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也是對這種狀況憋好久了,沒人能說,聽到後麵何美的話,這才趕緊跟著吐槽。
前麵還在演著,一樣的套路,有人信,有人不信,那些托兒少不得還得仔細分說一下這個大獎多麼難得,又要跟人說,又要怕人搶,難為他們演得矛盾又辛苦了。
何美跟那姑娘不好聊太多前麵的事情,話題就順勢扯開了,何美問那姑娘是做什麼的,怎麼總是坐這趟車,那姑娘也問何美他們是做什麼的,看樣子還是學生,怎麼沒上學,然後又羨慕學生的寒暑假休息時長。
“以前我小的時候,老師問以後長大做什麼,我們都說當老師,後來又看不上老師這個職業,等到工作之後才發現當老師真好啊,學生寒暑假,老師也有寒暑假啊,福利還特彆好,不說家長送禮之類的,就說每天工作內容,也不累啊!哪像現在,就是社畜。”
姑娘似乎對現在的工作不滿許久了,直接用了“社畜”這個新詞兒,何美聽得新鮮,忙問了問姑娘具體負責什麼的,聽說是文員,還覺得沒什麼,可聽到文員還要東跑西顛兒,又覺得有點兒累。
“不是應該坐辦公室的嗎?”
何美有些不理解,文員還用跑來跑去?
姑娘大致解釋了一下,她好像是跟著哪個公司做項目的,因為項目部都在窮山僻壤裡,沒有電話線,聯絡不方便,就隻能夠靠人送東西,這個文件那個資料的,有的時候說好的休假都休息不了。
“我當初就不該住公司分配的宿舍,有什麼都能找我,休息的時候也找我。”
公司分配的宿舍離公司最近,臨時有個什麼事兒需要人做又沒人手的時候,不管是不是這姑娘的差事,都能叫她,於是她就成了個跑腿兒的。
幸好的是車票什麼的都給報銷,即便如此,天天這樣跑來跑去,她也不喜歡。
“我倒是喜歡這種工作,這樣多好啊,出來還能看看風景呐。”
何美不以為然,顯然還沒吃過這樣的苦,並不以為苦。
安琦沒說話,看著那倆聊得熱火朝天的,她時不時還去分心看一下前麵的結果,上午的時候這幫騙子應該是騙了一個走,下午的時候,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再有收獲,她有點兒關注這個,對這種難得一見的拙劣騙術,想要看看效益如何,有沒有收支平衡。
她還分心想了一下,如果他們跟司機不認識的話,是不是就沒有買車票的優惠了,可如果他們總是在這一趟線的長途車上出沒,是不是應該跟司機談個車票優惠更劃算。
目前來看,他們的核心主力就是三個,老實男人是中獎的傻子,那一對兒夫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夫婦,上午的時候還是一夥兒,這會兒就分散開了,像是不認識一樣,就是太不走心,裝扮都沒換。
其他的,上午有幾個好像是看熱鬨起哄的,看起來很像是托兒,可下午的時候,好幾個麵孔都沒出現,顯然不是真正的托兒。
這也合理,如果托兒太多了,難道托兒的車票不要錢嗎?增大了成本,收益又不如人意,可就不合適了。
但,還是有一個年輕人是托兒的,他上午的時候都沒跟著他們一起下車,可下午的時候又出現了,難道也像是安琦跟何美這樣,巧合坐上同一趟車碰見的嗎?
如果不是這種小概率事件,那麼他就也是騙子同夥了。
還真是狡猾啊,並不跟著一起行動,很容易就隱藏了自己。
安琦觀察了一會兒,猜測大概就隻有這一個隱藏在人群之中的托兒了,也沒再時刻關注,就等著最後出結果,看一眼算是看個完結。
扭過頭來,何美和那姑娘已經談得好像老朋友似的了,等到騙子下車的時候,他們才再次關注了一下。
姑娘忍不住說:“看來他們這次無功而返了。”
下車的隻有那對兒夫婦和老實男人三個,那對兒夫婦裝作是要合夥買那個大獎的樣子,拉著老實男人下的車。
三人十分儘職儘責,直到下車的那一刻,都還在演,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下車之後,從窗戶看過去,三人就不那麼敬業了,彼此之間熟稔的氣氛瞬間露餡,尤其是那個老實男人出戲最快,摘下眼鏡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不是那種老實憨厚的樣子,有點兒瀟灑了。
何美要把頭探出窗戶去看,安琦拽了一把,不讓她做這種危險動作,看她扭過頭來那種“我看透你了”的笑容,又在她臉上戳了一下,提醒:“收斂點兒,還有人呐。”
“嗯。嗯?行,知道了。”何美反應過來,又去跟前麵的姑娘聊天,安琦聽了兩句,倒沒說騙子的事情,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