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女皇陛下(一)(1 / 2)

潘隨雨說道:“報官沒用,殺死紀先生的很有可能就是官。”

她的話將所有人的理智拉了回來。

是啊,潘如雲有什麼理由害死紀先生呢?

要殺紀先生的,肯定是那些想讓紀先生死的人。

潘如雲被關進了柴房。

不管她怎麼叫喊都沒有用。

紀行知不吃不喝的陪在紀行昭身邊,連眼淚都不流了。

丹尼爾回到自己的家就打電話托人去查,去抓那個何數。

很快何數被抓到了,他給朋友送了一盒頂級雪茄去審何數,何數供出了何正,何正供出了肖署長。

肖署長一臉無辜,“我沒有讓他們這麼做啊?我承認我那幾天確實因為紀先生很煩,那我身為署長,打手下幾下,罵他們幾句發泄發泄還不行嗎?”

肖署長笑眯眯的看向何正,“我親口說過讓你殺了紀先生?”

何正搖頭。

署長怎麼可能自己開這個口?

見狀,肖署長笑眯眯的看向丹尼爾,“丹尼爾先生,你也看到了,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完全是他們的自作主張。還有,丹尼爾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你雖然是y國人,但是我大小也是個署長,你這麼來質問我,是對國民政府的不敬。”

現在華國頭上壓著的外國多了去了,對比起來,y國在華國也沒以前那麼牛逼了。

丹尼爾氣得臉色鐵青,又拿肖署長毫無辦法。

他咬著牙回到了住處,將自己那一盒子的槍都從保險櫃拿了出來。

潘隨雨見狀,“丹尼爾先生,你冷靜一點。”

丹尼爾陰冷一笑,將裝槍的盒子放進了潘隨雨手裡,“你不是一直想要槍嗎?”

“你什麼意思?”

“答應我殺了該殺的人,這些槍都是你的。”

潘隨雨笑,“丹尼爾先生,你對我是不是太有信心了?”

“你的野心足夠,狠毒也足夠。”

潘隨雨挑眉,行吧,反正她收下了也沒什麼損失。

至於能不能做到,她隻能說儘力。

紀行昭是丹尼爾在華國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死了,y國那邊也不安穩,丹尼爾心灰意冷將照相館關了在報紙上登記了出讓啟示,準備參加完紀行昭的葬禮後,買船票,回y國。

紀行昭一去,紀老夫人身體本身就不好,這一下病得更重了,躺在床上,遲遲無法起身。

學校的老師同學都來參加了紀行昭的葬禮。

葬禮之後,紀行知跪在紀行昭的靈位前也從悲傷中醒了過來。

哥死前說,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彆怪她。

當時他腦子太亂不明白,現在明白了。

哥說的是彆怪潘如雲。

可是憑什麼!

紀行知一腳踢翻麵前燒著紙錢的鐵盆。

人都死了,這些紙錢有什麼用?

他憑什麼不怪潘如雲?

她都殺人了,還要他不怪她?潘如雲每回聽哥念書都跟個木頭一樣,麵帶微笑就像個母親一樣看著自己胡鬨的孩子,說白了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覺得哥是在瞎胡鬨所以根本就是做個樣子敷衍罷了,她但凡能聽進去一句,願意真的聽一聽哥給她念的那些科學民主,她都不會相信什麼鐘情水!!!

他沒哥那麼聖父,他就怪她,就怪她。

他偏要怪姓潘的。

他不僅要怪姓潘的,也要怪娘。

以後,他們紀家,所有姓潘的都不準進門。

紀行知帶著人打開了柴房的門。

潘如雲這些日子日日哭,夜夜哭,她很後悔,很悔恨,恨自己太蠢。

家丁哪怕送了吃的,她也吃不下。

整個人瘦了兩圈。

紀行知指著她說:“是你害死了哥,是你害死的哥,我告訴你你不要想餓死自殺,哥不想你死,到死都不想你死,所以你不準死,我要你活著,活著受苦,受罪,一輩子痛苦。”

