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低著頭。
想起房間的日曆,今天該周四了,原本要上課的。
宋憐沒再吭聲,有些不開心的模樣:“我吃飽了。”
宋占送姐妹倆出門。
他先開車送宋憐去學校,車子到了七中門口,女主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走了進去。
宋占回頭,就看見一身白裙子的諾諾,透過車窗,望著校門口人來人往。
諾諾很安靜,很乖的模樣。
宋占想到諾諾接下來要麵對的,終於生出一絲心疼的情緒,他勉強安撫道:“彆怕,仇總隻是人冷淡了些。”
諾諾頓了頓,點點頭:“知道了,爸爸。”
兩個人都知道這是謊言。
仇厲這個人,在整個b市的名聲,意味著有錢加手段狠辣。
快到的時候諾諾才知曉,今天是仇厲的生日,這是仇厲三十歲的生日宴會。
她想想書中的自己才十七歲,現實的自己也才剛十八,一時有些默然。
霸總文說,三十配十八,會疼人。
然後霸總掐死了她。是真疼。
宋占讓她拿著禮盒,怕這個原來叛逆的女兒臨場發作,讓全家的境況更糟糕,於是肅著臉:“諾諾,你得知道,公司還有一千萬欠款,如果仇總不幫忙,我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我隻能把你送回你姑媽那邊。”
這話有些威脅的意味,不用想也知道宋諾諾姑媽那邊有多糟糕。
至少原本的宋諾諾怕這個,不然叛逆少女不會乖乖聽話去仇厲身邊。
諾諾不是演員,她不會演戲,隻能儘力讓自己表情看起來慌張一些:“我明白的,爸爸。”
這是諾諾昨夜死亡的那個彆墅。
然而不同於那時的雷雨交加,此刻這簡直是個大型上流社會社交現場。
無數豪車停在門外,花園裡的波斯菊盛放。
宋占沒有管她,徑自去和那群人攀談。
他快倒閉的小公司急需救濟,而來仇厲生日宴會,人人都不是什麼小角色,這是積攢人際最好的時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金錢。
諾諾靠在門邊,乖乖抱著那個盒子,表情有些懵懂茫然。
生活不同於。
在現實中,諾諾家挺窮的。爸爸在工地工作,媽媽的手出車禍傷了。夫妻倆把諾諾當成全部的希望,諾諾也爭氣,從小到大乖巧又懂事,搶著做家務,成績在班上都是拔尖。
她生活環境單純,長得好看,卻連早戀都沒有的。
諾諾隻想努力念書,把爸媽帶出窮苦的深淵,可是才考上名牌大學,離夢想進了好大一步的時候。
她成了悲慘女配宋諾諾。
這樣的豪奢現場,諾諾隻在電視裡見過。客廳大多都是生意人,他們妙語連珠,談笑風生。
她穿一身白裙子,站在角落。
長發在末梢微卷,披散著垂在胸前。
乖巧安靜,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那時候已經上午十點了,大家都在等待仇少——據說仇少和一群富家子還在山道賽車。
諾諾心想,這個男人喜歡刺激。
他架子也很大。
諾諾低頭看看手中的禮盒,它貌似很重要。
據說是能讓仇少接受她的東西。
是什麼呢?諾諾有些好奇。
門鎖一陣響,外麵突然推開門,諾諾嚇了一跳,連忙往旁邊避讓。
大門打開。
她再一次看見了男主。
控製不住的,她記起他掐她脖子的力道,想落荒而逃。
仇厲身邊跟了一群人。
九月的天,尚且燥熱,他額發濕透,瞳孔黑得似墨。
這群公子哥兒都喘著氣,大呼刺激。
後麵有人嘖舌:“仇少牛逼啊,剛剛開那麼快,我心跳都嚇停了。”
仇厲彎了彎唇,眼底神色莫辯。
刺激嗎?
他心跳都沒有快一分。
胸腔裡那顆心,跳得十分沉穩。一如他的表情,也透著淡淡的冷。他仿佛失去了興奮這種感官。
仇厲往裡走的時候,看見了諾諾。
細碎的陽光從門外鋪散開,門邊的少女死死低著頭。
她抱著黑色禮盒的手指白得像瓷,用力抓緊了盒子。
身體還有小幅度的顫抖。在儘力降低存在感,呆萌地騙她自己。
怕他?
怕成這樣?
他突然有些想笑,衝旁邊的一個男人說:“幫我點支煙。”
煙點燃,仇厲夾在指尖,輕輕彈了彈。
他腳步一轉,故意在她身前停下。她果然抖得更厲害。
仇厲垂眸看她,他一米九,她才隻有他肩膀高,怯生生的模樣,活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他命令道:“抬頭。”
諾諾身體僵硬,聽著這句霸總文經典台詞。
這語氣,讓她想起了昨晚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毀三觀的,神他媽霸總。
她討厭、害怕死這個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