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仇厲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
他醒過來的時候快八月了, 心臟停了一瞬以後恢複跳動。但是那時候他全身的傷, 肩胛骨重新碎裂, 心臟旁被刺了一刀, 隻是奇跡出現, 他的心臟重新恢複跳動。
然而那時候他醒不過來, 醫生說可能成為植物人。
陳媽背地裡不知道抹了多少淚。
隻有諾諾平靜些, 她也不需要彆人幫忙,替仇厲擦身子, 整理頭發。她是個比較堅決的姑娘, 以前不喜歡仇厲的時候, 說了不喜歡就一定會離開。後來第二次穿書,她承認她喜歡他,既然決定留下來就不會不管他。
她不知道自己換來的那些氣運有多少。
但是仇厲活下來了。
他哪怕一直不醒, 她也會兌現承諾陪他一輩子,直到他死。
沈醉時不時靠在牆邊調笑:“他要是真涼了,你這麼個漂亮姑娘不覺得虧啊?”
諾諾瞪他一眼,眸光瑩潤, 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凶。沈醉嘖了一聲:“他喜歡你到這麼瘋也不是沒有道理。”
認定了的人,諾諾簡直是傾儘全力在對他好了。
不管他貧窮或者富貴,低賤抑或高貴,她都不離不棄。
這是每個男人都想擁有的女人。
沈醉看了好幾天, 覺得沒意思, 諾諾日複一日幫仇厲捏腿, 不讓他肌肉萎縮。他卻始終沒有生息半死不活的樣子。
畢竟天之驕子, 曾經的氣運哪裡是普通的福祉全換得回來的。
仇厲也是夠倒黴,外界都在傳他死了,或者成植物人了。
仇氏的股票一跌再跌,敵對方都想分一杯羹。仇氏一時間內部出了許多叛徒,正是多事之秋,都在窺伺仇厲偌大的家產。
諾諾不懂這些,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看著仇氏亂起來。
她輕輕歎口氣:“你再不好起來,就成窮光蛋了。”哪裡還是什麼霸總啊。
隨即她又輕輕笑起來:“窮也沒事,至少不會那麼倨傲招人討厭。”
然而七月匆匆過去,八月中旬仇厲睜開了眼睛。
諾諾剛替他擦乾淨手指。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窗外綠葉蔥蘢,吊蘭順著盆子往下生長,一整個夏天都是勃勃生機。
她低著眉眼,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醒了,輕輕把他的手放回去,準備去換帕子。
他有一瞬覺得自己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境。
畢竟他追逐兩輩子,渴求的也隻是現在片刻的溫暖,她淺淺的柔情。
他以為自己帶著殘破的靈魂死了,她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把他忘記。
可是他醒來,她卻還在他身邊,第一次沒有想著逃離。
諾諾把帕子拿開再回來,就看見了他漆黑的雙眸。
他醒來,她反而不太好意思了,臉頰微紅:“你看什麼呀?”
他不笑,也不說話,隻是固執地看著她。
諾諾坐在他身邊,他睡得太久,嗓子說不出話。隻是吃力地抬起了手。
諾諾握住他的手。
他低醇的嗓音似乎變成了破風箱,半晌諾諾才拚湊出他殘缺的字句。
“你什麼時候走。”
她怔了怔,隨即彎了彎眼睛:“不走了,我想了想,陪你一輩子。”她感覺和自己交握的手輕輕顫抖。
諾諾趴在他身邊,對上他不可思議的眼睛,一時間也有些害羞。
她抿了抿唇,笑窩兒淺淺:“那你要對我好呀,餘生請多關照。”
仇厲嗓音嘶啞,半晌鄭重道:“好。”
你自己留下來了,我就一輩子也不會放開了。
~
企圖瓜分仇氏的一群人已經進行到一半了,還沒嘗到勝利的果實。就聽聞了一個噩耗——仇厲特麼的醒了!
這也能醒,聽說心臟都受傷了,竟然也能醒過來!
一時間狗急跳牆的、準備後路的、收手撤退的,紛紛亂了陣腳。
初心不改沒有“叛變”的,就差仰天大笑了。
那時候仇厲才做完複健,看完手中的資料,他眼睛眯了眯。
薛散知道他的性格,這群背叛者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他隻會十倍百倍地討回去。
薛散小心翼翼問:“要不要?”
仇厲低頭看了眼趴在他腿上睡著的諾諾,輕輕彎了彎唇。薛散看他打了個手勢,那是“算了”的意思。
仇厲隻打算辭退這些人,把仇氏大清洗一遍。但是不打算追究這些東西了。
他倒不是心軟,他隻是想積點德,和諾諾多在一起幾年。
但是錢還是要賺的。
他要養她,真正把一個女人放心上的時候,就會覺得不管多少錢,金山銀山養她都不夠。
氣運這樣的東西沈醉也早就給他說過。
仇厲卻不在意,當初仇氏是他一手創造起來的,靠的是真本事,而不是什麼氣運,隻要他在,就永遠不會倒。
他輕輕摸了摸她散落在自己腿上的頭發,忍不住勾了勾唇。
仇氏進行大清洗以後,已經九月份了。
仇厲可以簡單地活動,仇氏在人人自危的一段時間過後,迎來了全新的局麵,眾人總算鬆了口氣。
諾諾去上學之前,難得有些委屈,她對仇厲說:“我高考了三次。”
他忍不住笑。
“你知道高考有多困難嗎?做不完的五三,練不完的習題,還有每周六天的晚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