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當初提醒她來著,可我真的沒想到,喬家人竟然真的這麼乾了。”
抱著最壞的預想,卻也希望事情能夠向好的方麵發展,可結果,竟然還是最壞的那個。
安琦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她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對何美說,可何美沒給她這個機會,說給孫燁聽了,自己似乎也能好過一些。
孫燁沒說話,人性之惡什麼的,他一點兒都不會為此吃驚。
“他們怎麼敢呢?祖墳還在這裡!”
不是“人質”,勝似人質,真的是一點兒規矩都不講,一點兒臉麵都不留了嗎?
安琦實在是想不明白。
“活人都顧不上了,誰還理會死人啊?”
孫燁忍不住笑,似乎是覺得安琦這種想法天真到可笑。
安琦臉上微紅,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這是操的什麼心,算了,沒意思得很。
這件沒意思的事情讓喬姥姥生了病,星期六的時候,安琦一大早就跟喬溪來看喬姥姥了。
喬姥姥躺在床上,紅著眼睛抹淚,從村裡趕來的大姨姥坐在她的身邊兒,聽她哽咽著說:“……跟我有什麼關係,好像我串通了那喬仁一樣,不說以前人家就是當主子的,就說現在,我們又有什麼關係了,弄得好像是我跟著騙了大家似的,這讓我以後怎麼回去,怎麼見人?”
“又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讓他們投的錢,誰讓他們一個個貪呢?”
大姨姥輕歎,這事情弄得,她是老了,一隻腳已經邁進墓地裡了,再不想折騰,也沒把這事情通知兒女,竟是陰差陽錯地躲過一劫,村裡也有些如她這樣始終不攙和的,可到底太少,更多的人,連帶著村長,都投了不少錢在裡麵,如今這些錢打了水漂,雖然也報了案,可結果,總還是要找得到人。
“……我能知道他們在哪裡,我要是知道了,我還能不知道這件事嗎?我還能讓他們這麼乾嗎?”
喬姥姥越說越來氣,坐起來像是要跟誰撕打似的,表情也惡狠狠的了,“他們要是敢動我的房子,我跟他們沒完!那是我家的房子,我家的!以後還要留給我孫兒的!”
喬珠是和喬溪、安琦一起來的,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是是是,都知道那是你孫兒的,他們要是敢動,讓你孫兒跟他們拚命去!”
這話說得,還沒到下午就應驗了,有人打電話過來報信兒,說是村裡的老房子被人給砸開了,牆都砸塌了半邊兒。
本來還一副病弱樣子的喬姥姥頓時坐起來,立馬就要去跟人拚命,還讓喬珠找孫尚立來,讓周霞找喬秉義回來。
“這是欺負我們家沒男人啊!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誰敢砸了我家的房子!”
喬姥姥完全坐不住了,喬珠和喬溪也免不了跟著緊張起來,這事兒不管不行,一旦放任了,指不定他們得寸進尺,今天是砸村裡的老房子,明天指不定就要來砸他們現在的房子了。
喬珠當著喬姥姥的麵兒應了,扭頭就去叫孫尚立了,這事兒是真的需要用人了,還讓孫尚立叫些朋友一起,“我們喬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再不表態,他們就真的給咱家定罪了!”
眼看著這是要回去鬨一場的架勢,喬棟澤格外興奮,拉著安琦就跟上了人群,喬溪本來不想讓安琦跟著,可想著她一個人在家,反而讓人不放心,就乾脆拽著一起了。
周霞還很有大局觀地把自家的弟弟周衝也叫了來,讓他多帶些朋友過來幫忙,“能多找就多找些,你姐夫不在家,該你這個小舅子幫忙了。”
這下子,人彙聚齊了,那是浩浩蕩蕩的,孫尚立跟人借了拉貨的車,所有人坐在車廂裡,這才一波走了。
人這麼多,可真是大場麵了,人群之中的喬棟澤格外振奮,很想說點兒什麼又知道沒自己開口的份兒,就聽著大人們說話,其中喬姥姥是訴苦的那個,喬珠就是動員的那個,周霞也八麵玲瓏,一會兒跟這個聊聊,一會兒跟那個說說,這些人之中,有些以前不認識,但有共同認識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語,竟然還認親一樣說笑開了。
那邊兒喬姥姥帶著哭腔說村裡欺負人,這邊兒還有人小聲說笑,車廂裡嗡嗡嗡的,離得遠了都要不知道說什麼了。
喬溪坐在安琦身邊兒,把她摟著,那邊兒是喬棟澤,他身邊兒就是周衝了,看得出他跟這個舅舅關係特彆好,兩個說起話來沒點兒隔閡。
“等到了地兒,你彆亂跑,萬一打起來了躲著點兒,彆傻站著。”
喬溪附在安琦耳邊小聲叮囑,她這話很有點兒見多識廣的意思,安琦沒問,低聲應了,表示自己肯定聽話,“不至於真的打起來吧?”
“萬一呢?防著點兒準沒錯。”喬溪未雨綢繆,先跟安琦說好了怎樣應對。
結果,不可能打起來的。他們過去了,那些人就縮了,一眾人看著塌倒的院牆,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沒辦法修補起來,沒工具也沒東西,想著裡麵也沒什麼東西了,就乾脆拉了個塑料布過來圍起來,等著以後喬家修老房子的時候再說。
後麵的理論還需要時間門,需要磨嘴皮子,但眼下,什麼事兒都不會有了,故地重遊,安琦從磚縫之中撿起了一根簪子來,簪頭的珍珠蒙了些塵土,可擦去一看,還是很漂亮精致的,有種年代感。
唇邊不覺有了笑容,今天的幸運值是“3”,果然是有些好運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