。

剛把林諾和林承兩個小的安頓好,現在又給她塞個一歲的奶娃娃。

她怎麼養?

她每個月就兩百的農村養老金,還要靠二兒子和兒媳婦吃飯。

這是老大的兒子啊,二兒子和兒媳婦肯定不會養的呀。

反正林奶奶是真沒能力養孩子,隻能又去找村上找政府,看能不能找個領養的人。

年後林承升三年級,林諾去二年級,兩個人和林奶奶說了,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小房子,林奶奶也知道兩孩子原來的居住環境實在是太差了,也沒說什麼,和劉惠美一起幫著林諾他們搬了家。

搬家當天,四個人在新家吃了一頓火鍋,劉惠美還專門買了一些水果,做了一些糕點給周圍的鄰居,保安,物業送過去,拜托他們多照顧兩個孩子一些,也是為了林諾和林承兩個人費了很多心思的。

謝父一直上訴,直到終審,最終還是入了獄,坐了一年零兩個月的牢。

坐牢出來,謝父一直擺脫不掉謝母,但是開始讓呂律師代表謝母和周德法打官司,要把謝惜靈的監護權拿回來。

然後又是一番長久的拉鋸戰。

謝惜靈平靜的生活持續性的被打亂,再加上曾經轟動一時的輿論效應,案子持續受關注,謝惜靈的心理健康重建十分困難,最終,周德法和周母決定給謝惜靈轉學,兩個人給謝惜靈安排了一個封閉式管理的學校,這樣任何人都無法進去打擾謝惜靈,謝惜靈的心理狀態這才慢慢恢複了一些。

林諾的網上售賣刺繡品的生意也是越來越紅火,粉絲數緩慢勻速上漲,最終突破了五萬粉,好歹也是個小網紅了。

十二歲那年,林父出獄,聽說林諾很會賺錢,開始過來找林諾要錢。

林父囂張極了,在林諾和林承門口叫囂,“你們不給老子錢,老子就鬨,就去學校給你們退學。我是你們老子,你們報警抓我也沒用。”

林諾和林承才不跟他廢話呢。

如今林承已經一米六了。

林父也不過一米七,還手腳無力。

當初兩個九歲的孩子都能打他,更何況現在了。

他來一次,林諾和林承就打他一次。

林父去報警,隻能批評教育調解。

林父被打怕了,不敢再來了。

王桂花也怕林諾和林承真把林父打出問題,讓自己成為少年犯,趕緊給林諾和林承在新學期前換了學校。

林諾和林承也搬家到了新學校附近,日子這才清淨起來。

十六歲,林諾初一,林承高中。

謝惜靈已經上大學了,一則新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俞父俞母報警女兒失蹤,經過警方的嚴密調查,在謝父的另一套公寓的冰箱內發現了謝母未被處理的屍體。

經法醫堅定,謝母是被毆打致顱內出血而死。

謝母屍體被發現後,謝父迅速被緝拿歸案,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據謝父口訴,謝母拿著他家暴的犯罪證據屢屢逼迫他給俞父俞母買車買房,給謝母買各種奢侈品,謝父不堪重負才毆打謝母致死亡。

哪怕到了此時此刻,謝父仍舊要辯解自己是無可奈何才犯罪的,反正一切都是彆人的錯,因為彆人有問題,他才會打人。

謝父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沒等出獄,就病死在了監獄中,死後,謝惜靈把自己繼承的謝父所有遺產全都捐給了反家暴中心,她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曾經謝母說的那些有利於她的來自於謝父的東西,她都不要,她可以自己活著。

謝爺爺拿到了一部分謝父的遺產,活得尚可,隻是周圍鄰居的閒言碎語和異樣的眼神讓他不敢出門,最終沒熬過太久。

俞父俞母失去了謝父的資助,又去找謝惜靈要錢,讓謝惜靈贍養他們。

此時謝惜靈已經成年,早早的在海外一邊打工一邊留學,壓根兒不搭理俞父俞母。

周德法有勸過謝惜靈這畢竟是她的外公外婆,謝惜靈鐵了心不理。

俞父俞母被迫租了個小房子,找了掃大街的工作,每天天不亮就出門打掃,有時候靠著撿紙殼子過日子。

路過的行人偶爾覺得他們可憐,會在冬日施舍一碗麵條。

……

某一天,林承被叫家長,林諾和王桂花一起過去。

老師說林承和彆人打架。

關鍵打就打吧。

林承先不動手,就罵人,還叫囂著,有本事你打我啊,來啊,打我啊。

然後彆人打了林承一拳,林承直接撲上去把對方往死裡揍,要不是有人攔著,對方可能都被打死了,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來一句,他先動手,我正當防衛。

林諾問:“老師,我弟弟為什麼和彆人吵架?”

