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些的女生會在地上墊一張紙,不講究的,直接坐在紅磚上,遠遠看著運動會進行,也算是重在參與了。
還有些女生選擇在這裡,就純粹是為了獻一份愛心,給暗戀的某人看衣服,接著對方過來放衣服拿衣服的工夫多說兩句話之類的。
王笛就是這樣的女生,何美放表的時候,怕表丟了,還特意跟她說了一聲,讓她幫自己看著點兒。
當時王笛讓她放心,表示不會有人偷拿的。
現在——
“我的表呢?”
麵對何美的質問,王笛一臉訝然,反問:“沒在那兒嗎?”她跟過來看了看,的確沒看到台麵上有表在,而為了找自己的表,何美還把周圍的衣服都抖了抖,什麼都沒有。
她的動作粗魯了些,旁邊兒有看衣服的女生就提醒道:“小心把彆人的東西甩出來摔了。”
安琦也幫著在兩張台子上找,不能翻彆人的衣服和包,就隻能挪一挪位置再看,可什麼都沒有。
王笛麵目溫柔,看到台子上的確沒有何美的手表,疑惑道:“怎麼沒有呢?”
“我還要問你呢,不是跟你說幫我看著嗎?”何美知道手表有可能弄丟,有些著急,安琦知道,那塊兒手表是她央求了好久,何母才肯提了預算,給她買了個貴的,可謂是來之不易的心頭好,現在找不見,肯定是要著急的。
她的口氣不是太好,王笛的麵色也不是太好了,“我也不可能一直盯著看啊,那又不是我的表,我憑什麼幫你看著啊?丟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跑個步還摘了表,裝什麼樣啊!”
“什麼,你說什麼!”
何美聲音都大了,一下子急了。
附近的人也因為這點兒動靜都看過來,有幾個好事的男生更是湊到了附近旁觀,臉上全是看熱鬨的興奮。
附近沒有自己班的人,周圍的人太多陌生,不可能有什麼幫手,安琦見她們圍過來,忙拉住何美,不讓她衝動上前,擋在中間說:“何美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放表的時候讓你看著的,結果現在不在了,問問你罷了,你也彆著急,仔細想想,是不是有什麼人拿衣服的時候,把手表裹在裡麵沒留意,一起拿走了啊?”
這話沒有拱火的意思,完全是想要息事寧人,讓大家都冷靜下來,吵架不是目的,找到手表才是。
“你的意思,是我偷了手表唄?誰稀罕她那手表啊!我沒看見,不知道,彆找我。”王笛並不肯下台階,輕蔑地瞥了何美一眼,直接回到原位坐下,也沒有再和何美爭吵的意思了。
“你——”何美氣得眼睛都紅了,若不是王笛應了幫她看表,她可能會找彆的更可信的人幫她拿著表,哪裡會這樣。
“好了好了,彆著急,咱們會去跟老師說一下,到時候讓廣播說,今天這個操場隻有咱們學校的師生,沒有外人進來,你的手表肯定跑不了,說不定是誰誤拿了。”
安琦勸著何美,同時要把她拉走,既然這邊兒已經沒有了,那就不要在這裡待著了。
王笛那邊兒已經有兩個女生過去安慰她,話裡話外,還說什麼“不要跟這種人見識”之類的話,明顯是在鄙夷何美。
何美很想過去跟她們吵,被安琦死死拽著胳膊拉走,這會兒可不是吵架的時候,大家熱熱鬨鬨辦運動會,這邊兒鬨的亂子若是小了也是掃興,若是大了,說不定老師也要不高興的,萬一批評記過,不是白挨的?
“什麼人啊這是,以前怎麼沒見她這樣!我以後再也不跟她一塊兒玩兒了,虧我有什麼事兒還記得她。”何美碎碎念著,越是念越是委屈,眼淚都留下來了。
安琦拿自己的手帕遞給她,滿心的無奈,“彆想這些了,先想辦法找你的手表吧。”
她們回到班級所在地,正好運動會到了尾聲,最後的講話之後,老師就指揮著她們按順序排隊退場。
安琦陪著何美去找了老師,說了手表丟失的事情,老師說了一聲知道了,也讓廣播放了放,卻沒什麼下文。
後來,據說何美回去還挨了一頓罵,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新手表了,氣得她賭咒發誓下一次再也不帶手表到學校了。
所以,在家有帶手表的必要嗎?
安琦無奈地想。
操場內,北側的一溜小花壇內,矮矮的綠植之下的土層中,一塊兒表盤碎裂的手表安靜地躺在那裡,憨態可掬的小熊因碎裂的表盤而顯得猙獰可怖,靜止不動的紅色指針如同血色的裂痕,再也無法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