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肖馳轉身向外跑去:“囚徒玩家們跟我來,受傷的互相攙扶一下……哎我操好像都受傷了就你媽離譜,大家互相搭把手啊!!!”
唐子騫扶著樹站起身, 目光警惕地將廣場掃了一遍。眼前釋放的冰牆技能等級極高, 不僅在短時間內放出了幾十塊,而且每一塊都精準圍在了獄警和管理身份玩家的四周, 或呈方形或呈三角,把他們禁錮在了當中, 卻不影響囚徒玩家們離開。
大家相互攙扶著, 跟著肖馳避進樓裡。在肖馳提出讓他們各回牢室的時候, 驚魂不定的囚徒們露出了警惕:“你要乾什麼……”最先開口的男人緊盯著他,吞了吞口水, “我沒彆的意思, 但你畢竟也是獄警, 萬一你……”
“我要是個壞人,副會長剛才承諾的平分財產我不要白不要啊?”肖馳翻白眼,唐子騫在最後走進來:“聽他的。”
眾人對望一眼, 終是選擇了相信唐子騫。大家各回牢室歇息,肖馳無暇挨個鎖門,跑去找藥。
唐子騫躺在床上時才注意到, 由於腹部的傷勢一直在流血, 自己的生命值已經隻剩六十多萬了。疲憊感突然翻湧而上,打消了他原本還想四處巡視一下確保獄警玩家暫時進不來的念頭。他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朦朧中聽到一些法術聲響,大腦也遲鈍得反應不過來, 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樓外的廣場上,鄔小唯又獨自忙了近兩個小時。
獄警和管理者被她用冰牆圈住, 但冰牆上方是不封口的,她拿著卸妝油挨個扔進去:“卸妝,洗臉!”
在這個副本裡,囚徒無法使用技能,獄警和管理者可以使用。可遊戲裡依靠化妝品才有技能的設定並沒有崩,洗乾淨臉大家都是普通人。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獄警們自然不肯就範,有人沉默抗爭,有人釋放技能企圖衝破冰牆。但是拜托,她都豁出去頂了一張大藍臉了,能讓他們輕易出去才有鬼。
她就很有耐心地跟他們耗著,假若冰牆快化了或者要被衝破,她就悠哉哉地再補一層。
發覺逃走無望,大家就陸續放棄了掙紮,依言洗乾淨臉,洗乾淨一個離開一個:“不許亂走,進樓裡去,不然一道冰牆砸死你!”鄔小唯惡狠狠地威脅。
等他們進了樓,就會被肖馳“接手”。肖馳挨個把他們押進屋,收繳剩餘的裝備,遇到心存僥幸想反抗的,土係法術立刻在房間裡掀起一陣沙塵暴。
待得廣場上最後一道冰牆被取走,鄔小唯累得坐到地上,不管不顧地抬手抹汗,抹下來一手背的藍。
“還好吧?”肖馳遙遙跑過來扶她,她擺手,“沒事沒事,你讓我坐會兒。”跟著又問,“你那兒解決了?”
肖馳點頭:“解決了。”
裝備一收技能全失,獄警們現在一個個都躲在自己屋裡不敢吭聲了,更不敢下樓招惹暴怒的囚徒們。
鄔小唯點點頭:“行,洗臉去。”
說罷她站起身,拿著手裡那瓶被獄警們傳了一圈的BobbiBrown水感卸妝油,和肖馳一起找地方洗臉去了。
事實證明,雖然名氣不大但口碑很好的BobbiBrown水感卸妝油的確厲害,兩人一個大土色臉一個大藍臉,原本以為得用掉半瓶才能洗乾淨,其實也就比平常多用了兩泵就解決了。做好護膚,鄔小唯重新上了個簡單的紅色係妝容,跑去找唐子騫。
唐子騫剛才已被肖馳“押”來的醫生簡單處理過傷口,在鄔小唯他們忙碌時他剛好睡了一覺,這會兒正好剛醒過來。餘光睃見有人進屋,他下意識地直接坐起身,定睛看清是誰,便是一笑。
鄔小唯在門口停住,見他不說話隻一味打量自己,莫名窘迫:“看什麼?”
唐子騫:“阿凡達?”
“?”鄔小唯愣了下,“什麼?”
唐子騫嘖聲:“剛才肖馳畫得跟印第安土著似的,肯定不會冰法。你是不是把自己畫成阿凡達了?”
鄔小唯:“……”
唐子騫眯眼:“是不是啊?”
“住口!”鄔小唯怒吼,唐子騫賤兮兮:“怎麼不讓我看一眼再洗?”
“啪!”門邊架子上的塑料杯被她順手抄起砸來,打在牆上。
“好凶哦。”唐子騫挑眉看著杯子,撇嘴。
肖馳麵無表情地看看他們,轉身離開。這倆人就好煩,總是打情罵俏,他一不小心就要當電燈泡。
屋裡,唐子騫看了眼轉身離開的肖馳,起身走向鄔小唯。鄔小唯站在那裡看著他一步步走近,隻餘兩步遠時他還是沒停,她終於下意識地避了一下。
下一瞬,他雙臂扶住她的肩頭。她以為他要說什麼,怔怔地看著,他卻俯首吻在她額上。
這是一個溫柔而悠長的吻,鄔小唯的心跳迅速變快,他扶在她肩頭的雙手一寸寸往後挪,直至將她完全攏住,越攏越緊。
鄔小唯心中狂喜,狂喜之餘又後怕至極,複雜的情緒令她喉中哽咽,甕聲開口:“你怎麼能賭上自己的命做交換……”
唐子騫閉著眼,下頜抵在她額上:“我一時沒有彆的辦法。”
“可死了就再也沒有辦法了。”她將臉貼在他胸口上蹭著,囚服粗糙的質感刮得眼皮沙癢,“就算你讓我做你女朋友隻是為了過副本,你也至少想想你還有個女朋友嘛……”
唐子騫環著她的手一滯,低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