老師說:“搶籃球場,林承先去,對方後去,仗著高一個年級要搶籃球場。”

林諾默了。

搶籃球場打架可以,也沒必要往死裡打啊。

過了一會兒,林承被叫了過來進行嚴厲的批評,而且對方真的住院了,還需要協商解決醫藥費的問題。

林諾一巴掌拍林承腦袋上,“跟老師道歉。”

“對不起,老師,我錯了。”

林承嘴上說著對不起,表情上絲毫沒有歉意。

出來了,林諾問林承,林承奇怪的看著林諾,“姐,你教我的啊,不能主動打人,但是彆人打我,自保可以。”

林諾:“……”

996電波化作一個捂眼的小人,“哦豁,孩子被你教壞了。”

林諾:“……”我不是這麼教的,你不要賴我頭上。

林諾木著臉,“你不要在這裡跟我玩文字遊戲,我是這麼說的嗎?我是說,我們為了活命自保可以反擊傷害我們威脅我們性命的人,誰告訴你,彆人隻要主動打了你,你就能打死彆人了?你姐姐我有打死過任何人嗎?我明明說的是,彆人威脅到你的生命了,你可以自保,彆人打你一巴掌,你就要打死彆人?這是我教的?彆人打你一巴掌,你可以報警,可以打回去一巴掌,也可以事後記仇,不原諒,誰告訴你的彆人隻要打你,你就能殺人?知道什麼叫公平,等價嗎?”

“可是……”

“沒有可是,以後不準這麼做,你,去把刑法背熟了,以後不準犯。”

林承不服。

林諾瞪著他。

林承最終低頭應道:“我知道了,姐姐。”

然後林諾拉著林承跟著王桂花去道歉。

病床上,那位高林承一個年級的男人叫李況。

小腿直接被林承打骨折了。

他一看到林承就氣得牙癢癢,李媽媽李爸爸看見林承也恨。

李媽媽紅著眼睛指著林承說道:“你小小年紀下這麼狠的手,我告訴你,我要報警,讓你坐牢。”

王桂花雙膝一彎,直接跪下,“李媽媽,不要啊,我求求你,小承年級還小,不懂事,你饒過他吧,醫藥費,誤工費,不管多少錢,隻要你說,我們都給。”

“媽,你起來。”

林承去扶王桂花。

林諾直接跟著王桂花跪下,“李叔叔,李阿姨,我弟弟從小是跟我長大的,是我沒教好,讓他以為暴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李叔叔,李阿姨,我代替弟弟向你們道歉。”

“姐?”

林承不明白,明明以前姐姐在警察麵前都能不卑不亢,現在怎麼跪下了?

林諾對林承說道:“你也跪下,搶籃球場,你的學長有錯,但是這不是你把人打骨折的理由。你可以好好說,就算一言不合上升到動手,這也隻是一件小事,不是需要你拚命,去玉石俱焚,去殺人的事情。”

林承咬了咬牙,跪了下去。

三個人都跪著求情,那李況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喜歡裝逼,帶著兄弟去打籃球發現沒場子,讓林承給他個麵子,沒想到就被罵了,然後就被揍了。

他現在看著三個人跪在他床邊求情,尤其是王桂花一邊哭一邊求,看著可憐極了,林諾臉上還有傷疤,聽說好像還是以前父親家暴留下的。

再想想事情好像確實是由自己挑起的,李況心裡也有點愧疚,“爸媽,彆告了,讓他們賠醫藥費。”

李媽媽一個眼神殺過來。

李況縮了縮脖子。

李媽媽哼了一聲,兒子被打成這樣,就這麼算了,她心裡氣不過。

可是真讓一個才十六歲的少年去坐牢,檔案上留下汙點,她又狠不下那個心。

李媽媽對李爸爸說道:“老公,你來處理吧。”

李爸爸把三個人叫起來,讓三個人滾。

林承起來就要走。

王桂花和林諾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承:“媽,姐,乾什麼嘛?不就坐幾天牢嗎?我去就是了。”

林諾抬頭,淩厲的目光壓得林承喘不過氣,“坐幾天牢?你就那麼想坐牢嗎?大學還讀不讀?畢業了還要不要找好工作,你不是說你想好好讀書,長大當個有用的人,賺大錢,讓姐姐和媽媽過上好日子,幫助更多和姐姐和你一樣被家暴的人嗎?小承,你現在這樣凡事不計後果的訴諸暴力,難道以後你和姐姐吵架,也叫囂讓姐姐打死你?是不是姐姐打了你一巴掌,你也要打死姐姐才滿意?”

