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遊覽禾川寺, 也許是因為山上的池子之中發現了屍骨的緣故,多了不少人,路上還有人說起池子裡的金首飾,遺憾怎麼那天自己沒在場, 被立了個警示牌的池子那裡也有不少人湊近了看, 哪怕用繩子圈起來, 麵前圍住了,卻也禁止不了頑皮的小孩子從繩子上跨過去, 從繩子下鑽過去, 反正就是非要在池子麵前跑跑跳跳, 留下“到此一遊”的痕跡。
旁邊兒的茶水攤, 可能是因為位置不太近,並沒有被迫遷移地方,仍在原來的位置上, 笑嗬嗬的, 碰到人了還跟人說那天的情景是怎樣的,被人問到有沒有撿到金鏈子, 連忙擺手說沒有,可那神情,分明就是財不露白了。
周圍又是孩子的歡笑,又是老板大聲的介紹,還有一些遺憾或者驕傲的竊竊私語聲, 明明是曾經有過一個人死去的現場, 卻熱鬨得仿佛是在慶生。
這一幕,荒誕又現實,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親戚或餘悲, 他人亦已歌。
“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當時沒有旁的人嗎?”
安琦忍不住一聲歎息,不知道是不是在為那個不知姓名的死者而惋惜。
“不管是什麼原因,以後禾川寺還是少來。”
孫燁笑著說了一句,像是在說“天氣很好”這樣的話,雲淡風輕。
葉希倫看向他,故作無知地問:“怎麼這麼說?”
山上人來人往,有一具屍骨潛藏,跟山下的禾川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少來禾川寺?
孫燁笑笑,沒說話,在葉希倫再次問他的時候,他笑著說:“我就是覺得這地方不吉利,本來咱們也沒人信的,不如少來。”
他嘴上這樣說,仿佛真的是這樣想的,可葉希倫還是看出來了,這就是個茶壺裡裝餃子的,心中多少數,就是不往外道。
安琦也為孫燁的那一句話生了疑惑,隻不過葉希倫搶在她前麵問了,她就沒吭聲,誰料到葉希倫沒問出來,這樣她也不必再問了,說不定孫燁就是不想說呢?
何美在一旁疑惑:“到底什麼意思啊,來禾川寺可是你們同意的,這會兒又說不來了。”
她完全沒明白那兩個的意思。
葉希倫被她揪住了袖子,懊悔自己怎麼穿了長袖出來,這麼容易就被人抓住了,又看了孫燁一眼,無奈地說:“那屍骨的形成少說也要三五年,茶水攤老板卻在這裡十多年了,白天不可能有人瞞過他的視線在池子裡埋屍骨,晚上的話,有幾個遊玩的人會大半夜還在山上,再說了,禾川寺就在上山的那條道上,如果有人搬運屍骨上來,肯定瞞不過他們的……”
這是粗淺的推理,並不一定是真的,因為現實情況也會包含一些巧合,比如說兩個人結伴上山,因為某些事情發生矛盾,一人把另一人殺死,藏屍池中,在比如說他們本來就是什麼盜賊搶匪,約好半夜在這裡分贓,兩個人分從兩條道過來,然後又因為分贓不均,把人殺死,埋屍池中。
可這又不太能夠解釋那一旅行包的黃金首飾是為什麼會在此處陪著屍體一起沉埋,也許那旅行包跟屍體沒關係,是後來有人藏下的?也就是兩撥人?
又或者,因為那一包黃金首飾太多了,拿到手的人覺得不好馬上變現,太惹眼,這才悄然藏下,隻不過還不等他找到好的時機拿走,就被他們發現了?
至於屍骨,也許是他的同伴,也許是以前留下而他也不知道的,或者……
葉希倫的腦中眨眼間就能有很多想法,隻不過這些都沒有任何的實際證據作為依憑,隻能是空想。
“不會吧,禾川寺的僧人,我聽姥姥說,都是附近的人,知根知底的,沒什麼不妥當的,怎麼會殺人呢?”
這會兒何美聽懂了,卻又是疑惑又是後怕,昨日還見過的幾個麵善的師父,原來都不是什麼善人嗎?
葉希倫被她拽著衣袖,無奈地看她,這會兒倒是不氣他了,“我也沒說他們殺人,就是說可能會良莠不齊……”
普通的殺人犯,臉上也不會刻上“殺人”一字,若是真能被普通人一眼認出來,看出對方心思不對,也就不會有人受害了。
“總之,儘量彆來,彆單獨來就好了。”
想到前一陣兒女生被猥褻的案子還沒個下文,葉希倫又多叮囑了一句,讓何美和安琦兩個女生多留意,這種陌生的地方,還是不要單獨過來。
尤其現在是假期,大家仿佛都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在外麵玩耍了。
“放心吧,我還能不知道?”
作為經常在外麵玩兒的那個,何美算是有經驗了,她的家人也叮囑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