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們自己就能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
林斯微微一笑,“董事長,您說的是。”
“是是是,是你個大頭鬼啊,你的意思是公司真的不需要我?”
林斯:“小姐將公司經營得很好。不僅在公司嚴格監督955的執行,還建立了員工托兒所,修建了兒童遊樂區,母嬰室,每年兩次漲薪,林氏被評為最良心企業top1,職工們都說要和林氏共存亡。”
“對,沒錯,公司不需要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你找個男人回來管理它!”
原身叉著腰站走進了病房,“爺爺,你一醒來就問公司,你怎麼不問問我?”
原身紅著眼睛瞪著林爺爺,“公司裡那麼多員工,大家有條不紊的經營著,不需要你操心。你才剛醒就想著工作,爺爺,你的身體還沒恢複呢。”
明明前麵擺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說到最後,原身眼睛通紅,語氣也軟了下來。
她撲到林爺爺身上抱住他,“爺爺,我好想你。”
林爺爺也紅了眼睛,這個傻孫女啊,他問公司,那是想工作嗎?
那是怕她沒了公司做依靠,生活艱辛。
林爺爺醒了,原身隻偶爾去一下公司,然後每天陪著他做康複訓練。
沒過多久,林爺爺康複了。
又過了段時間,林爺爺開始給原身物色相親對象了,這一次要門當戶對,絕對不能再找一個狼子野心的柯任良第二了。
原身無奈了。
她真的是怕了所謂的男女交往了。
爸爸媽媽愛得驚天動地,吵得也驚天動地,然後開車的時候吵架,把自己吵死了。
前世,她喜歡柯任良,一門心思嫁給他,結果柯任良狼心狗肺,野心勃勃,一門心思吞並整個林家。
彆人都說愛情是美好的。
美好,她確實沒看到。
反而身邊的每個人都在身體力行的告訴她愛情有多悲慘。
就像唐樂,柯任良進監獄後,都不需要她再送唐樂進監獄,唐樂自己就把自己搞得半生不死的。
彆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碰愛情這玩意兒了。
婚姻也不要。
她就一個人和爺爺兩個人過,實在不行多生幾個孩子,一家人人口多了,也是熱熱鬨鬨的。
七年零八個月以後,柯任良出獄了。
唐樂去接他。
柯任良拄著拐杖站在監獄門口,頭頂著一個監獄標準的寸頭。
唐樂撲過去,喜極而泣。
兩個人回了家,回到了唐樂的公寓。
柯家已經破產清算,柯任良對柯家而言本來就沒什麼情誼,再加上他又在監獄,柯家旁係支係直接就把所有剩餘資產瓜分跑路了,什麼都沒留給柯任良。
而唐家的望鶴樓也因為洪旺閣的打壓和唐樂魂不守舍,無心做菜,生意一落千丈,關門大吉。
唐爸爸唐媽媽讓唐樂放下柯任良,跟他們去彆的城市生活,唐樂不願意,死也要守著柯任良,等她出獄。
唐爸爸唐媽媽屢次三番的勸說,唐樂就跟中了邪一樣的對柯任良死心塌地,最後兩個人心灰意冷,開始頻繁去醫院打針吃藥,又生了一個孩子,搬到了彆的城市生活。
兩個人守著一個小公寓,唐樂去外麵擺攤賣吃的,隻是她心高氣傲,看不上那些街頭小吃,賣的東西雖然賣相很好,但是價格太貴,來來往往能消費得起的也看不上街邊的環境,總之生意不好,隻能勉強將生意過下去。
柯任良出獄後也想試著找投資,重新創業。
可是七年過去了,時移勢易,七年前和七年後的市場環境能一樣嗎?
