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妹妹確實很叛逆。”鄔小唯道。
家裡讓學的東西都不愛學，放在現代也算叛逆girl，擱在古代大背景裡大概可以說得上是離經叛道了。
“但好像姐姐總心事重重的。”她若有所思，努力克製住主觀上的傾向性，環顧四周。
正屋裡空蕩蕩的，家具似乎在施家人搬走之前就已被搬空，找線索大概也找不出什麼。
她便道：“去妹妹那屋看看？”
“嗯。”葉明點頭，二人便又一起去了另一側的廂房。這屋子與姐姐的房間一樣大，家具也差不多，隻多了一個書架。鄔小唯仍是先注意到梳妝台，提步走過去，葉明則向書架走去。
鄔小唯拉開抽屜，裡麵有幾樣化妝品的“遺跡”，都是古色古香的包裝，一眼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麼。
她隨手拿出一個瓷質圓盒，砰地一聲，巴掌大幻影跳出來，懸浮在盒子上。
鄔小唯聚精會神地看，幻影中是兩個女孩子，其中一個是妹妹，另一個是丫鬟裝束。她手裡的這瓷盒正在那丫鬟手裡，妹妹坐在妝台前，齜牙咧嘴道：“你你你你輕點啊……疼疼疼疼疼啊啊啊啊——”
看起來是在上藥。丫鬟輕手輕腳地將藥膏塗在她手心上，還是把她痛得慘叫不止。
鄔小唯低眼仔細看看，便看出妹妹手心裡青痕紫痕交錯，看起來是剛被打了手心留下的。
那丫鬟一臉地無奈，輕聲歎息：“小姐也知道疼，又何必一次次惹事？十天裡總有八天功課完不成，傅母當然生氣了。”
“嗤。”妹妹一聲嗤笑，“我就是不惜的學那些東西，誰愛學誰學去。”
“您何必呢？”丫鬟搖頭，“您看大小姐。奴婢瞧那些東西她也未見得喜歡，可還不是認認真真學了下來？如今人人都誇著，十裡八村都知道施家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不是很好？”
“好個屁啊！”施家二小姐口出狂言，撇嘴的樣子更顯不屑，“我說了，誰愛學誰學去。”
跟著，她餘光忽而掃見狀態抽屜裡的東西，畫麵在這一刻隨著她的視線移動，投到那個盒子上一瞬又移開。
顯是情緒驅使所致，她恨屋及烏：“這個給我扔出去。”
“這……乾什麼呀。”丫鬟苦口婆心地勸她，“堂小姐平日為人是刻薄了些，但這生辰禮還是費心備了的，大老遠從京城買回來的呢。”
施二小姐撇了下嘴，大概也覺得不必和東西置氣，沒再多說什麼。
唰的一點輕響，畫麵在此時收掉，隻那個陳舊的圓盒仍被鄔小唯托在手心裡。
鄔小唯把它放回抽屜裡，仔細看了看另外幾隻舊得看不出本來模樣的盒子，按照形狀找出了施二小姐剛才說過的那個盒子，伸手拿出來，信息麵板一下子彈出。
【物品名稱：Dior2020情人節限定腮紅高光】
鄔小唯微愣，正苦惱於自己沒見過這個東西長什麼樣，手中的盒子光澤綻放，一層幻象在破敗之上漸漸成型，清晰顯示出它本來的樣子。
盒中以香檳高光為底，菊粉和淺粉色腮紅做成了交疊的銀杏葉，雕琢在香檳色高光上，彙成一片溫柔。鄔小唯即便在現實中沒接觸過這個東西也能看出它粉質非常細膩，靈動與古典美結合得很好。
——又是一件溫柔風的妝品呢。
鄔小唯思量著，轉頭看葉明，發現他正蹲在書架前，一片片地拚著什麼。
“葉明？”她叫了聲，起身走向他，“你在乾嘛？”
視線投過去，那一片片灰黃色上紛紛跳出麵板，顯示的信息都一樣：【物品名稱：書籍殘片】
“書架上找到的，我拚起來看看有沒有線索。”葉明沒抬頭，破舊的紙上字跡模糊，隻能看個大概。他儘量按照形狀去拚，不多時倒也拚了個大概。
整整一頁上大多文字都不清楚，隻有一句話能完整地讀下來：檀公三十六策，走為上計。
“兵法？”鄔小唯微愣，“還是彆的書裡引用了兵法？”
“有可能是史書政書。”葉明思索著，問她，“你找到什麼了？”
“有個腮紅，溫柔類的。”反正葉明也不了解品牌什麼的，鄔小唯直接做了總結。
葉明：“沒了？”
“還有段幻象，說施家二小姐不愛學琴棋書畫，功課常完不成，所以總挨罰。”鄔小唯又道。這段跟他們在正屋看到的景象基本能對上，葉明點點頭，從拚出的紙頁前站起身：“有可能她不愛學琴棋書畫，但喜歡讀史書政書。”
“……史政讀多了不免胸懷大誌，但是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注定無法實現，所以鬱鬱自儘了？”鄔小唯推測道。皺了皺眉，又說，“但姐姐也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再看看，線索不一定都在姐妹倆住的院子裡。”葉明言畢往外走去，路過房門時不忘看看門後有沒有其他線索，見空空蕩蕩，又繼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