紀行知命令其他人,看好潘如雲,不準她死,她不吃就給她灌進去。

潘如雲害怕的縮在角落,她隻是哭隻是一直重複:“我沒有,我沒有想害死相公,沒有,絕對沒有。”

紀行知高價租了農家的一處地,讓人帶著潘如雲去種地,麵朝黃土背朝天。

一天天的耕種。

讓人盯著她,不許她尋死覓活,就讓她種地,帶著她那雙小腳種地。

種地真的好苦啊,從早耕種到晚。

才兩天潘如雲就受不了了。

太陽那麼毒,曬得她都開始脫皮了。

鋤頭那麼重,她抬都抬不起來。

糞水那麼臭,還要一瓢一瓢的往地裡澆水。

每日每夜,身子都很疼很疼,疼得她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受這個罪,為什麼要乾這些低賤的活路。

她哭她求,她說她願意一輩子青燈古佛為自己贖罪,可是都沒有用。

她去死,那盯著她的人就盯著她,什麼都不乾,就盯著她一個人,她死一次救一次,最後醫生都住在她隔壁了,隨叫隨到。

死亡不是那麼好受的。

一個人可以死一次兩次三次,但是三次以後大部分人就不會想死了。

因為死亡是那麼的可怕,被救的過程是那麼的痛苦,毫無尊嚴。

不種地就沒有吃的,可是種地不解開裹腳布腳就會爛掉,潘如雲最後隻能解開了裹腳布,然後在某個深夜逃了出去,成為萬千逃難者中的一員。

那個時候,她吃著彆人施舍的硬饅頭,想起曾經的高床軟枕,還有丫鬟伺候,不斷的在睡夢中重溫那時的美好。

她好後悔,後悔誤信奸佞,害死相公。

如果沒有害死相公,她現在多好啊,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哪裡需要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境地。

後來,潘如雲跟隨難民逃難的路上,遇到飛機轟炸,和其他人死在了廢墟中。

紀老夫人沒扛過這個冬天,死前她一直想再見紀行知一麵,紀行知不去。

害死哥的人,他都討厭。

據說紀老夫人死的時候,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夫伸手閉了兩次都把眼睛壓不下去。紀老夫人死後,紀行知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和丹尼爾一起坐船去了y國。

去了y國繼續學習,紀行知得閒了拿出林諾的字帖練字,一日一日,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練字到了後麵,他才發現,這本字帖並不是普通的字帖。

裡麵林諾留下了許多的藥方。

青黴素,氯黴素,各種治療傷病的藥等等,等等。

紀行知將藥方藏了起來,通過信件聯絡上了紀家的遠方親戚,開了工廠,白天生產一些衣服,晚上偷偷練藥,然後送往前線。

潘隨雨那邊,林諾走後,潘夫人和潘崇山帶著人住賓館繼續堵她,可惜沒多久世道就亂了,兩個人錢不多,還帶著眾多奴仆,隻能暫時先回家,回去和王家因為聘禮的事情又是一場大撕逼。

潘隨雨繼續讀書,很多人鬨事,遊1行,她都不去,彆人議論她她也不在乎。

她拿著丹尼爾給她的槍,在王家和潘家再度找上門的時候,選擇各個擊破,分開約見,最後全給斃了。

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的,但是殺第二個就習慣很多了。

最後潘隨雨也沒考上師範,但是考上了另一所大學,完成了學業,並且在畢業前結識了某個富商的兒子。

大概是林諾對她說她不付出真心,彆人也不會對她付出真心,給了她啟發,現在的她對每個人都可真心了,無論是從外表還是從眼睛都能看出她是一個極度真誠的人,甚至會無所求的幫助每一個人。

富商的兒子覺得潘隨雨對自己是真愛,剛好現在民國的潮流就是追求真愛,富商的兒子想當個最時髦的人,於是和潘隨雨談戀愛,帶潘隨雨去各種高端舞會,一步一步,潘隨雨在某個舞會上認識了一個高官的兒子,在兩個人約會幾次後,迅速踹了富商的兒子。兩個人很快結了婚,並有了一個兒子。

