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原身瘋了一樣的想當皇帝。
至尊之位啊,天下第一人,難道就男人想當,女人就沒這個欲1望嗎?
原身有啊,欲1望的閥門一旦打開就關不上。
哪怕親生兒子已經當了皇帝,她也要把他拉下來。
原身那麼想了,就那麼做了,然後將大皇子發配。
原身當時想的是等大皇子發配幾年,她也老了,就把皇位還給大兒子。
沒想到,發配途中,恰逢雪崩,太皇子一隊人馬被掩埋在雪地裡,等被挖出來時,大皇子的腿已經廢了。
後來,原身愧疚不已,便撤回了發配的命令,將大皇子接回了京城。
不過,帝皇嘛,從古至今,毒殺親子,弑父殺兄的多了去了,原身這也不算什麼汙點。
林諾說道:“腿使不上勁,就練手,練腰腹力量,我會告訴負責教授體育的仆射,以後考試隻考上半身力量。”
大皇子愕然抬頭,“母皇,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
林諾沒回答他,讓他自己悟。
再者說了,她估摸著原身此刻的心情也很複雜。
三個兒子幫著外人謀反,害死了她,還害死了她的女兒,幫著外人吸光了皇甫家的氣運,說不定還會導致山河破碎,國破家亡。
但是,三個兒子確實中間又有一些被人下咒之類的緣故,又不能真的完全怪他們。
有錯,有恨,有怨,又是親兒子,又有那麼一丟丟看起來很無辜的地方。
而且原身就這三個兒子,殺呢,又下不去手狠不下心,隻能教訓。
那教訓完了,皇位怎麼辦?
林諾估摸著原身這會兒心裡頭的怨氣都還沒消下去,根本不知道還要不要傳位給這三個不孝子中的一個。
可是不傳位給三個兒子,傳給先帝的其他皇子,原身就更不樂意了。
林諾撐著頭發呆,如果她是原身的話,她可能會把皇位傳給兩位公主,尤其是長公主,好歹人還知道那是她親媽,知道冒著風險去探查真相,幫原身報仇。
唉……
可惜她不是原身。
原身雖然有女皇的野心,但是還是更想讓兒子繼承皇位,就像前世的時候,原身從頭到尾都沒考慮過三位皇子以外的人。
更何況,要讓公主當儲君,甚至是新皇,朝廷大臣也不會同意的。
難呐。
第二日,卯時晨練,那所有儲君候選人就得寅時起床,那就是早上五點以前。
那還有穿衣洗漱的時間呢?
還有通行交通時間呢?
那就至少早上四點了。
然後負責第一節國學課的謝步冬也得起床。
謝步冬以前上早朝也差不多這個時間,所以他習慣了。
可是三位皇子不是啊。
他們以前不用上朝啊。
好歹還是第一天上學,三位皇子暫時精神還是不錯的。
但是——
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麼長公主和二公主也在?
兩個人還換上了比較方便的褲裝?
謝步冬也疑惑至極,他上前問道:“兩位公主,你們這是?”
長公主和二公主一臉淒苦。
大早上的,才寅時,她們睡得正香的,莫名其妙宮殿內傳來一陣鑼鼓聲把她們倆叫醒了。
然後首領太監福多喜帶人請她們兩個立刻梳洗準備上課。
長公主和二公主迷迷糊糊就被架過來了。
二公主嗚嗚的哭著,“謝大人,我好困,我想回宮睡覺。”
長公主點頭,表示讚同。
謝步冬:“……”
皇上到底在搞什麼?
謝步冬安撫了兩位公主幾句,讓仆射李克禮帶著三位皇子晨練,自己去麵見林諾。
早上五點,林諾正睡得香呢,鬼才要加班呢。
謝步冬來到林諾寢宮門口,還沒開口,禁衛軍統領陸戰洗持劍阻止道:“陛下有旨,休息期間不得打擾。”
謝步冬:“……”
謝步冬正打算回來,一轉身看到了福多喜,連忙走過去問道:“福公公,兩位公主為何會出現在尚學司?”
福多喜不答反問:“謝大人對兩位公主的出現有意見?”
謝步冬皺眉,“尚學司是儲君候選人讀書考試的地方。”
“嗯。”福多喜點頭,“那就是有意見。”
謝步冬:“……”
福公公現在也和陛下一樣變得難以理喻了。
福多喜看了陸戰洗一眼,陸戰洗心領神會,走過來,直接拔劍,劍指謝步冬的咽喉處,“陛下有旨,對儲君培養計劃有任何非議者,格殺勿論。”
陸戰洗是原身的人,年近四十,跟著原身上過戰場,同生共死,並發誓一輩子效忠於原身。
上過戰場,萬軍叢中殺過人,那嗜殺的眼神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侍衛可以比擬的。
他那冰冷的眼神,如一把萬鈞之重的刀,壓在謝步冬的脖子上,寒氣浸入了皮膚,讓謝步冬渾身膽寒。
福多喜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謝大人,公主也是皇上的骨血,如何就上不得尚學司了?”
