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狸:“……”
這都能碰上,也不知道該不該歎一聲孽緣。
她下意識頓了頓足,感覺腳踝有點疼。
謝予然正抬眼看著她,包廂內光線偏暗,他眸底神情看不分明,似裹了一團雲霧。
對視了兩秒,辛狸若無其事地挪開目光,同辛遇在一旁坐下。
包廂內一片熱鬨,眾人喝酒的喝酒,說笑的說笑,辛狸卻有些心不在焉,眼角餘光時不時往一旁飄去。
她和謝予然之間隔了好幾個人,所以隻能瞥見一個模糊的側臉。
謝予然在同身側的人說話,隱約有字句飄入耳中。
聽見他的聲音,辛狸莫名又想起那句“我們不合適”,仿佛魔咒一樣。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想緩解一下胸口的氣悶,結果才喝了兩口,就被辛遇拿走:“少喝點。”
有她哥在,她今晚是彆想沾酒了,辛狸撇了撇嘴,不滿地瞪他一眼,起身走到靠牆處的沙發上坐下。
這個位置,她離謝予然更遠了,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不怕被他發現。
他沒再同人說話,一個人端著酒杯,袖口挽起一截,看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辛狸正看得出神,辛遇突然過來,將一杯果汁遞給她,挨著她坐下。
“謝予然?你什麼時看上他了?”辛遇忽然開口道。
辛狸慌忙收回目光,眼神閃爍:“哥你說什麼呢?”
辛遇望著她,一臉看穿一切的表情。
不等她辯解,他又補了句:“爸媽不會同意。”
辛狸原本還在措辭要怎麼蒙混過去,聞言一愣:“為什麼?”
辛遇順著她的目光掃了謝予然一眼,淡聲道:“謝家的繼承人是他哥,不是他。”
簡單一句話,便解釋了所有。
辛狸自然也明白他說的是事實,但口中卻忍不住小聲反駁道:“那又怎麼樣?”
她喜歡上誰就是誰,管他什麼身份地位。
這話聽著有點孩子氣,辛遇笑了笑,沒再打擊她。
兩人說話間,謝予然忽然擱下酒杯,起身往包廂外走。
路過這邊時,他朝辛狸看了一眼,很短暫的一眼,恰好被辛狸捕捉到。
莫名地,辛狸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他說“不合適”是因為她哥說的那個原因?
不然他為什麼沒有直接拒絕她,而是說不合適?
明明幾次相處,他對她並無排斥,送她回家,見她扭傷了腳還抱她去醫院。
她這麼人見人愛,沒道理撩不動他啊!
想到這裡,辛狸心底的小火苗又死灰複燃了,衝辛遇道:“哥,我去趟洗手間。”
她假裝鎮定地起身,拉開門出了包廂。
走廊裡鋪了地毯,一直延伸至儘頭。
辛狸找了半天,終於在外麵的露天休息區旁邊找到了謝予然。
他單手插兜,上半身浸在陰影當中,兩條腿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修長。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辛狸一走近,就聞到了明顯的酒味。
“你的車修好了?”
聽到響動,謝予然轉過頭來,目光微微一頓。
與前幾回不同,辛狸今天穿的平底鞋,紮了一個丸子頭,妝容也淡,看起來像個沒畢業的學生,眼底亮晶晶的。
謝予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片刻,回道:“修好了。”
辛狸微微歪頭:“那怎麼也不見你找我要賠償?”
謝予然輕牽了下唇:“忘了。”
恐怕是故意忘的吧?
辛狸腹謗一句,揚起下巴,挑了挑眉:“那我真不給了?”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有點沒出息,經過上次的事,她不該再理他的,可她就是不甘心。
謝予然看見她臉上鮮活的表情,眼底掠過一絲波瀾。
見他不說話,辛狸往前半步,忽然腳一撇,痛呼一聲,往前栽去。
謝予然忙伸手扶住她。
辛狸準確無誤地栽入他懷中,靠在他肩頭,雙眸微彎,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來。
她微微側臉,唇湊近他耳畔,氣息輕輕撩過:“你真覺得我們不合適?”
謝予然低頭,恰好對上她眸底流轉的笑意,狐狸一般。