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古代續娶的繼室需要給死去的原配行妾禮,可這都現代了,哪裡還有人這麼要求的,簡直是不講理到了極致。
喬姥姥受不了這份兒氣,連帶著喬溪他們這些當子女的也都覺得不可以,若是非要那樣,那就要讓吳爺爺也對著他們父親磕頭才行。
事情就此僵住了,兩個老人那之後的聯係就淡了,吳爺爺也不常到家裡串門了,連帶著喬姥姥出去散步,都不會跟對方偶遇了。
可在那之前,喬溪他們這些當子女的還是很歡迎吳爺爺來的,也都看好兩位老人找個伴兒的心思,從來沒有為難過誰,連帶著吳佩佩,都曾經跟安琦在一起蓋著同一床被子睡過覺,關係算是比較好。
主要是那時候吳佩佩的父母也離婚了,本來跟安琦沒什麼交集的吳佩佩也許是出於同病相憐的感情,特彆喜歡跟安琦一起待著,還會問她一些紮心的問題,什麼“你都沒見過你爸爸,你不想他嗎?”,真的是讓人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吳父跟妻子離婚的原因算是很普遍的那種,女方希望丈夫更有能力更有錢,然而吳父是沒什麼能力的,就是普通的工人,於是不滿積壓,最後兩人就分了,據說轉頭吳母就嫁了一個有錢的外國男人,還跟著對方去了外國。
這種事兒,簡直像是傳說一樣,誰都不知道她一個離了婚的,女兒都八九歲的婦女是怎麼攀上那外國男人的高枝兒的,總之,她一走了事,把女兒扔給了吳父。
吳父壓不下這口氣,妻子還在的時候怎麼勸說他辭了工作下海闖蕩,他都不願意,等到妻子走了,反而願意辭職去外麵闖蕩了。
留下一個吳佩佩,不能帶在身邊照顧,就直接扔給了吳爺爺。
吳爺爺的妻子死得早,他跟喬姥姥的情況也有些相似,喬姥姥幾乎是獨自帶大了幾個兒女的,吳爺爺也是,多少年都沒動過找老伴兒的念頭,等到身邊兒有了一個吳佩佩,才發現養孩子是真難。
都在一個院兒裡住著,當時喬姥姥就幫了把手,也是熱心腸,多指點了些事情,還把吳佩佩領回家過,因父母同樣是離婚的,吳佩佩就對安琦很是親近,一來二去,吳爺爺也對喬姥姥很是親近。
可惜,最後還是沒成。
那之後吳佩佩跟安琦的來往也少了,主要還是兩人並不在一個學校了。
以前小學的時候,吳佩佩和安琦也就是同校非同班的關係,等到了中學,吳佩佩的學業是實在不行,連廠子弟的中學都考不進去,隻能去上了次一等的學校,就愈發跟安琦遠著了。
也沒有誰故意疏遠誰,但,不在一起經常見麵,總是會比天天見的更加生疏。
安琦少有主動找人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一走出房門就有點兒後悔,關鍵是不好馬上回去,算了,出去走走也行。
她走出樓門口,就看到隔壁樓門裡出出進進的,似乎是有人搬家,能夠看到一些桌椅床頭櫃之類的被搬出來,外麵有個三輪車,車上已經放了不少家具,還有木頭箱子。
這是誰家要搬走了?安琦沒走進,就在樹下的石桌那裡看著。
石桌有些大,上麵正有孩子在玩兒跳棋,木頭的棋盤,玻璃球的棋子,看著莫名有點兒高級。
三個孩子在玩兒,另外還有幾個圍觀的,不忘指點這個指點那個,很是熱鬨。
安琦站在一旁,像是在看他們下棋,又像是在看那邊兒搬家,吳佩佩家就在那個樓門裡,也是一個方向,她還記得吳佩佩家就在一樓,正中間那個門,一進去就能看到,很是方便。
以前吳佩佩還讓她去家裡玩兒過,因為有吳爺爺在,她總覺得不自在,就去過一次,隱約記得那沙發上鋪著的沙發巾很是漂亮。
說起來,吳爺爺家的條件是比喬姥姥好的,吃穿住用上都能體現出來,連帶著吳爺爺隨手送來的禮物,都是外麵很難買到的東西,安琦就得過一個很是高級的袖箍,乍一看像是個純金的纏絲鐲子,有彈性的,能夠把袖口箍到上臂,從而不影響勞動。
不知道具體多少價錢,反正後麵幾年都沒見到外頭有賣這樣的小東西的。
可惜,這東西又不能常帶,安琦戴了一次就放在了一邊兒,當時還是在喬姥姥家住著,再後來就不見了,安琦知道自己不可能亂放東西,從而丟了,何況那個袖箍就沒拿到外頭去,可就是不見了,又不能說家裡人是賊,隻能不了了之,讓她深以為憾。
“安琦!”
搬運的人走出來,後麵跟著出來的身影是吳佩佩,她一眼就看到了安琦,叫著走過來,臉上的笑容很是喜人。
“佩佩。”安琦應了一聲,也上前兩步,迎了迎她,吳佩佩完全沒有長時間不在一起的生疏,歡快地給安琦說著自己放假的事情,她現在讀的是寄宿學校,除了寒暑假,都不可能回來,她也不是每一個寒暑假都在吳爺爺這裡過,跟安琦很久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