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琦扭頭看他,看他目光之中的關心,嘴唇顫抖,如果那一天她不去看電影,是準備在家待著的,就跟以往一樣,那麼,可能被害的會不會就不是那個獨居的老人,而是獨自在家的她了?
這種想法讓安琦感覺到了一種無處可逃的恐怖,像是始終被危險鎖定,隻不過貓逗老鼠一樣,並不一擊斃命。
“如果那天我在家……”
安琦聲音都有些發顫,說出這樣的假設來,還沒說完,自己就怕得不行。
“沒事兒,那也不會是你,彆怕。”
孫燁摟著安琦的肩膀拍了拍,努力開解她,“彆想太多,那麼多人在家呐,也不會那麼多人都出事兒。”
“嗯,你說得對。”
安琦讚同了一句,卻在心裡想著,一定要對“5”更為重視才行,到了那一天,最好還是去人多的地方。
就是以概率論,死道友不不死貧道,似乎也比無處可逃好很多。
安琦深吸一口氣,她會以更加積極的態度去麵對的,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而且可能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如果真的在那一天成了行走的死神,那麼,至少要讓她能夠提供抓住凶手的線索。
也許自己以後的職業可以考慮警察,逢“5”必出事兒,比彆人來說,相當於多了一種對危險的預知,哪怕不知道危險會以怎樣的形式降臨現實,可有預知,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總能夠更有優勢一些吧。
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樓下擺放花圈這幾天,蔡重康和孫燁很有默契地一起陪著安琦上下學,蔡重康還想辦法得知了一些更加具體的消息告訴安琦。
“是盜竊殺人,那人本來就是逃犯,如今還在逃……”
“逃犯的話,抓住了是不是還能有獎金?”
孫燁突然插話,他仿佛突然來了興趣,對這件事積極了幾分。
蔡重康皺眉:“應該是有吧。”他對這個並不太關注。
安琦本來蹙起的眉頭反而因為孫燁的話而舒展開了,“有多少獎金啊,能不能發家致富?”
這合理合法的暴富機會,不抓住真是可惜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逃犯”,她腦子裡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天野炊碰見的那個逃犯,那一雙眼,她恐怕會記憶很久。
孫燁笑起來:“等我打聽一下,到時候告訴你,咱們可以去當賞金獵人。”
他說的是遊戲之中的詞彙,可這個詞彙簡單,還是能夠讓人聽明白含義的,蔡重康明白了,“沒有獎金也應該積極提供線索,這些逃犯會不會再次犯案都是未知數,是社會的不穩定因素。”
他說的話對,但都是大道理,屬於人人懂,未必人人照做的那種。
孫燁十分不感興趣地撇嘴,沒有獎金,哪個積極呦。
安琦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嗯,你說得對。”
在這種問題上,她發現蔡重康就是個冷場王,太過聖光普照,讓人覺得跟他相處都透著幾分不自在了。
晚上放學,孫燁沒有跟安琦一起走,看著她跟蔡重康做伴回去,他自己則去找了舅舅。
酒吧側門,微胖的中年男人套著一件皮夾克出來,第一眼沒人覺得他胖,反而是膀大腰圓,格外有威懾力的樣子,連那略顯淩亂粗糙的胡茬都透著幾分狂野。
“……彆什麼事兒都參與,小心把自己陷進去。”
男人對著孫燁,提醒了一句,嘴上叼著煙,眼神乜斜著,那居高臨下的模樣,讓孫燁臉上的笑容都維持不下去了,他不喜歡彆人小瞧自己。
似是看出他那點兒不服氣,男人的手在他頭上按著一轉,讓他把頭偏向一邊兒,看向巷子裡,那是昏暗的路燈都照不亮的黑暗,“臭小子,老實點兒,老子可不想哪天給你收屍。”
“那個逃犯那麼厲害?”孫燁還有點兒不死心,他知道舅舅是在警告他。
“廢話,不厲害能逃那麼久嗎?那可不是一個人。”孫舅舅最後給了一句,拍西瓜一樣拍了拍他的頭,給他屁股上來了一腳,“收了你那點兒心思,快回去好好學習,彆在這裡磨蹭。”
門內,群魔亂舞的光下,身著服務生製服的楊宇往門口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沒等細看,就見到孫舅舅大步走進來,他衝著對方笑了笑,能夠進來這間酒吧工作,多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