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棟澤在一旁讚同喬秉義,今天事發突然,他跟喬秉義不約而同選擇了放人跑走而不是抓人,這種父子默契,讓他對喬秉義也多了些認同,他當時沒想那麼多,可現在想來,還真是喬秉義說的這個道理。
“他們那樣的人,斬草不除根,最好就不要碰了,不安全。”
喬棟澤沒看過多少社會版的新聞,可他知道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這樣,就不能隨便出手了。
“對不起,我當時頭腦一熱,沒想那麼多。”
安琦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認真又誠懇地道歉,黑白分明的眼中霧蒙蒙的,水汽彌漫到似乎隨時都會下雨,可最終沒有眼淚落下來,長長的睫毛留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像是陰雲密布,還在醞釀著什麼複雜的情緒。
“我以後不會這麼衝動了。”
安琦保證道。
喬秉義擺擺手,沒說信不信這個保證,卻也沒逮著這件事兒繼續說,大手一揮就讓她們趕緊睡覺,明天就回了。
臨睡的時候還說起了趙夢失蹤的事情,喬秉義隨口道:“指不定也是被人帶走了,你們女孩子,外出都要小心點兒,彆太惹眼了。”
“嗯。”
安琦輕聲應了一下,心中想有沒有這個可能,可她又什麼都沒見著,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倒是不好多說了。
喬棟澤壓根兒沒關注,他對趙夢的印象恐怕還不如安琦深刻,他都沒認真看過對方一眼,更沒記住她的長相,對她失不失蹤也半點兒關心都沒有,翻個身直接就睡了。
安琦再聽到趙夢的消息,是從張沐那裡聽說的,他打電話來詢問安琦是否見過趙夢,安琦這才知道,趙夢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找到。
“那瘋丫頭,要不是問過了韓徹他沒見過,我都要以為她躲在韓徹家了,真是的,就知道亂跑,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她爸媽到處找她,還有她哥,把周圍人都問遍了,我這個沒什麼關係的,也被問到了……”
張沐更像是借機抱怨,並沒有真心幫忙找人的意思,隻是他忽略了安琦和趙夢的尷尬關係,說到最後才想起來,匆忙轉移了話題,一時間沒什麼好說的,又說起了上次馮五劫走彩票大獎的事情。
“你可小心點兒,馮五後來跑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報複,你要是在外麵碰見了,記得躲遠點兒,保護自己最重要。”
張沐叮囑著安琦,說了跟喬秉義近乎相同的話,這話最近這段時間安琦常聽,在喬秉義把安琦在遊樂園的膽大之舉告訴喬溪後,就把喬溪嚇了一跳,狠狠在安琦背上拍了兩下,一個勁兒罵她“怎麼敢”。
對平民老百姓來說,好像跟那樣的壞人對個眼兒,就有各種各樣的風險,說不定就直接要了命似的。
安琦能夠理解這種潛在的擔憂,可挨那兩下還是覺得有點兒委屈,做了好事兒不被接受,大抵就是這樣了。
好在安琦也不是為了要誰的感激,也許是因為正好碰見,正好靈機一閃有了想法,正好能夠付諸行動,這才……希望那個孩子以後都好吧。
又過了一段時間,安琦見到了特意找來的趙孟飛,他是帶著畫筆和本子過來的,一見麵就衝安琦揚了揚那專門為了畫像用的本子。
“受人之托,你還記得那小姑娘的樣子嗎?或者她身邊大人的樣子。”
趙孟飛無奈一笑,對這樣的差事,他恐怕也不是那麼樂意吧,他畫畫隻是興趣,推理同樣是興趣,可如今兩個結合起來,他怎麼就成了推理社的畫像師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了。
“這也能找到嗎?”
如今的監控還不普及,在一個城市範圍內找一個人,還是一個孩子,隻有畫像沒有名字不知道具體年齡的孩子,這可能嗎?
安琦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了,他們這是準備一個個問下去嗎?
“人情啊,沒辦法,也就一兩張畫像,我也不能說不行啊!”
趙孟飛聳聳肩,攤開畫像本,取出一根鉛筆來,先在邊角位置隨意勾了兩下,“行了,說吧,我看看我能畫出來不,行不行的,也就這一次了。”
安琦一時有心想要問是趙宇讓他來找的,還是葉希倫讓他來找的,可最終動了動嘴唇,吐出來的是另一句話:“這都好幾天了,我未必還記得真切,我大概說說,你也不要太信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