柯任良想找工作,缺了一條腿的殘疾人,本身在社會生活就困難,加上他自尊心又重,不願意屈居人下,彆人也不願意要一個坐過牢的人,柯任良找了一年才找到一份工作,還上班第一次就被辭退了。
屢屢打擊之下,柯任良徹底喪失了所有的自信,開始自暴自棄,成日裡躲在家裡喝酒,沒錢了就找唐樂要。
唐樂一開始還給他,可是她賺的錢本來就不多,柯任良這樣揮霍下去,他們下個月喝西北風嗎?
兩個人吵了起來,吵完了就打,打完了,柯任良哭著道歉,兩個人又是一陣溫存,然後無限重複,吵架,鬨,打,和好,甜蜜,吵,鬨,打……
到最後,唐樂為了供養柯任良把公寓都賣了,兩個人開始租房度日。
唐樂和柯任良的愛情看得回溯鏡外的林諾都眉頭狠皺。
這樣痛苦不堪又割舍不斷的愛情,累不累啊?
搞不懂搞不懂。
就在林諾感歎的時候,手機響了,點開視頻通話,餘疏影興奮的秀自己的戒指,“諾諾,我訂婚了!”
哢。
林諾把視頻通話掛斷了。
她現在對愛情有點ptsd,不要跟她說有關愛情的任何話題。
訂婚也不行。
通話對麵的餘疏影:喵喵喵?諾諾怎麼了?
這一次林諾留在現實世界比較久,畢竟餘疏影訂婚了,緊接著就是結婚,她得去當伴娘。
化妝的時候,餘疏影湊到林諾麵前,摸了摸她的臉,“諾諾,你的皮膚好光滑,咱們開始做短視頻也有三年多四年了吧,這四年,我眼角都長細紋了,你一點變化都沒有,反而越來越年輕了。”
林諾看著鏡子,摸了摸臉,笑了笑,“可能是日子過得太滋潤了,人啊,日子隻要一過得舒服,衰老都會停止。”
“所以你衰老停止了?”
餘疏影定定的看著林諾,兩個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不把話題說破。
尤其是餘疏影。
反正諾諾身上的秘密都那麼多了,諾諾不想說,她就不問。
過了一會兒,餘疏影湊過來,“不行,彆的我可以不問,這個我必須問,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是什麼辦法延遲的衰老。”
事關美麗動人,不能不問。
林諾:“……”
兩個人鬨騰了一會兒,試妝結束了。
之後就是順理成章的結婚,舉辦婚禮,餘疏影一個財迷,數著公婆給的大紅包,還有各種酒席收上來的錢樂開了花。
忙完餘疏影的婚禮,林諾過了一個平靜的冬天,春暖花開時叫出996進入了下一個世界。
原身是九龍村趙氏的兒媳婦,也是童養媳。
原身十二歲時,家鄉遇到了戰亂,於是她跟隨父親逃難來到了九龍村。
那時父親沒錢,又沒地,又不會什麼技能,兩個人餓得受不了,快活不下去了。
剛好趙氏的兒子重病,算命的說,兒子命薄,閻王爺已經勾了生死簿,小鬼馬上三更就上來勾魂,得找個命硬的給兒子趙忠海當童養媳壓命,趙忠海才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趙氏去年老公去世,現下隻有這麼一個兒子,才六歲,沒了兒子她就徹底沒了依靠啊。
趙氏一聽算命的說小鬼三更天馬上來勾魂,立刻嚇得沒了主意,拿了一大筆錢給算命的讓他用羅盤幫她算算,這命硬的人在哪裡。
算命的拿出羅盤,羅盤針轉了轉,算命的帶著趙氏跟著羅盤走,然後就看到了正在賣女兒的原身父親。
這民初混亂時期,到處都在打仗,賣兒賣女的多了去了。
