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約定第二天上午九點在公會主樓見。考慮到狼人殺副本裡用的都是係統臨時提供的裝備, 副本外用上的裝備在進入副本後都會失效，鄔小唯隻化了個簡妝，但噴了昨天拿到的Moso香水。
她想, 唐子騫把那瓶黑色的拿走了。雖然他是高級玩家不缺裝備, 家裡搞不好收著上千瓶屬性更高的香水，多半不會用到這個, 但萬一他用了呢，她就暗搓搓地跟他用上情侶香水啦！
司妍是在八點半到的主樓, 歪在大廳沙發上, 喝著咖啡翻閱Jack新給她整理的副本資料。
大門處突然又有人影出現, 司妍下意識地抬了下眼，然後目光就定住了。
唐子騫也看到她, 走過來打招呼：“早啊會長。”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司妍用活見鬼的神色打量他, “一大早來主樓, 你良心發現了？”
主樓裡基本都是公會高級成員的辦公室，還有幾件研究裝備和野怪的研究室及數據分析室，簡而言之就是供大家“上班”的樓。唐子騫作為高級成員裡的摸魚狂魔, 常年處於撂挑子不管事的狀態，幾個月不一定來主樓一回。
近來司妍終於威逼利誘成功，能逼著他乾乾正事了, 但他基本也都是下午或晚上來兩三個小時, 一大早來“打卡”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話問出來，司妍也沒真指望他“良心發現”。
果然，唐子騫聳了下肩：“等人。”
司妍暗暗地翻了下白眼，又問：“鄔小唯嗎？”
唐子騫：“嗯。”
司妍頓顯八卦：“你倆在一起了？”
“……沒有。”唐子騫淡聲, “帶她刷個副本，狼人殺白熊局。”
“哦。”見沒有八卦, 司妍就沒啥興趣了，低下頭繼續讀起資料來。
唐子騫目光下移，也掃了眼她手裡的資料。
又是副本信息。
幾年來，妍儀閣從一百多人發展到五千多人，一直在投入大量人力搜集副本信息。每個人都知道會長想找什麼，但是誰都看不到進展。
“司妍。”唐子騫輕喟了聲，“如果真的就沒有珊瑚了呢？”
司妍手裡的文件夾啪地闔上：“不可能。”
“萬一呢？”唐子騫追問她，“萬一根本不存在第二片，你就一直困在這裡，再也不想出去的事了嗎？”
司妍眼底微顫，垂眸：“我不知道。”
又說：“但我不能把亓官儀獨自留在這兒啊。”
唐子騫沉了沉：“我理解。”他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腳步聲拉過了他的注意力，看了眼門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終止了這個話題。
“早。”鄔小唯跟他打招呼，走到近處，又注意到司妍，“會長早。”
司妍看了眼她的生命值：“提升挺快啊？”
她記得鄔小唯剛加入公會的時候生命值還不到兩萬，妍儀閣成立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生命值那麼低的成員，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但現在，她的生命值已經突破七萬了。雖然還是全會倒數第一，提升卻已足夠迅速。
“……”鄔小唯不禁又想起上一個副本的恐怖，臉色略微發白，抿了抿唇，“我繼續努力……”
“先走了。”唐子騫朝司妍頷了頷首，司妍嗯了聲。低頭的瞬間，餘光忽而又注意到什麼。
兩個人已轉身離去，她抬眸又看了眼――他們每個人的生命值欄旁邊都有個減少技能緩衝的圖標，唐子騫的是藍色的，鄔小唯的是粉色的。
但這個圖標的常規顏色是淡黃色，藍色粉色是搭配使用情侶套裝的特殊buff。
――都用情侶香水了，還說沒在一起？！
唐子騫你驢我！！！
司妍不忿地撇撇嘴，繼續讀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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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騫剛才就看出了鄔小唯的臉色變化，走出公會主樓，他道：“會長沒彆的意思。”
“我知道。”鄔小唯歎了口氣。會長又不清楚她這幾萬生命值是從何而來的，她當然知道她沒彆的意思。就是這事實在讓人一想就喪，根本控製不住麵部表情。
想了想，她問：“有人離開過遊戲嗎？”
唐子騫一愣，她又道：“有辦法可以離開嗎？”
唐子騫沒說話。
這種想法很多人都有過，但多是在進入遊戲不久的時候。等到時間長了、級彆高了，在這個遊戲裡混得風生水起了，大家再想想外麵已經支離破碎的世界，就會自然而然地放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