謝步冬後退一步,福多喜說道:“謝大人,這話你在奴才麵前說說就好了,可不要在皇上麵前提,您彆忘了,朝堂之上,皇上是問過你們的。”
可是……
謝步冬想反駁,但是觸及陸戰洗的冷眸,瞬間將話憋了回去。
為什麼當初女皇能在他們一眾老臣的反對之下登基,靠的就是軍權。
隻要軍權在皇上手中,誰也無法動搖她的地位半分。
謝步冬隻能卑微離開。
早上九點,謝步冬上完了自己負責的課程,然後上朝,林諾也睡醒吃完飯了。
朝堂之上,陸戰洗一身肅殺站在林諾身側。
許多聽說公主進入尚學司想要表達反對意見的大臣默默閉上了嘴。
林諾威嚴的坐在龍椅上,俯瞰百官。
不得不說,雖然是狐假虎威,但是爽啊。
原身的軍權是和先帝一起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這就是實權皇帝和普通皇帝的區彆。
實權皇帝掌握天下臣民的生死,一言生,一言死。
百官可以死諫,但不可褻瀆君威。
不過,以皇權威壓,可以解決一時的問題,對兩位公主卻不利。
下朝後,林諾吃完飯,休息了一陣子,開始宣召大臣。
第一個嘛,一品大員,太尉謝步冬。
林諾坐在禦書房,一邊批閱奏折一邊說道:“謝大人,聽說你對兩位公主進入尚學司有意見?”
“臣不敢。”
謝步冬立刻戰戰兢兢的跪下,“臣隻是愚鈍,不知陛下深意,所以略有疑惑。”
林諾拿起印章,在奏折上印下一個閱字。
這印章是她新刻的,這幫大臣上的奏折廢話還是多,她懶得仔細批,直接閱。
林諾笑了笑說道:“既然你愚鈍,朕就提點你兩句。”
“陛下仁厚。”謝步冬將頭埋在地上。
“朕呐,就三個兒子,老大雙腿殘疾,早就沒了一爭之力,老三還是個孩子,心性不穩,這麼算下來,朕就隻有二子尚且有一爭之力。要是尚學司不多幾個人,給朕這個二兒子一點壓力,他豈不是要荒廢學業?”
謝步冬恍然大悟,“但是,公主可以嗎?”
“人一多,不管是誰都會有危機感。”
“臣愚鈍,未來領悟陛下深意,臣有罪。”
“退下吧。”
“臣告退。”
見過謝步冬之後,林諾又讓人把左太保叫了過來,左太保很識時務,並沒有表達不滿,隻是詢問要如何教育公主。
林諾笑了笑,“在三個兒子中,朕還是最屬意老三的。”
左太保低著頭,但眼睛一亮。
“但老三性格太跳脫,嘴上沒毛,辦事也不牢靠。”林諾歎了一口氣,“老大廢了,如今太子之位就老二和老三兩個人爭,老三玩心大,得磨一磨,光一個老二不夠。你好生教養公主,幫公主把成績提上來,老三心高氣傲,看到公主成績提上去了,就算沒追上他,心裡也會打鼓,自然就知道努力了。”
“臣明白了。”
“去吧,今日之事,彆告訴老三,省得他又懈怠下來。”
“臣領旨。”
左太保一走,林諾把兵部尚書叫了過來。
說實在話,兵部尚書是大皇子的老丈人。
但是大皇子妃早些年難產去世了,加上大皇子雙腿殘疾,沒了一爭之力,兵部尚書自然而然就鬆懈了下來,準備三不靠,養老了。
林諾笑了笑,說道:“周愛卿啊,其實三個兒子中,朕對老大是最有愧的。”
兵部尚書跪在地上,“陛下天命所歸,大殿下如此皆是老天的安排,陛下不必自責。”
“可是朕的這個大兒子本來已經是繼位了,是朕硬把他拉了下來……唉……”
兵部尚書:“自古以來,孝行天下,皇上是大殿下的生母,母親開口,做兒子的自當成全。”
“可是朕有愧啊。”林諾唉聲歎氣道:“好好的兒子,唉,朕最近感覺身體大不如從前了,是真的想把皇位還給老大。”
兵部尚書眼皮一跳,他苦笑了幾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大皇子如今的狀況……隻是可憐他女兒喲,拚死給大皇子生下了長子,也隻不過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是可惜老大雙腿殘疾了,朕就算有心扶持他也要考慮悠悠眾口。”
“陛下,大殿下心裡會體諒你的。”
林諾說道:“老二和老三野心勃勃,朕要是直接開口,未免太過落人口舌。”
兵部尚書眼皮再次狠狠跳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
“如果老大能在考試中拔得頭籌,那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兵部尚書眼睛徹底亮了,“陛下,臣必當竭儘全力輔佐大殿下。”
“兩位公主,你也要儘心輔佐,給老大老二分分心也好。”
兵部尚書瞬間熱淚盈眶,陛下對大殿下還是愛得深沉的。
兵部尚書感動的走了,兩位公主的危機也解了。
996在林諾意識海裡嗬嗬,不止呢。
宿主這是一箭雙雕,既解決了兩位公主的問題,堵住了眾位大臣的嘴,又挑動起了三位皇子的全方位內卷。
996嘖嘖兩聲,它仿佛已經看到了三位皇子比之高三還有過之無不及的瘋狂內卷之路。
慘。
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