原身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和其他被賣的男孩女孩站一塊兒。
牌子上被寫上了各種價碼。
原身的牌子上寫的是二十斤小米。
算命的指著原身說,“就是她了。”
趙氏立刻回家拿了二十斤小米,把原身買了回來。
再怎麼說,當時的趙氏也是能拿二十斤小米換原身的人,原身又是被買來當童養媳壓命的,原身跟著趙氏,日子過得比跟著親爹好多了,至少能吃得飽飯。
原身被買回家之後就負責專職照顧趙忠海。
說來也是真的奇怪,自打趙忠海被原身照顧開始,他的病就慢慢好了。
趙氏這下就更相信原身給兒子壓命的說法了,那對原身跟對親閨女沒差了。
原身就跟掉進了福窩似的。
不過,好景不長。
趙家的一切都是趙父攢下的,趙氏不懂經營又總是容易輕信他人,很快家產就被娘家親戚那邊七吞八占九坑給騙沒了一大半。
趙氏對原身好,趙忠海雖然有點少爺脾氣,少不得對原身發火,但是不發脾氣的時候也總姐姐,姐姐的叫她。
原身是真心把趙氏當媽,把趙忠海當丈夫,所以趙家落寞之後,趙氏長期纏綿病榻,家裡沒進項沒飯吃,趙忠海沒錢讀書的時候,原身以一己瘦弱之軀扛起了家裡的整個重擔。
原身白天去擺攤賣麵,晚上回家還要承擔了家裡的所有勞動,燒水洗衣做飯伺候趙氏。
趙氏心裡感激,有時候身體能動了就起來幫原身乾點活。
趙忠海那時也拉著原身粗糙的手心疼的落淚,他說:“姐姐,等我考上大學,讀了出來,一定努力賺錢,讓你和娘都不用再吃哭了。”
原身點頭。
後來,趙忠海十六歲,趙氏病情加重,怕自己熬不過寒冷的冬天,就讓兩個人拜堂成親。
趙忠海不願意委屈原身,哪怕原身不樂意,還是強行找原身要了錢扯了幾米紅布,將破陋的屋子裝飾了一下。
兩個人就這麼拜了堂,成了婚,原身正式成了趙忠海的妻子。
一年後,原身剩下一個兒子。
這村子裡旁的人為了孩子好養活,都會取個賤名,什麼石頭,狗剩,豆子。
趙忠海翻了詞典,專門給兒子取名趙光複。
意在光複大好河山。
原身很高興,趙家沒有敗落時,趙忠海讀書,回家後也會教她,所以她也不是目不識丁的人,也識得一些字,懂得一點道理的。
光複好啊。
不僅名響亮,也寄托了丈夫去兒子的深切期望。
趙忠海十八歲考上了海城的師範大學,其實趙忠海的成績本來是可以去更好的大學的,隻是那些學校學費都貴,家裡實在是沒錢,他也心疼原身起早貪黑的賣麵條,熬得身體都壞了,不願意再花更多的錢,就去了學費相對便宜的師範大學。
臨行前,原身將家裡所有的錢都給了趙忠海,專門扯了布料給他做了兩件新衣服,不希望丈夫去了城裡因為身上的衣服太過破舊,丟了麵子。
後來,趙忠海讀書,原身繼續賣麵條。
她一個女人賣麵條,又是賣給那些力工,少不得被調戲幾句,以前還有趙忠海,現在趙忠海走了,原身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她是趙忠海的妻子,當然受不得那些侮辱,隻好選擇不再出去賣麵條,拿錢求村子裡沾親帶故的舅老爺租了兩畝地,勉強夠她和趙氏還有兒子的溫飽。
然而,趙忠海自打去了省城讀書之後就總是要錢。
光種地不夠啊。
原身很擔心很焦慮,發電報去問,趙忠海說是學校組織的什麼活動,還要買書。
原身思來想去,還是得賺錢。
丈夫去了省城,那省城的開銷就大了,丈夫是讀書的,那讀書不吃好不買書怎麼讀?