一舉得子,高官很高興,加上潘隨雨很討人喜歡,又是封建婦女反封建的一麵旗幟,潘隨雨憑借著雷霆手段,和公公的人脈幫助,神擋殺神,在政府部門一路往上走,成了一名外交官。

在潘隨雨跟著其他人出訪y國的時候,丹尼爾主動遞上拜帖提醒潘隨雨兩個人當初的交易。

潘隨雨這時才想了起來。

當然,這個時候的她要對付一個小小的署長太容易了。

很快,肖署長就無聲無息的被一夥盜匪殺死在了家裡。

1947年,潘隨雨敏銳的察覺到國民政府的敗落,飛速和高官的兒子辦理了離婚,並且將兒子扔給了對方,利用懷孕逼婚嫁給了她在一次外交活動中認識的m國人,對方是一名□□議員。

去了m國之後,潘隨雨以議員夫人的身份參加政治活動,一路風生水起。

1949年新華國成立,潘隨雨再度踹掉這名已經完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議員,並且將兩個人孩子扔給了這個議員,參選,成為與自己前夫完全不同陣營的左翼代表中的一名議員,和前夫打對台,混得風生水起,一路往上升。

1950年,麥卡錫主義開始流行,潘隨雨因為一直將民主自由作為自己的政治主張而遭受迫害,雖然她也想調整自己的政治主張,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將自己的身份政治刻得太深入人心。

1954年,潘隨雨在獄中去世。

她的一生,完全踐行了她曾經說過的話,她要爬,往上爬,爬到所有人都仰望的位置,為了這個目的,她的腦子,她的鑽營,她的手段,哪怕是她的感情,她的身體,她都可以徹底利用。

紀行昭死後沒多久,政府開始派人逮捕王繼民校長和周問靈老師。

卓詩琴為了掩護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周問靈,拖延時間,受傷昏迷,跌落水中,被救,後來在不斷的戰火中奔逃,陰差陽錯成為一名根據地的中學數學老師。

直到**轟炸,死於中學內。

王繼民校長逃亡海外後又多次回國,被叛徒殺害。

周問靈老師在海外持續研究,並組織捐款,後來轉學物理工程,於八零年代回國,一直活到125歲,壽終正寢。

原身的兒子,趙光複在原身死後出國留學,大概是因為年幼時林諾曾帶他和丹尼爾一起住過一段時間,他選擇去了y國,在國外幾年,一直到四十多歲,居然偶然和紀行知遇見了。

此時,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兩個人看著彼此都不敢相認,直到確認了無數信息,終於張開雙手,擁抱彼此。

兩個人聊起了許多,紀行知談起了林諾給他的字帖,直言字帖給了他很多幫助,也給了抗戰很多幫助。

紀行知問林諾怎麼樣了。

趙光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娘好像在他六歲那年突然變了一個人。

不,好像在五歲那年變了,然後又變回來了。

臨死前,娘拉著他的手說:“我想了一輩子了,終於想明白我要的答案了。”

那時,他哭著說:“娘,你彆多說話,醫生馬上就來了。”

娘搖搖頭說:“娘想要的答案,其實早就有了,明明早就跟我說了啊,他拋棄我是錯的,就算沒了愛情,還有責任,還有恩情。他要真有他說的那麼高大上,他該跟我說啊,如紀先生一樣跟我說啊,我會理解的。他怎麼試都不試一下呢?我要是也有那麼幸運,遇見的是紀先生那樣真正踐行新式男女法則的人就好了。”

兩個人聊了許久,以後的日子裡又時常帶著家人團聚,一直到老都是好朋友。

……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林諾喝著甜甜的奶茶,忽然,天空一聲巨響,轟隆。

996噗的一聲笑了,“真是一個好天氣。”

林諾:“……”一邊玩去。

晴天下雨也很正常。

既然下雨了,林諾轉身走進電影院買了張票看電影去了。

看科幻片。

看著看著,林諾忽然在想,她在那個世界的民國寫了好多透漏未來的東西,例如手機,二維碼,短視頻,高鐵,地鐵,AR,3D電影。

等那個世界解放了,新華國建立了,過個幾十年,彆人會不會考古好奇是不是有穿越者?

