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聽回到客廳,因為剛剛的事情,一家人都沒了吃飯的心情。
明芝坐在沙發上,眼睛通紅,半捂著臉,眼淚還在不停的掉,傅僵則是摟著她正十分心疼的安撫她。
“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明芝想到傅清霽剛剛說的話,怨恨他們的眼神,一顆心猶如放在火上煎。
她抓住傅霈的手,滿是痛楚的說,“是我不好,當初沒能守住你,又沒有保護好你哥哥,才讓你們兄弟倆鬨成這樣。”
傅僵歎了口氣,“小霈,這本來是我們做父母的失職,卻讓你受委屈了,我希望你彆怪清霽,他的心不壞,隻是一時走進了死胡同,等他想通,還會認你的。”
傅霈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眼底情緒濃如墨,靜默了一會才說,“他認不認我,我都無所謂,但他不能給我女兒委屈受,其他方麵我可以讓著他,但是傅小聽是我的底線。”
其實他可以理解傅清霽對他的怨恨。
儘管不是傅霈害傅清霽沒了腿,可是對童年的傅清霽來說,都是因為傅霈這個弟弟的丟失,導致他必須承受那些忽略,以至於出了意外。
這麼多年的心理陰影暗示,傅清霽怨恨傅霈不能說是對的,但站在傅清霽的角度上,確是情理之中。
但是傅聽不應該成為他的泄氣桶。
傅霈不能忍受傅清霽連帶著怨恨他的女兒。
如果不是礙於傅清霽是殘疾人,就衝他不尊重傅聽勞動成果的態度,傅霈早就給他捶上了。
“不會的,清霽他雖然倔強,但不是無理取鬨的人。”這一點明芝很堅定。
傅司行緩緩開口,“我一直以為三弟已經想通了,可沒發現他心病越來越嚴重,若是再任由他這樣下去,一定會出大事,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治好他的腿。”
傅南衍撓著下巴,“三弟的腿都那麼多年了國內外的醫療技術都束手無策,到了現在,還有治愈的可能性嗎?”
傅僵歎了口氣,“目前隻有寧海神醫,也許還能挽救清霽了。”
明芝聲線哽咽道,“可是我們根本沒渠道聯係上,寧海神醫也根本不會幫忙。”
一直不方便插話的岑倦突然開口了,“我有辦法能聯係到寧海神醫,但我不保證他會不會接下三哥這個病例。”
明芝頓時眼前一亮,眼巴巴看著岑倦,“真的嗎小九?你有辦法,什麼辦法?隻要能聯係到寧海神醫,我就去求他,跪下求他,一定能讓他答應!”
明芝太希望傅清霽可以治好腿疾了,就能了卻心病,他們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的。
“阿芝你彆激動,聽聽小九怎麼說。”傅僵抬手拍了拍明芝的背脊,眼神藏匿著幾分複雜,“寧海神醫哪裡是那麼好打發的,我聽說早年間,有人拿死逼他救命,他就那麼眼睜睜看著對方在他麵前跳樓也不救,不是你說跪下就能有辦法的!”
明芝苦著臉,“那總要試試,才有一線生機。”
岑倦沉吟幾秒鐘,輕聲道,“三嬸你彆急,我並沒有寧海神醫的私人聯係方式,但是寧海神醫所屬醫療研究院的院長,我可以托關係將你的訴求以郵件的形式發到研究院,再由研究院的人傳話給寧海神醫,能不能得到回應就看運氣了。”
儘管這不算是好的答案,但也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好,明芝情緒很快穩定下來。
*
從明芝家離開,傅司行跟傅南衍還有事忙,就先開車走了。
岑倦傅霈傅聽三人一路。
岑倦負責開車,傅聽傅霈坐在後座。
傅聽眼睛亮晶晶盯著傅霈,認認真真的說,“爸爸,你不要把傅清霽的話放在心上,也不要難過好不好?”
傅霈揉了揉小丫頭的頭發,“怎麼這麼說,嗯?”
“傅小聽怕爸爸不開心。”傅聽低低的說道,聲線糯聲糯氣的,甜的要命。
父親年少的心那樣敏感脆弱,傅聽不希望那上麵覆蓋一丁點的陰影。
畢竟快樂才會長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