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隻腳都踩進棺材裡的人,還跟個小姑娘斤斤計較,父親您這歲數是白活了。”
傅霈摘下耳機,微偏了下臉,陽光的照耀中,少年纖長的眼睫微微垂下,上麵似有螢火的光點閃爍。
冷白凋的膚色,使得他瞳孔愈發深黑,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著眼睛,在傅雷發作之前,嗓音輕慢出聲,“至於教養,不好意思,誰讓我生下來就沒父母呢?一個人討生活,沒長歪到去殺人放火都不錯了,你還指望我能成為根正苗紅的三好少年為國效力不成?”
傅霈一貫的桀驁不馴,話裡話外都透露著漫不經心的痞。
但傅聽能聽出來,父親那故作無謂之下隱含的怒意。
傅大佬在外麵操天操地,說到底他也隻是個18歲的少年。
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經過社會的毒打,胸腔裡仍然揣著一顆赤忱的心。
即使被命運欺壓的滿身傷痕,也留有對父母的最後一絲期待。
傅聽心裡最柔軟的地方,突然蜷縮著湧出細密的疼。
她吸了吸氣,厭冷的瞪著傅雷,“我爸沒有你們管,也能自食其力養活自己,傅辰逸卻隻知道花天酒地,這就是殺豬頭子您所謂的有教養?還是說你一家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我真慶幸我爸沒被你們帶歪!”
“你,你們!”傅雷氣結,血管在腦海裡突突直跳。
傅霈眉眼冷淡,“如果父親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那麼恕我不奉陪了。”
方玉枝用手肘碰了一下傅雷,他這才想起叫傅霈回來的目的,立即嗬斥道,“你給我站住,我還沒說正事。”
傅霈摸了下耳釘,一臉,“你有屁快放”的不羈神態。
“外麵站著多累呀,我們進屋去說。”方玉枝笑吟吟的開口“半隻腳都踩進棺材裡的人,還跟個小姑娘斤斤計較,父親您這歲數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