突然發現自己也成了一個曆史上的未解之謎呢,好興奮。

林諾笑了一會兒就進入電影情景之中了。

大概是上一個世界太累了,林諾休息了許久,從夏天到冬天,這才進入了新的世界。

原身是一國女皇。

有點類似於武則天,但也和武則天截然不同。

相同的地方在於,原身也是嫁給皇帝之後,丈夫去世,自己登基為帝。

不同的是,原身是武將世家出生,十四歲直接選秀入宮,直接嫁給了自己的丈夫,然後生了三個皇子,兩個公主。

先皇雖然也有許多妃嬪,但是到底是古代世界,原身也是個純古人,並沒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思想,所以很理解,加上,她生五個了,古代避孕手段又極端落後,她是真的發自肺腑的不想生了,既然先皇對她感情還是差不多的,那麻煩先皇找彆人生去,隻要她兒子是太子就行。

後來先皇病重,原身就幫著處理政務,這個時候原身還沒有多少野心。

但是隻要是人就是有野心的,處理政務處理多了,原身自然也滋生了許多欲1望。

權力是世間最強大的魅藥,一旦嘗過了它的滋味就不可能鬆手。

先皇去世後,原身晉升為太後,一直不肯放權,和新皇發生衝突,權力之下,母子親情也就淡了,沒幾分作用。

兩邊爭權,原身將兒子發配了,順理成章的登基為皇。

原身覺得沒什麼啊。

她隻是讓兒子當皇帝的這一段路,在中間稍微休息一下,讓她爽爽。

反正三個兒子都是她的兒子,而且她都已經五十一歲了,這皇位遲早還不是傳給自己兒子的不是嗎?

所以兒子隻是晚點當皇帝。

沒事的,沒事的。

原身就這麼當上了皇帝,五年以後,國家也被治理得井井有條,原身感覺自己年紀也大了,皇位坐得也差不多了,該立新太子了。

原身開始認真的考察自己的這幾個兒子。

嗯。

她這幾個兒子啊,真的是傳承了她的無數優良品格,個個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學富五車,有勇有謀。

原身感覺傳給誰都能保自家江山永固。

隻是可惜大兒子,在被流放的途中傷了腿,一輩子都隻能坐輪椅。

不過不打緊,她還有兩個兒子。

原身挑著挑著,忽然三個兒子就聯合起來了。

忽然這三個兒子就帶著大臣一起起兵謀反了。

謀反的時候,其實原身還很高興,反正她是他們老娘,這些人謀反最多就讓她在宮裡待著,她一點也不生氣,相反很喜歡這樣有反叛精神和有深謀遠慮的兒子。

原身掃清了叛亂,不僅沒懲罰他們,反而還誇了三個兒子,讓他們安全回府。

後來,原身重病,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了,準備將皇位傳給二兒子。

結果,三個兒子又起兵謀反了。

那謀反就謀反吧,三個兒子來到原身病榻前讓她寫退位詔書。

原身好笑的看著三個兒子,“你們想讓朕傳位給誰?”

三個兒子,除了大兒子雙腿殘疾,其他兩個她都甚為滿意,誰當皇帝其實都可以。

隻是按照長幼,她更屬意二兒子。

三個兒子一致給出了一個名字:汪玉鳳。

原身:“???”這誰?

正在原身疑惑的時候,一個身穿龍袍的嬌俏女人走了進來。

她身子纖纖,膚如凝脂,美貌不可方物。

她一來,三個兒子就圍在她身邊獻殷情,就跟中邪了一樣。

汪玉鳳一人親了一下,三個人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然後大皇子說道:“母皇,請你禪位給玉鳳。”

“我看你們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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