“我……不會……”

“你不會,你現在在乾什麼?”

林諾冷冷的說道:“跪下。”

林承低頭,不說話的走了過來,跪在了王桂和林諾身後。

三個人一直跪到半夜。

李爸爸受不了了,出來了,讓三個人趕緊滾,準備好醫藥費和賠償款,然後和解。

林諾提議道:“李爸爸,李況治療後生活的這段時間可以由我和弟弟照顧嗎?我聽說你們都要工作,李況馬上要高考了,學業很緊張,我和弟弟可以負責送他上下學,上廁所,吃飯等等一係列事情,用來贖罪。單獨的金錢賠償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並不能表達我們的歉意。”

“我哪兒敢讓你們照顧。”

李爸爸心裡還是有芥蒂,損了一句走了。

林諾也不勉強,之後請假,帶著林承,在上學的時間段,在校門口等李爸爸送李況過來讀書,然後扶著李況去教室。

李況所在的年級還在老教學樓上學,三樓,李況的腿骨折了就隻能背上去。

林諾讓林承背。

上廁所讓林承伺候。

放學讓林承伺候。

眼瞅著打自己的人給自己當牛做馬,李況心情頓時好多了。

李爸爸見林諾和林承態度也很真誠,最後也放心讓兩個人照顧了,畢竟他和李媽媽工作真的忙,家裡老人身體又不好。

連續幾天,林諾每天中午和王桂花一起變著花樣給李況做好吃的,各種燉排骨,熬豬蹄等等,就希望李況的腿能趕緊好。

這吃的,李況覺得自己都不想好了。

尤其是,林承每次伺候他敢怒不敢言的時候。

林承惡狠狠的瞪著李況,“你是腿斷了,不是手斷了,憑什麼讓我姐喂你吃飯?”

李況得意的挑眉,“哦,你不高興啊?不樂意啊?那你喂我啊。”

林承哼了一聲,低不下這個頭。

李況看著林諾撒嬌道:“姐姐,我還想喝湯。”

“好呀。”

林諾笑。

林承怒了,“你比我姐大!”

“我樂意叫姐姐,你管的著嗎?有本事你繼續打我啊,來啊,來啊。”

“我——”

林承一把搶過林諾手裡的勺子,“我來喂,行了吧?”

李況嫌棄的說道:“你喂的哪有姐姐喂的好吃。”

林承舉起了拳頭,林諾一個眼神飄過去,他默默放下了。

林承舀了一勺子湯。

李況翻了個白眼,“太燙了,我想吃肉。”

“給,都給你,好了吧,李少爺?”

林承夾起一塊肉,用手扇涼了小心翼翼的送到李況嘴邊。

李況舒舒服服的吃著。

過了一會兒,李況:“姐姐,我想上廁所。”

林諾還沒開口。

林承:“我來。”

廁所內,林承咬牙笑著,“要不要我幫你擦屁股啊?”

李況:“滾。”

周末,李況想出去買東西,打電話給林諾:“姐姐,我想去書店買教輔,然後吃外邊的燒烤。”

林承搶過手機,“我去。”

臨出門時,林承對林諾說:“姐,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但是我以後保證不犯同樣的錯誤了。”

他絕對不要媽媽再為了他下跪為了他哭。

也絕對不要姐姐為了他這麼辛苦。

林諾挑眉。

林承一邊磨牙一邊說:“我忍他。”

看著林承咬牙切齒出門,視死如歸的模樣,林諾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頭,“996,這算把孩子掰過來了嗎?”

996:“大概,可能,也許……勉勉強強吧。”

李況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林承,他坐在輪椅上笑。

林承想揍他。

李況吹了一聲口哨,“來,給爺笑一個。”

“滾。”

林承推著李況出門,李況一會兒要逛書店,一會兒要逛商場,一會兒要逛手辦店。

林承現在是無比後悔打了李況,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打斷他的腿,搞得姐姐媽媽那麼累那麼辛苦,他還要被個傻逼欺負。

氣死他了。

從白天一直玩到晚上,李況是一點也不累,林承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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