於是原身開始到處找活乾,種糧食,淩晨天不亮就出去賣麵條。
這個時候的力工都急著出工沒心情調戲,等中午和晚上,她就回家給人洗衣服,糊火柴盒,能多賺一點是一點。
每次原身都隻給自己和兒子,趙氏留下一點口糧,就把剩下的錢全給趙忠海寄過去了。
隻是趙忠海要的錢一次比一次多,原身心力交瘁。
兒子五歲那年,趙氏終於熬不住,與世長辭。
孤兒寡母兩個人,兒子又年幼,原身也不想再提心吊膽的賣麵條了,就帶著兒子去省城投奔趙忠海。
原身想得很好,省城那麼大,那麼繁華,再不濟,她找個富貴人家給人家當丫鬟,老媽子,總也能掙點錢供丈夫讀書。
而且丈夫就隻差一年的畢業了。
到時候丈夫找了工作,一家三口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隻能說原身想得太美了。
到了省城,原身去趙忠海的學校等他,趙忠海一見到她立刻大驚失色,也不介紹她,就帶著她離開了。
趙忠海讓原身自己租一個房子,他沒錢。
原身感覺自己的丈夫態度不像在家時那麼好了,十分的冷淡,但是她也沒多想就帶著兒子和其他幾戶人家一起合租了一個弄堂裡的房子。
原身去找工作,省城工作機會多,壓力也大。
好在原身手腳麻利又勤快,還是在一個麵館找到了工作。
原身就這麼一邊養兒子一邊養老公。
終於,趙忠海畢業了,去了洋行工作,原身聽到消息,以為苦儘甘來,抱著兒子痛哭流涕,她說:“光複,咱們終於可以搬出去,有好日子過了。”
可惜,好日子隻是趙忠海一個人的。
原身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趙忠海來接她。
她隻能求麵館的朋友幫忙照顧一下兒子,去找趙忠海,她想趙忠海剛剛工作,可能手裡錢也不湊手。
但是,兒子要讀書了。
趙忠海再不湊手也得先顧著兒子。
原身去到洋行,在門口等了很久,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村姑,趙忠海一個洋行的工作人員,多洋氣啊,她怕自己進門給趙忠海丟臉。
可是,洋行門口來來往往,原身等了許久之後等到的是趙忠海和一個卷發摩登女郎摟著腰的親密相處。
趙忠海還特意拿了兩張電影票和女郎說說笑笑,兩個人還約好了晚上一起看電影。
原身走過去,問趙忠海。
趙忠海心慌的對女郎說原身是他老家的姐姐。
他央求的看著原身,“姐姐,不要在這裡鬨,這裡是洋行。”
原身還是不願意壞了趙忠海的工作,於是她就回去了,等趙忠海給她一個交代。
果然,晚上趙忠海來了。
趙忠海對原身跪下,請求原身原諒他。
他說,他對原身隻有親情沒有愛情,那時年幼並不懂什麼叫愛情。
他和那個女郎才是新式的男女感情,他們是自由戀愛。
而他和原身不過是包辦婚姻而言,他求原身心疼心疼他,放過他吧。
原身怔愣了許久許久,眼淚順著臉龐落下。
“可是,你是光複的爸爸啊。”
趙忠海說:“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光複。”
“你怎麼能這麼做?”
原身去打趙忠海,趙忠海就任由她打,他說:“姐姐,你不懂感情,你一輩子都被人安排著走,以前我也不懂,後來我見到了詩琴,才知道是什麼叫感情,什麼叫愛情。姐姐,民國了,已經不是大清了,你也來到了省城,你出去看看,現在人人都厭惡包辦婚姻。”
原身被說得啞口無言。
但是妻子的本能讓她想要一個公道,她去找了女郎卓詩琴。
卓詩琴忽然得知自己的男朋友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兒子,一下也接受不了,去質問趙忠海,趙忠海還是那套說辭。
卓詩琴一想,也對啊,現在都民國了,新時代了,我們不能再被舊時代所牽製,於是她去找原身,她告訴原身要解放自己,要做真實的女人,要追求自由,不要做一個封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